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拐点:改变中国历史的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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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悍妇捉奸——促使明朝灭亡的偶然事件(1)

历史学家始终不敢承认,明王朝的灭亡是和一位中低级官员枕头边的事情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位官员的名字叫毛羽健,由于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动作,使得李自成投入乱民中,最终修成正果,灭了明朝。而毛羽健这个动作的思维来源却是一个妇女的悍妒举动,明朝的历史就被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事件改变了。

崇祯二年(1629年),在天启二年考中进士而由知县升为御史的毛羽健向崇祯皇帝汇报说:“驿递一事,最为民害。”他说,兵部调动部队征用驿车的文书只看见发出的,没有交回的。一些人将乘坐驿车的文书互相借用,一张纸经过多次涂改修补。最后,他痛陈道:“差役之威如虎,小民之命如纸。敲骨吸髓,见闻心惨。”他希望崇祯皇帝悬赏捉拿这种破坏驿递制度的人。

崇祯皇帝当即命令有关部门严加清理整顿,这一整顿后,长期积聚的困顿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可毛羽健似乎没有看到这种效果一样,又给崇祯皇帝写信,认为驿递制度存在的作用已经非常小。

崇祯皇帝这一次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办理,他明白毛羽健的意思,就是把一些作用非常小的驿递裁掉。但这关系着大明朝二百多年来的一种驿递制度,没有充足的理由,崇祯皇帝还不敢否定祖宗之法。

驿递制度始于洪武年间,当时,贵州土司、宣慰使霭翠受明政府节制。在洪武十四年(1381年)起,实权由夫人奢香掌控。当时,作为朝廷命官的贵州都督马烨很想将贵州所有权力都抓在自己手上。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奢香的毛病,并当众将这位妇女扒光了上衣,用板子子痛打其背。

当然,这种刑罚——扒光女人的衣服而打板子明朝中原是司空见惯的,但在贵州,这种刑罚很少使用,马烨这个男人似乎低估了少数民族女人的羞耻心和报复心。当他痛快地将这个女人打完后,奢香夫人的族人们已经咸集于其军门前,大声高呼“愿尽死力助香反”!

马烨无奈,只好放了奢香夫人。这位夫人并没有选择造反,而是派了亲信飙驰入京面圣陈事。朱元璋听后,令其速折简招奢香夫人进京。

两人见面,朱元璋问:“你被马都督羞辱,如果我能为你除之,你拿什么回报我?”

奢香叩头道:“愿世世维护当地少数民族安宁,令不敢为乱。”

朱元璋笑道:“这本就是你的职责!”

奢香道:“贵州东北有间道,可通四川,梗塞未治,愿刊山通道,以给驿使往来。”

回贵州后,奢香夫人即率众族人开山辟岭,掘土筑路,终于贯通560余里山路,设九驿,这就是著名的“龙场九驿”。

原本,驿递的效用止在递送使客、飞报军情及转运军需等项。并在长时期内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嘉靖年间,全国共设水马驿1259处,万历间裁为1036处,本拟为确保政务、军务的时效性,因其重要性要被称为国家之血脉。可惜,历百年后,驿递已名实不符。

主要一个方面就是毛羽健所指出的驿递文书的互相借用,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在广西游历时,他就是无权免费在使用公家的驿传系统。

由此可以看出,驿递管理制度到明朝后期已然疏废,驿递也由原先只供军事情报及差遣命官之用,而转为纵无关涉的大小官员们一并享受的服务。

大明帝国恐怕只有崇祯皇帝不知道这个事实,作为御史的毛羽健,其官职就决定着他是没事找事的人。此人天生就喜欢议论事情,对朝廷的一切都看不过去。他对驿递的看法自然是正确的,但是,使他拼命向崇祯皇帝建议裁撤驿递的原因并非完全是他的职责,而是一个女人。

毛羽健在崇祯元年由知县升为御史,调入京城,这让他大喜过望。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呆在家里,在他的家中有一条疯狗,就是他的妻子温氏。

温氏这个人从头发到脚底板,没有一处符合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在她看来,妇女之德就像是她身上的虱子,一旦发现,就立即卡死它。我们可以称她为悍妒之妇的驰名商标。

毛羽健娶了这么个玩意,每天都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种滋味被民国时期一位叫宣永光的人铺陈的很有味道,他说:“我宁愿得罪一个强盗,也不愿得罪一个悍妇。得罪强盗,顶多挨一枪,万事大吉了;若是得罪一个女人,你可就受罪了。她能让你如入地狱,让你死去活来,让你生不如死。”

