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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没睡多久就天亮了,暗夜依然体贴的想赶在我前面起身,我破天荒阻止了他——因为我那瞬间泛滥的危机意识,让我觉得不能再这么心安理得地剥削暗夜的劳动力了。

“你好好休息,半夜下班辛苦了,”虽然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可,我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深明大义地姿态“我等下去街口买俩包子吃就好,你就不要起来了。”

“还是我送你吧,一大早挤车太辛苦了,”暗夜坚持,“乖,听话,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弄点早餐,外面吃的没家里卫生。”说罢不容我拒绝,就把我塞回了被窝里。

我又被暗夜的闻言软语哄回了被窝,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没办法调整。我总是不由自主的计较,计较他对我那么好,是出于对当年忽略了陆小予的特殊补偿方式,还是真心因为我是他的对象而已。

我觉得自己简直有自虐倾向,想三想四的,就是没事找事啊!!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暗夜今日休息,下班时他照旧等在了街口,我磨磨蹭蹭地爬上他的车,有些心虚地和他打招呼。

“想吃什么?”他俯身过来替我系安全带,“等会我们一起去趟超市吧,家里冰箱空了。”

“好啊。”我随口应了声,便不再多言,毕竟像我现在这种状态,多说多错嘛。

暗夜沉默了片刻,忽然开了口:“你别想那么多,小予是小予,你是你,我从来没有弄混过。”

我有些惊讶,我自认为伪装得很好,也认定笑忘输作为泄密的一方不可能主动开口提这事,谁曾想我还是低估了他俩之间的室友情谊。看来就这半天时间,这两人就已经将情报互换了个干净。

“你都知道啦?”我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还真不好意思,这么小心眼地揪着一个已经过去很多年的旧女友斤斤计较,实在有够丢脸的。”

“我觉得挺好的,”暗夜笑着伸手抱了抱我,“你知道么,虽然你之前也愿意和我亲近,可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而这几天因为小予的事情,你的表现让我忽然觉得踏实了。”

“大概因为你的醋意,让我终于觉得感情不再是单方向了的吧。”

“我就是怕自己是她的替身嘛,”我闷在暗夜怀里,声音有点小,“最早时和你一起玩游戏,像我这种菜鸟小白游戏里一抓一大把,你忽然说你喜欢我,我觉得简直就是个荒谬的笑谈,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把你给吸引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真的和你在一起时更是有中了头等彩票的感觉……虽说我一直装高冷,可无非也是想以此彰显着你是先动心的那个,给自己找一点信心。毕竟在我心里总是觉得,这种忽如其来的喜欢总是难长久的啊……直到听你的朋友说起了你的前任,我就有一种忽然悟了的感觉,好像你对我一切的好,就这么找到了缘由……”

“就算最开始是这样的,但是后来都不是了,”暗夜紧了紧圈着我的手,“你也很好啊,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好吧,暗夜大大你真实诚,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的么么哒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是新年。

我正式结束了实习期,开始了坐台生涯。每日在摄像头下守着那一方三尺的柜台接着来来往往的客,相比之前倒是少了些四处走动的辛苦,也少了几分自由。

读书时总觉得被父母管束毫无自由可言,只盼着工作后经济独立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天却无比的怀念那个被管制的学生时代,因为我已经深刻体验到了这所谓的经济自由,必需以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为前提。

暗夜并没有放弃读博的愿望,他依然时时刻刻以此要求自己为之努力。相比之下我显得懒散得多,暗夜倒是希望我和他再一起回学校读两年书,可我一想到这样一来两人都没了收入……这恋爱谈起来该多揪心啊。

“算了算了,咱家有你一个知识分子就好。”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幅沧桑地模样,“你以后要念着我的好,到时镀了层金更受欢迎了,可不准经不住诱惑去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每当这时暗夜便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他总是不解释就这么直接凑上来吻我,以实际行动表示我对他而言才是最大的诱惑。虽然说女孩子太主动会显得不矜持,可我确实……还挺喜欢暗夜的这种哄人方式。

年末银行的业务忽然忙了好几倍,银行的对外业务只需到五点半,可铁闸门一拉,各种清算往来账目接踵而至,我几乎天天加班到夜间。数不清有多久没和暗夜一起吃过晚饭了。

就这么累死累活地忙了一段时间,总算是熬到了年二十九,似乎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人消失了个干净,忙碌了一年的外地人纷纷挤上了奔赴家乡的列车。我自打坐台以来第一次闲得只能对着空旷的大堂磨指甲,忽然想起暗夜他们医院似乎是今晚开年会。

选在大年二十九才开的年会,这医院也真是蛮拼的。而暗夜订的是年三十的机票,他要回家过年。而我琢磨着G市的冬季气温相对我家那边来说要舒适得多,加上我还没有做好回去的心理准备,便准备接父母过来。而暗夜家里亲戚多,他个人又还有点课业上的事情需要回去拜访他的导师,所以我俩在一起后的这第一个春节,大概是要分开过了。

好吧,其实暗夜只是配合我不太想那么快就带他见父母的愿望,所以自觉回避罢了

我给暗夜发短信:“忽然发现……我都快一个月没和你一起吃过饭了,好不容易今天不忙了,你却要在外面吃……”

暗夜的消息回复得很快,看来他也闲了下来:“你一起来吧,让他们多加一张凳子,还是可以一起吃饭的。”

我囧囧有神地吐了吐舌头,拒绝了他:“还是算了吧,跟着一群用拿手术刀的姿势拿西餐刀的高精尖吃饭,我怕是没什么胃口……”

暗夜发了个表情回来,我又被逗乐了。

想了下,发了条短信给他:“你们年会估计要喝酒吧?别开车去了,我来接你。”

“大晚上的,天寒地冻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我会自己小心的,别担心。”

虽说暗夜拒绝了,可真到了点,我还是出发前往酒店接人了——自家的男人当然要自家疼嘛。

结果去到后才发现,卧槽还好我来了,这架势,简直就是往死里灌啊……看看着蜂拥而至的敬酒大军,我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啊:大家同样作为刚入职小半年的新人,我年会的时候可是端着酒杯挨个去敬上头领导的,可到他这儿怎么就变成人挨个上来敬他了?!

我赶到时暗夜还算清醒,至少他能认出我,只是傻兮兮地笑着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蹭,毫无形象可言。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同事们,只是这下也顾不上寒暄顾不上装羞涩,毕竟以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扛着一个身高体重都完爆我的男人……摊手,确实抽不出时间应酬那些热心地灌酒众呀。

只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听见他们不停地冲我说“恭喜恭喜”,“你男人前途无量啊”,“小陈好福气啊”一类的话,我愣,难道暗夜今天抽中特等奖了?瓦擦这个可以有,回头必须表扬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