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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什么才是正确的幸福观(1)

了解幸福的特征,是为了帮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幸福,拥有正确的幸福观。不少青年朋友常常这样问:怎样才能正确地认识幸福?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幸福?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样的幸福观是正确的幸福观?怎样才能树立正确的幸福观?实际上人类几千年来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思考这样的问题。古今中外许多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对此进行了思考和表达。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一些有益的答案。

所有的不幸福都是基于某种分裂,或缺乏导致;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缺乏协作和配合,因而造成了自我的分裂。——(英)罗素

古往今来的幸福观

古往今来,许多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对幸福都做过积极探索,有着不少关于幸福观的精辟论述。

两千多年来,中西传统对幸福观存在一种似有默契的共识,那就是这与道德紧密相关。古希腊哲学家、思想家苏格拉底、柏拉图等提出“德性即幸福”,这是人们对幸福最古老的认识之一。古希腊大思想家亚里士多德宣称:“幸福就是至善”;“幸福就是心灵合乎德性的东西”。他把建立国家的作用归结为行使最广、最高的三种“善”——外物的善(物质财富)、躯体的善(身体健康)和灵魂的善(高尚品德)。在这三种善中,只有第三种善即灵魂的善是最重要最可贵的,也是第一位的,外物的善和身体的善是手段,而灵魂的善才是目的。有“基督教教父”之称的塞涅卡更是反复强调,“快乐不应是追求德性的目的,德性本身就是幸福。”他们认为,道德就是幸福,有德就有幸福,失德便无幸福可言;道德高于幸福,是幸福的唯一途径,人一旦达到道德的完美,幸福便纷至沓来。这一观点在西方以古希腊的斯多葛派和基督教伦理学为代表。他们认为,幸福不在于感官的快乐,而在于德性,感官的快乐和财富是身外之物,只有灵魂的完善才能得到永恒的快乐和幸福。

幸福必须是一种追求,而不是天神的恩赐。——(英)罗素

中国古代许多大思想家也认为德性好就会快乐幸福。《论语》中说:“仁者无忧”;这句话说的是大凡仁义之人,望重知名之人都是“无忧”之人,快乐的人,幸福之人。他们为什么快乐,为什么幸福?因为他们德性好。《论语》还说,“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室。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里赞美的是孔子的最优秀的学生颜回,不管是怎样的“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室”,不管生活有多艰苦,不管世俗怎么认为,他都是快乐的幸福的。《孟子·尽心上》中说:“反身而诚,乐莫大焉”,认为一个人只有成为积极修身养德的圣人,才能得到最大的幸福。《礼记·大学》开篇就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止于至善”就是人格道德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追求幸福的途径、过程和终极目标。

“道德就是幸福”这种古典幸福观显然有着自身的优缺点。它的优点主要是强调幸福与精神的关系,强调幸福在精神升华中的意义,弘扬了人的理性、灵魂、精神在人生价值中的作用,阐明了幸福是高尚的德性。

但这种观点的不足主要在于其片面性和单一性,即将幸福与德性完全等同,忽视了人的现实物质生活,轻视人的肉体存在,否定人的现实物质生活甚至对其追求的正当性,几乎放弃了幸福的物质性,因此很容易成为“禁欲主义幸福观”。社会实践证明,“存天理,灭人欲”,并不是真正的幸福。人类没有美好的生活追求,不断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也谈不上什么幸福。邓小平也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一个幸福的人,以客观的态度安身立命,他具有坦荡的情爱和丰富广泛的兴趣,凭借着这些情爱和兴趣,又凭借着它们使他成为许多别人的兴趣和情爱的对象,他获得了幸福。——(英)罗素

“道德就是幸福”这种古典幸福观中所存在的缺陷,最先被德国大哲学家、古典唯心主义创始人康德揭示。他认为,人作为感性的存在,自然界的一部分,要追求物质利益,追求幸福,这是人的正当权利,但人同时又是一个理性的存在者,是道德世界的主体,要追求德性。人的这两个要求都是正当的,但当它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有时便不可避免地陷入矛盾。他看到,片面强调追求德性与片面地追求物质利益和享受都有局限,于是企图设想一种最高境界——把两者至善地统一起来。德国另一位哲学家费希特进一步阐明并发展了康德的观点。他认为,一个人可分为经验自我和纯粹自我,前者追求幸福,后者追求德性,人不断由经验自我上升到纯粹自我,从而实现两者的统一。然而无论是康德或费希特,都还没能解决幸福与道德对立的矛盾。

到了近代,产生了马克思主义幸福观。马克思主义幸福观应该说是把人类幸福观推进到一个崭新的更高级境界。

马克思主义幸福观经历了自己的演变和发展。早在中学时代,马克思就对人生、职业选择和幸福做了一番阐述。他写道:

当我们选择一种最能为人类崇高事业而献身的职业时,就不会被它的重负所压倒,因为这是为全人类所做的牺牲。那时,我们感到的将不是一点自私而可怜的欢乐,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万人。高尚的人们将在我们遗骸上洒下眼泪,我们的事业虽不能永远在历史上标识,但将永远存在!

