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远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握她,虽然事实上她是没有收到伤害,可被背叛的感觉很不爽,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可你在那种时刻,还想着要救我……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烈会爱上你,甚至为你打架了。”
啊,知道什么?穆远远的脑子不甚清明,安冽烈爱她?才不会,他爱她就不会这样决然的放弃她了。
“总之,我真的很抱歉。”于瑾言深吸一口气,对着穆远远真诚的说到,“如果不是你救我,我真的不敢想象……”
“好啦!”穆远远蓦地打断她,摇摇她的手,“别在想了,我真的不在意啦,是我和烈两个人自身的问题,你别这么自责了。”
不忍心让于瑾言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夜晚,善良的穆远远赶紧说出原谅她的话。谁叫她们俩这么不走运,遇上林文信这个烂人呢。
“不好的事就忘记它吧,言姐姐,你真的要回澳洲了吗?”穆远远岔开话题。
“嗯。”于瑾言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看起来有了精神,“我在那边的一所大学教书呀,要回去工作的。”
“都不回来了吗?”穆远远突然涌起不舍,虽然她曾经那样对她,可她不也欺骗了她,所以呀,嫉妒的女人真可怕。
“看情况吧,哥哥在这里呀。”于瑾言落寞的想着,也许,早在她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和安冽烈的缘分就彻底的断了,偏偏硬要接上这断了的缘分,所以连上天都要惩罚她。
这次回去,就当是一次全新的开始吧。
“你和烈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讨厌我。”
“你要勇敢一点哦,别像我一样,等到失去就来不及了,你看你救我的时候那么勇敢,所以,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为爱勇敢的争取一次吧。”放下了芥蒂,于瑾言发现,其实穆远远真的很讨人喜欢,也就不知不觉的扮演大姐姐的角色了。
“额,呵呵,再说吧,我真的没有勇气耶。”都已经不再来往了,叫她能怎么办,穆远远打着哈哈躲开去,聊着于瑾言在澳洲的生活。
“你有机会的话,来澳洲找我玩呀,我带你去潜水、骑马。”于瑾言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说的穆远远无限向往。
“好呀,好呀,我真的好想去,我回头跟我哥说说,让他同意我跟你去,干脆我在那边上学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也没有牵挂的人。”
穆远远越想越觉得可能,听得于瑾言冷汗直冒,她的本意并不是要拐走她呀,要让烈知道,这不是罪加一等吗。
“想去哪里!”于未然从厨房里出来,没什么好脸色,重重的将盘子放在了桌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穆远远吓了一跳,不明白一向温和的于医生是怎么了。
看着穆远远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未然更来气了。瞧瞧他刚才听见了什么,留学、旅行,真是潇洒呀,那这段时间的安冽烈算什么?
“澳洲呀……”穆远远不明就里,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于未然眼镜下泛着凉薄的光,狭长的桃花眼瞥了眼有些懵懂的穆远远,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去。
刚好撞到了柳青忧的肩膀,脚步也未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柳青忧手上端着两个盘子,转头看着两个女人,“他怎么了?吃错药啦?”
哪知道于未然又去而复返,从厨房里端了另一个盘子出来,怨恨的目光先放在了穆远远身上,再回头和柳青忧交换了一个眼神,“你没有告诉她?”
柳青忧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我哪敢呀,老大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可再明显不过了,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真正缺心眼。”于未然冷冷的说道,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可穆远远心里堵成一团,虽然没有提到她,可她总觉得,两个人话里有话,都是关于她的。
“忧姐姐?”
柳青忧假装很忙碌,又遁回厨房了。
“于医生……”
“干嘛,有何指教。”回答的不情不愿。
“怎么了嘛,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平时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说陪妹妹来赔罪的?态度不对呀。
“哪儿敢指正您呀,最近你忧姐姐可忙坏了,不信你问她,你再问问,这都是因为谁!”于未然又把皮球踢回给了柳青忧。
柳青忧噌怪的瞪他一眼,回头还想瞒着,“别听他瞎扯,什么事都没有。”
“忧姐姐!”穆远远摁住她的手,“你不告诉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究竟怎么了嘛,你们这样,我心里难受!”
