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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暗夜来的那天恰好是平安夜。

本来按我自己的意愿,是不太乐意给他们仨当厨娘的。毕竟只是网络里认识的人,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往家里领,感觉总是有那么些不妥。

只是平安夜当天,当我发现大街小巷都是穿得很少、在靠搂搂抱抱取暖的情侣时,还是决定把面基战场移到余意他那儿去。毕竟在满大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秀恩爱的时刻,我带着仨汉子在外面逛,影响实在不太好,颇容易让人有“一对情侣一对基”的错觉。

我扯着余意陪我逛超市买食材的时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要见网友还要给网友做饭什么的,就觉得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做那么前卫的事情,真是托了二火妹妹的福啊。

想到这儿我就气得牙痒痒的,下手就捡了一堆豆芽冬笋胡萝卜塞进手推车里——都是叶炎不爱吃的菜。

余意丝毫没察觉到我的忐忑,还兴致勃勃捡了很多他爱吃的菜塞进购物车的篮子的,等我回过头时,里面已是堆积如山,足足有我们三人一个星期的伙食分量。我黑着脸一件件的将它们塞回货架,余意一脸失望。

“别放回去啊,哥又不是不给钱。”余意絮絮叨叨地跟在我的动作后,所有我放回去的蔬菜他都立刻再伸手拽进车里。

“太多了,吃不完。”我回头看见他的小动作,一点不客气地直接抄起一条黄瓜敲在他的手背上,“不许多手!”

“人家暗夜第一次来做客,多弄几个菜呗,搞那么小气干嘛?”余意心有不甘。

“谁做菜?”我恶狠狠地一眼蹬过去,余意讪讪地收了声。

菜买回了家,我一个人又洗又切,一忙就是一个下午,而余意和叶炎缩在书房里玩电脑,毫无该帮忙的自觉,我看见他俩就觉得心塞,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暗夜是N市人,N市距离S市开车不过两小时路程。他的年纪比我们仨要稍微大些,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两年。此次他是过来出差的,原来就只是想顺路约我们吃个饭,倒是省去了陪玩的过程。

五点三十分,暗夜准时压响了余意家的门铃,当时我正在将削好皮的马铃薯切块,闻声手猛然一颤,接着就是我的尖叫声以及菜刀被丢到水池里时与不锈钢的盆面碰撞发出的尖锐声响。

一分钟不到余意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厨房,彼时我大脑还有些迟钝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而他看向我的手指时是一脸惊慌的表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食指背上那个血流不止的切口,肉眼可见之处整块皮肉被削开,和指尖之间只剩薄薄的一丝血肉相连,伤口深度隐约可看见骨头。可即便这样,我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感觉,我发现我更紧张的是马上要走进这个家门来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靠,”余意扯过我的手一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陈晚你特么第一天做菜?切个菜都能弄成这样,真是搞不懂你,能少让人操点心么。”说罢抓着我的手把我扯出厨房去找医药箱。

“余意你妹!嘶——”被余意这么粗暴的一吼,我立刻回了神,痛感瞬间上涌,我哭丧着脸冲他嚎叫,“哥你要操心能轻点操么,很痛的好不好!”

“知道痛你还不小心点?玩儿刀还敢三心二意开小差,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余意话没好气,我也很不爽,张口就顶了回去:“在想暗夜行了吧,他肯定比你温柔!”

“晚歌?你们怎么了?”

我话音刚落就有陌生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就看见那个瘦瘦高高细眼薄唇的男人,他穿着黑色毛呢风衣,背挺得特别直。此刻他已在玄关换上了拖鞋,正伸手将围在脖颈上那条大大的烟灰色围巾摘下来。而叶炎站在他身旁,看向我和余意时是一脸的尴尬。

噢,暗夜按过了门铃,我怎么就忘了呢。

所以我刚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吗?

我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想将手抽回来。而余意牢牢抓着我那根受伤的手指并不肯放,见我挣扎他还警告意味十足的吼了我一句“别乱动,嫌血留得不够多?”

不理会我的抱怨,余意也并未作出任何迎客的举动,仅是淡淡的朝暗夜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你和二火先坐会儿,我先帮她包扎下。”

我歉意地朝暗夜笑了笑,低着头跟着余意去了他房间翻医药箱。

确定外面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时,余意似笑非笑地问道:“看到你暗夜大大了?觉得怎么样?”

“……”我有力无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嗷!余意你轻一点会死啊!”

此时余意正一手拽着我的指头,一手拿着占了双氧水的棉签往我的创口上抹,我被刺激地鬼哭狼嚎,而他表情很是无辜:“我可没用力,这双氧水咬到伤口就是这样,再说了你都一把年纪了,成熟点行么,叫那么大声跟个小孩似的也不嫌丢脸……”

“咳。”一声清咳从门边想起,我还来不及回应余意的话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帮晚歌上药吧,”暗夜站在余意的房间门口笑得温柔,目光却是落在我身上,“我是牧师,很专业的。”

暗夜似乎是听见我的惨叫才走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脱掉了风衣外套,白色衬衫熨得笔挺,一丝不苟地线条贴合着他的腰线,领带系得端端正正,很有一种禁欲系美男的味道,我看见穿正装的男人就把持不住,当场春心荡漾。

“好啊好啊!”我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时很是嫌弃地瞪了余意一眼,用嘴型朝他比划道:“看人家多温柔!”

“嗯哼,”余意冷哼一声,“实践才能出真知。”

说罢倒也不再啰嗦,很是大方地将位置让给了暗夜,走前还拍了拍他的胸:“辛苦你了,公主病不好伺候。”

靠!你才公主病,你们全家都公主病!怎么能在暗夜面前诋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