毛羽健当时很可能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当他到京城后,高兴异常,就纳了一个小妾,过过正常男人的生活。谁想,有一天,温氏突然从老家杀到,杀了个他措手不及。小妾被打个半死,他也被罚跪一天一夜,并承受了温氏一天一夜的无休止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我们可以用今天的话来定义此次事件为捉奸,但在明朝,温氏的行为该受浸猪笼之罚。其实,她对丈夫的一切所为都应该受到浸猪笼的待遇。可毛羽健没有这个胆子,这位中国古代活得最差劲的男人在跪着时,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一下就想到了驿递制度,他的老婆告诉他,自己是靠驿递制度才这么飞快赶来的。于是,他恨上了驿递制度,就有了给崇祯皇帝的报告书。

毛羽健的这个故事,《明史》并没有记载,这大概是修史者的正统史观在作祟。他们在修史时往往把一些小人物,我们称这些小人物为个体的作用忽略不计。他们用许多比如“势”、“道”、“气数”乃或“必然性”一类极富消解功能的词语来分析并讲述历史。所以,毛羽健被悍妒之妇逼得无可奈何才给崇祯皇帝上报告书的事就被省略了。

毛羽健的这个故事记载于不知撰人的《秋灯录》中,全文如下:羽健嬖其妾,以妻乘传至,不及豫防,乃迁怒于驿递,倡为裁驿夫之说。”

许多人对此表示怀疑,他们认为,如天大的国家之事居然和枕席之事联系起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并不仅仅是《秋灯录》有此记载。在自署“花村看行侍者”的《谈往》中,有一条“流寇滋蔓之由”也谈到这件事。全文如下:流寇之起,始于裁驿递。驿递之裁倡于御史毛羽健,成于科臣刘懋。羽健娶妾甚嬖,其妻乘传至,立遣之,来速不及预防。羽健恚极,迁怒于驿递,倡为裁驿夫之说。而懋附和成之。驿递一裁,游手千万人,倚驿递为生者无从得食,相率为盗,遂至滋蔓。闯贼得以招集之,流毒中邦,覆灭宗社。两人首祸,万死不足赎,而实酿于一妇人。呜呼!女祸之酷,伏于衽席,可不惧哉!

这里面有两个人物,我们需要注意。一个是刘懋,另一个是李自成。书中谈到,刘懋促成了裁撤驿卒之事,而由于裁撤驿卒,让驿卒李自成失业,再让他成为刁民,最终灭掉了大明江山。该书作者最后说,毛羽健与刘懋万死不足赎,可两人的罪过实源于毛羽健的那个老婆温氏。

刘懋是个有为青年,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中进士,崇祯元年被提为刑科给事中。他与毛羽健有亲戚关系,对毛羽健这个愤青也很欣赏。当他得知毛羽健给皇上递交了关于驿递制度的报告书和毛羽健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大为支持。崇祯二年(1629年),他上疏崇祯皇帝,建议裁驿,称:“当今天下州县困于驿递的约十之七八,而驿递用于公务的仅十分之二,用于私事的占十分之八”。

刘懋不但是个有为青年,而且脑子也很灵。在上疏中,他把着眼点放在了崇祯一直希冀的财政问题上,他指出,如果将裁掉的驿卒的工资用在对付满州人身上,实是两全其美之计。

崇祯皇帝中招了,该年五月,他下令让刘懋改任兵科给事中,专管驿递整顿事务。刘懋的整顿之路并不顺利,他被许多朝中许多大臣指摘。

岂止是指摘,简直就是想让他马上去死。给事中许国荣、御史姜思睿等大概知道他和毛羽健的亲戚关系,也知道毛羽健为什么要建议裁撤驿卒,纷纷上疏请求崇祯皇帝收回成命。但崇祯皇帝不准。这两人随即把矛头对准了刘懋,他们偷偷在家做法,呼刘懋的名而诅咒之,把刘懋的画像挂在树上,开弓射它。

到了崇祯四年,刘懋已是身心俱疲,再加上成千上万的驿卒失业后加入了造反大军,刘懋虽然为崇祯皇帝节省了许多银子,可终究受不住朝臣与百姓的同时唾骂,辞官而去,可悲的是,他死后,家人居然雇不到一人抬他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