“难受?你这就难受啦?你要是看到烈的样子,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难受。”
穆远远的心跳漏了一拍,“安冽烈怎么了?”
“哪有怎么,”于未然露出古怪的笑容,“只是快要死了而已。”
“什么!”
“别听他瞎说。”柳青忧把瞬间呆若木鸡的柳青忧拉到桌边坐下,递给她一杯水,看着她紧紧的抓在手里,紧张的手指泛白。
微叹口气,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演哪出,“没什么啦,真没那么严重。只是,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从来不吃饭,三餐就靠咖啡解决,能够活到现在也算不错了。真的没有那么严重,老大虽然没有要求我别告诉别人,但他那么强硬,你知道的啦,我可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柳青忧撇了眼身后的于未然,“你知道做人家手下的,总该要揣摩上面的心思吧,所以,远远呀,你就当没有听到过,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吧,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老大他老人家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青忧漫不经心的说着,听得站在后面的于未然频频点头,柳青忧察看着穆远远越来越阴暗的表情,有一下没一下的叹着气,“你都不知道,从你走了之后这段时间,安氏企业的业绩就像风筝一样扶摇直上呀,虽然每天被老大虐的半死不活的,可咱老大可没有亏待过,福利是鼓鼓的看涨呀,如果我再不知好歹,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不过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呀,更何况是工作量是我几倍的老大。他……”
“他怎么了?”
“没事啦,未然每天都会来办公室给他打营养针,再撑个一段时间问题不大,至于那之后,再说吧。”
柳青忧闲闲的说完,满意的看着穆远远苍白的一张脸,心情大好的开动筷子夹菜吃,远远,你快点回去吧,她的苦日子算是要到头了。
怎么会这样?算什么啊?不是说两不相欠,不是说没有瓜葛,为什么这么虐待自己?
穆远远攥了攥拳头,他的事,现在跟她没有关系了,他不是说不认识她的吗,陌生人而已,轮不到她多问了。
穆远远僵硬的笑笑,“哦,祝他早日康复。”机械的坐下来,端着碗开始吃饭,用筷子刨了半天,柳青忧好心的叫她。
“啊,什么?”
“你的碗里还没有盛饭……”傻孩子,拿着个空碗刨了半天,难道吃空气也有这么好胃口?
穆远远挫败的放下碗,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你们吃吧,我吃饱了。”推开碗往房间里走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还得下猛药才行。
“青忧,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怎么可能没事呢,你就没告诉远远,昨天烈在办公室晕倒了,因为严重贫血吗?是呀,那么大个人,老不吃饭,不贫血才怪呢。昨天可是打了三瓶人体蛋白的。”
穆远远停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于未然不着痕迹的下了剂猛药,兄弟呀,该说的我都说了,结果怎样,就看你的造化了。
不明就里的于瑾言倒是担心了,“这么严重?烈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以前就是因为工作太拼命,胃出血而进急救室,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拼呀。远远,你还是去看看吧,听他们这么说,还真的很担心呢。”
穆远远想起那晚他的好精力,挣扎了半响,“我去穿衣服。”
等她进了房间,柳青忧和于未然默契的击了下手掌,搞定。
很快就被送到安冽烈的房间外,穆远远安静的站在门口,听见柳青忧在里面说着她来看他了。
“都说了我不吃,出去!”
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可气氛瞬间跌到零下,冻的穆远远整个人都僵硬了。
穆远远偷偷的从门缝里远远的看他,斜斜的半靠在床头,胡子拉碴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的憔悴。
穆远远吓了一大跳,怎么才这么点时间没见,就变成这样了,之前大概想着柳青忧也许是哄她,没想到是真的这么严重。
更可气的是,他以为这里是哪里,周围居然摆满了文件。
柳青忧领了命令出来,对着她摇摇头叹息,穆远远瞬间来气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把身边的人的担心放在心上呀,大家都这么担心他,他却这样子我行我素。
推开柳青忧大步的走过去,挪开床头的文件,清出一块地方坐下来。
安冽烈原本在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有人,不耐烦的睁开眼,见到是她,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可到了最后,只剩冷漠,“你还来做什么。”
“于医生说你快不行了,我来看看他是不是骗我的。”穆远远尽量忽略他的态度,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