这是马克思在中学毕业时一篇作文中的一段话。这句可以说是青年马克思的幸福观。这里可以看到,马克思的幸福观极为强烈的一面,就是:为社会工作,为社会奉献。这就包含着“美德就是幸福”的成份。但马克思也谈到到个人的价值:高尚的人们将在我们遗骸上洒下眼泪,我们的事业虽不能永远在历史上标识,但将永远存在!在后来他的著作中,其幸福观得到不断的发展完善。

马克思主义幸福观的核心是社会性。它的主要观点是:为社会工作就是幸福。要求人们在为社会贡献中塑造自己,满足自己,同时社会积极关心每个人的发展,最大限度地满足个人精神和物质需要。“只有个体和社会统一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人类的天性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善、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善”,只有“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马克思主义幸福观还包含着以下两个方面的“统一”:一是幸福是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统一。它肯定人的正常需要,绝不仅仅是指满足人们物质生活的自然需要,还包括满足人们社会生活以及精神生活的社会需要和精神需要。如果一个人只追求物质享受,没有精神追求,即使达到自己的目标,这种幸福感也是苍白的,并且很快就会厌倦的。二是幸福是享受与劳动的统一。它认为幸福范畴不仅包含着对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享受,更重要的还在于通过劳动对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创造。劳动是幸福的源泉。人们不仅通过劳动创造适合需要的对象物,从而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且通过劳动产生新的需要,引起新的需求,创造新的幸福。

因此,马克思主义幸福观是是把个人幸福和社会幸福有机结合起来的幸福观,是把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统一的幸福观,是把是享受与劳动统一起来的幸福观,因而是正确的幸福观,或者说它为正确的幸福观提供了科学依据。

正确幸福观的三要素

人类已经迈进了更成熟的市场经济阶段,又迎来的是知识经济和信息社会,多元化思想和观念犹如巨大浪潮冲击着人们的视野和心灵,人们对幸福的理解更加丰富,更加活跃和多元化;同时,在“财富越来越多,幸福指数却越来越低”的现代社会,不少青年或是迷惘困惑,或是极端偏激,对幸福的理解陷于误区,因而影响身心的健康成长和真正幸福的拥有。并且,在这方面成年人也不是能独善其身的,也有许多大同小异的困顿。因此,与人们尤其是青年人一道正确理解幸福,树立正确的幸福观,已经成为一项十分紧迫的社会课题。

怎样才能树立正确的幸福观呢?树立正确的幸福观跟哪些因素有关呢?我在这里有三个方面的总结:

1.处理好幸福感与物质生活的关系;

2.处理好个人幸福与社会幸福的关系;

3.在对人生目的、意义的求索中实现真正的幸福。

目的的持续是长久幸福的最根本的成分之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主要是在工作中实现的。——(英)罗素

应该说,把握住以上树立正确的幸福观的“三个要素”,就等于把握住了“正确的幸福观”的基本含义,也就是为树立正确的幸福观打下了基础。理解这“三个要素”,就需要回答三个最基本的追问。

第一个基本追问是,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应该说,人活着应该追求“生活得更好”,”活得更快乐”;“生命更有价值”,也就是说应该追求自身的幸福,包括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的提高和美满,这种追求应该说是自然的、合理的、正常的,这就是所谓的“人性的需求”。它包含着幸福的物质性,或者说它包含着幸福的物质性和精神性的统一。

一个人对幸福所能带来的麻烦,只有在确信幸福存在的时候才看得到它。——(法)司汤达

怎样才算“生活得更好”,“生命更有意义和价值”?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在“需求层次论”中有了较全面的阐述:

人的需求是分层次的,一般是从低级到高级不断迈进的。人的需求可分为以下5个层次:一是温饱的需求;二是安全的需求;三是爱和情感交流的需求;四是尊重的需求,特别是受到社会的尊重的需求;五是实现自我价值的需求,这是人生需求的最高层次。

这“5个层次”的需求,实际就是对人生幸福的追求。这就告诉我们,幸福不仅是心灵的美德,同时与人的物质生活是紧密相连的;正如法国伟大思想家卢梭说:“幸福就是有必要的物品和自由。”既要满足人的正当的物质生活不断提升的要求,同时也要满足人们高雅或高尚的精神生活(即美德、知识、艺术等)的需求,两者应该有机地统一起来。很难想象一个品德高尚、学识丰富的人过着衣不蔽体、饥不果腹式的生活是怎样的幸福。同样,很难想象一个富得流油、生活条件一流但个人品德低劣、违法乱纪、醉生梦死的人能有什么样的幸福。而对一个社会、一个政府来说,“让人民过得更好”,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双丰收,就是人和社会幸福的重要内容。

关于人生意义,我们可以进一步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了,幸福不仅是物质层面的享受,同时是精神层面的享受,包括人生的意义,人生的美德、知识等,离开了这些,就无从谈真正的幸福。

比如说到“尊重的需求”,或者是“受社会尊重”的需求时,往往就产生一个问题:怎样才能受到社会的尊重?一个人要受到社会的尊重或尊敬,首先要为社会工作或者为社会奉献,或者要有高尚的品德,这就是人生真正的意义所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要弄清:什么是人生真正的价值?人生真正的价值包括两个层面:一是社会价值,要为社会服务,做服务社会或对社会有益的事;二是个人自身价值,即社会对你个人的评价和回报。比如说袁隆平受到全社会和国际上的高度赞誉,成为“最受尊敬的科学家”,国际国内奖项数十个;还有他获得的经济价值同样巨大,比如他持有的“隆平高科”股票市值巳过亿元,还有数不胜数的奖金,成为身价数十亿元的科学家,这都是社会对他的“评价”和“回报”。人生的价值就是社会价值和自身价值的统一。

幸福寓于真正的工作里。——(古罗马)阿渥雷琉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