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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夜的奏歌之哈里(下)

哈里眼中的世界仿佛就在这一刻间停止,但是这一刻,他没有看到死亡的来临,他眼中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他仿佛看到了那天下午在老伯爵庄园外面那个笑面如花的安娜。

哈里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在一次妖兽的暴动中不幸去世,那时他才十一岁。然而他拒绝了村民的帮助,开始跟随者打猎的队伍进山打猎,然后选出一些质量较好的野味和兽皮拿到镇上去卖,以换取生活费。而他年少自立也博得村民们的好感,村民们对他也表现的十分的热情。那一天,他在提拉村拉着一车的野味,准备趁着天气晴朗的时候,拉到镇上去卖,也希望能够得到好的报酬,这样他就可以为自己再添一双崭新的布鞋,要知道,上一次外出打猎时不小心碰到了群居的三级野怪夜狼,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逃脱的时候,自己的鞋子却硬生生的被抓破了。要知道,那是他花了一个金币才买回来的鞋子,质地柔韧,穿起来也十分的舒服,实在是打猎的不二之选,他才忍痛将这双鞋子买下来的。一想到那双坏掉的鞋子,他就一阵阵心痛。可是在他经过了老伯爵庄园的时候,他去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少女,扶着老伯爵在庄园外散步,少女慢慢的搀扶着老伯爵,不时地说说笑笑的,那温柔的表情,那甜美的声音,瞬间就把他迷住了。谁都知道老伯爵有一个漂亮知性的女儿,哈里还记得,他叫安娜。突然之间,安娜看见了拉着野味和兽皮哈里,对他善意的笑了一笑。

那一刻,哈里仿佛被安神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自己的心灵。她的美,她的笑就此深深地印刻在哈里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哈里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如同小鹿乱撞,他对自己说:“这就是爱情的感觉么?”

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哈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也忘记买了自己想要的新鞋子,连兽皮和野味卖了多少钱他都不知道。这一夜,哈里失眠了,他的脑海里都是安娜的笑,挥之不去。那个女孩,那漂亮的金发,那美丽的眼睛,那甜美的笑容,他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得到她。”

第二天夜色朦胧的时候,哈里背着一个小包裹出门了。他跟那个总是起的最早。也最慈善的艾利德伯伯打声招呼,告诉他自己要去成立找份工作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前几天安娜的哥哥安德里前天早上贴了一张招工的告示,他知道现在肯定没有撤掉,因为告示上说了,收人要持续一个礼拜。他心里很激动,他想,只要他进了伯爵府,他就能天天看到那个美丽的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他顺利的成为安德里手下的一员,他每天都会看见那个美丽的女孩,然而大多数时候,她都在陪着老伯爵,在老伯爵面前,他还是没有多大的勇气上前去搭话的。毕竟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这样做十分的不理智,说不定下一刻他就被扫地出门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就在一个月之后的一天,那是老伯爵刚去世的一个星期,他路过安娜的门前,他发现安娜在练习大光明术,他知道安娜是一名牧师,每个星期的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练习神术。然而正在偷偷的看着安娜的时候,他被安德里发现了,安德里把他抓起来,安德里发现了他眼中的炙热,阴沉的说道:“你喜欢他?”

哈里有点怕,然而他想起了那个美丽的笑容,他想,就算被赶走,我也一定要说出来。他鼓起勇气说:“是,大人。我喜欢安娜·理查德。”

安德里冷冷的说:“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你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就凭你对他炙热的爱意?”

哈里脸色瞬间发白,他知道他被安德里戳中了要害,他颤抖的说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侮辱我。”他说这句话时,早已经颤抖的厉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侮辱?”安德里冷冷一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他转而说道:“哈里,平时我对你怎么样?”

哈里诚惶诚恐,不知这位大人在打什么名堂,难道他不是要把自己扫地出门吗?但他还是回答道:“大人对我很不错。”

“很好,”安德里漏出了一个笑容,“只要你跟着我干,我保证你大富大贵,并且还可以让你顺利的娶到安娜,你可愿意?”

哈里喜出望外,特别是听到可以迎娶安娜,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即说道:“我愿意。”

“好,很好。”安德里微微笑,然后说,“你先下去吧。”

就在两天之后,哈里被安德里告知了要抓捕安娜的消息,他当即愤怒了:“不是说要让安娜嫁给我吗?你怎么能这么做?”

