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逸,凌子逸,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凌子逸的脑海里面似乎就只有这一句话,他开着车,开得真的很慢,很慢,他头很痛,很晕,他最后干脆把车停靠在了旁边,其实他只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他趴在方向盘上,什么都不想做了。
发烧,感冒,难受,不舒服……统统的,他都不知道了,他真的只知道,那一句让他撕心裂肺的话。
迷迷糊糊,他似乎睡着了。
迷迷糊糊,他似乎又醒了,他看到娜美焦急的敲打着他的车窗,原来,她也有关心他的时候。
他按下窗户,看着她长呼了一口气。
“凌总裁,我的箱子还在你的后备箱里面。”
他的笑容,就在此刻僵化。
原来,她不担心他。
他开启后备箱,没有下车,也没有关掉车窗,他又趴在了方向盘上,他真的发烧了,好像很严重。
他从后车镜中看到娜美提着箱子走了,虽然很慢,却还是离开了。
“娜美,我发烧了!”他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呼叫。
娜美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没有任何神色,也或许,在夜色下,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变化。
何况,他的眼前真的很晕。
他只是感觉,她不会关心他而已。
“我叫薇格尔送你回去。”她冷漠的说着。
“你送我不可以吗?”他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撒娇耍赖。
“我还要拍戏。”
“我会死的。”凌子逸喃喃的开口。
这句话,凌子逸并没有让娜美听到……因为,他看到娜美的脚步,走得如此坚决。
寒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仿若是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凌子逸不知道是何时,被一个人从驾驶台上拉了下来,又把他塞进了后座位上,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帮他开车,还似乎听到一些打电话的声音。
“嗯,今晚的戏份推迟,有急事……”
“让曾小齐去悔死吧,谁让她签了我。”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凌子逸想要挣扎起来看清楚是谁,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他就是抬不起他沉重的眼皮,他努力了很多次,最后却还是不安慰的又昏睡了过去……
娜美粗鲁的挂断电话,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趴在后座上睡觉的男人,暗黑的天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不舒服的呢喃声。
她不是一定要送他回去,只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而已。而深更半夜,她也不想麻烦薇格尔……
好吧,她承认,不仅仅是这些原因,她想要去他家,看一眼小橙,即使只是远远看一眼,看他睡熟的模样就已经足够。
车子开得很快,娜美飞速的开进了凌子逸的别墅,停好车,打开车门扶他下来,他很沉,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扶进别墅,扔在了那张足够大的床榻上。
别墅很安静,晚上的时候更是如此。
她知道别墅里面除了他和小橙外,还有一个菲佣,但是菲佣似乎瞌睡比较大,她和他发出了那么强烈的声响,她都没有舍得出来看一下。也或许,凌子逸经常深更半夜带人回家睡觉,菲佣是司空见惯,也就懒得搭理。
看着大床上那个紧锁着眉头,满脸通红的男人,顿了顿。本来是准备直接送他去医院,又想着如果去了医院也许就不能见到小橙,徘徊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他喃喃的说着,“不去医院,我儿子不喜欢我夜不归宿……”
所以,她就把他给拖了回来。
感冒药,退烧药还是应该让他吃了吧。她起身下楼去帮他找药,花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端着温水和药走向他的房间,却在他的门口处,看到了另一扇门打开后露出的那一道昏黄的光线,光线遮挡之处,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他揉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女人。
“妈咪……”他叫她,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娜美的眼眶,那一刻突然就红了。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笑了,熟悉而温和着。
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没有说关心的话,也没有说想他的话,她只是冷漠的转身走进了凌子逸的卧室。
凌亦橙看着她,他就站在门口用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其实是真的不明白,他是不是因为不听话,才被他妈咪送到了他爹地的身边,他是不是真的不乖,他妈咪才会让他在任何地方都要装作不认识她,各更不能叫她。
他只有4岁,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只能按照大人安排的生活去过。他轻轻的关上房门,把自己缩回在了那个小房间里面,他忍着委屈哭了,挂着眼泪睡去。
那一刻,他居然想,如果爹地和妈咪在一起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妈咪在一起了?
娜美花了一分钟的时候恢复了情绪,她把药放在了凌子逸的床头柜上,看着他依然难受的脸没有再犹豫,“凌子逸,药我放在这里,如果清醒了就吃了。”
她想,她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于是,她心安理得的准备离开之时,却被一只手臂用力的抓住。
她有些惊讶的猛地回头,看着他突然坐起来,拉着她,睁开了他的双眼。
他的眼眸还是那样,如大海一样深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别离开我,可以吗?”他说,很真诚。
又是爸爸吗?
娜美突然冷冷笑了一下。
正欲推开他,他似乎感觉到了她接下来的举动,他拉着他的手在用力,“别离开我,焰凤血,我爱你。”
应该是烧晕了吧。
但是为什么,声音如此的清楚。
还,真是讽刺啊……
那句“我爱你”,5年前她苦苦哀求等待的那么珍贵的三个字,却在5年后的今天,他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的变化,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可悲的东西。
“凌子逸,如果不舒服就吃药,我没有义务在这里照看你。”她想推开他,无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他还是死死的抓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