安德里嘿嘿笑道:“只要她签了财产转让协议,她就是你的了。”

哈里回来后,心情十分复杂,他决定鼓起勇气对安娜告白,劝她跟自己远走高飞,财产什么的想必安娜也不会在乎的。

他当即小跑着找到了安娜,他说:“安娜,跟我走吧!”

安娜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哈里深吸了口气,拉住了安娜的手,大声说道:“安娜·理查德,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安娜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我不能跟你走,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在前些天,安娜隐隐感觉到府中的黑暗之气浓重了很多,她要调查出来源,而且,除此之外,她顿了顿,甩开了哈里的手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句话一直缠绕在哈里的耳边,他觉得他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就连追捕安娜的行动他都没有去参加。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他只是趴着就睡。醒了就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期间他也听到了安娜的一点消息,知道她逃掉了,没有被抓住。不过,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嘲的笑了笑。至于安德里的怒吼,早就传遍了伯爵府,不过他才懒得去管。他真的很累,很累。

就在一个月后的一天,他决定出去散散心。他要回提拉村去看看,看看艾利德老伯伯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再去看看艾利德的儿子艾利安,看看他打到的猎物是否超过了自己。想到这里,哈里心情又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会儿。

就在他到提拉村的村口的时候,他居然看见他的从小的玩伴艾利安居然在向一个大姑娘求爱。他十分的高兴的想奔过去拥抱他,祝福他,可是当他看清楚艾利安的新娘,他瞬间就麻木了。那居然是日思夜想的安娜!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立马飞快的奔出了村子,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说清他的心情。凭什么?凭什么?他心里在怒吼。原本的喜悦变成了愤怒,不甘以及深深地嫉恨。他忽然想到,安德里说只要安娜签了财产转让协议,安娜就是自己的了。对,他心里在咆哮,安娜是我的,绝对不让给任何人,即使是艾利安!他飞快的跑到了伯爵府,安德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喜出望外,连连承诺一定会将安娜留给他。

哈里却没注意到安德里眉间转瞬即逝的煞气。

就这样,安德里瞬间突袭了提拉小村,抓走了安娜,却没能抓到抓到艾利安。夜晚哈里去看安娜,就对她狂笑道:“你终于快要是我的了,哈哈哈。”

安娜却说:“原来是你告诉他的。”

哈利说:“没错,是我。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就算是艾利安也不行,哈哈哈哈”

安娜却摇了摇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哈里,你错了。”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哈里回去使劲的想,也想不明白。他只好去问安德里。

安德里说:“你没错。错的是艾利安,他夺走了安娜,不能原谅他。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艾利安敢来,一定让你亲自报仇耻恨。”

对,我没错。都怪艾利安,是他夺走了安娜,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样安娜才会属于我。

那一夜,打得天昏地暗。哈里一直追呀追,追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提拉河边追到了艾利安。就在艾利安精疲力竭的时候,安德里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人,场面只剩下了哈里五人。

黑衣人阴阴的笑道:“哈里,跟着我堕入黑暗吧,杀掉艾利安,得到安娜,跟着我们走。”

哈里此时神智迷惑,说道:“大人,是的,我愿意。”哈里只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眉心穿了进去,虽然他神智还是清醒,但是全身都不听使唤。

黑衣人喋喋笑道:“那么,先献上你的祭品吧!”

只见不知哪里发出了三道凌厉的剑气,突然把哈里一条手臂斩了下来。哈里的伤口竟没有鲜血流出来,他竟也没有晕倒过去。

黑夜人桀桀笑道:“一个黑暗教徒的血肉,加上一个牧师作为祭品,不知道够了么?桀桀。”

而黑衣人又是手一挥,转眼间艾利安就横死当场。

安娜泪流满面,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只见她身体渐渐地发亮,似乎就要将所有阴暗的角落全部都照亮。

黑衣人见状十分惊恐,喉咙发干,半天才挤出几个字:“神之降临!”

安娜不在悲伤,她只是看着哈里说:“你真的错了。”

记忆与现实重叠,眼前画面熟悉又冰冷,哈里怒吼道:“我亲眼看着艾利安死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安娜带着艾利安的尸体跳入提拉河,她至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竟有一丝孤单与荒凉。

李可可说:“你不爱她,你只是想占有她,你真的错了。”

一道光亮从李可可手里散发,仿佛整个提拉河畔都变成了白天。一如数百年前黑衣人在神之降临中被重创到至今也没有完全恢复,哈里也在这一道光明中被渐渐地淹没。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空气中传来微不可闻的喃喃声。三人没有听的太过清楚,仿佛河畔的阵阵低鸣,转而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