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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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南宫

小众六人目瞪口呆,众呼“这不可能”!

夏锦衣静静地等着他们回过神来,然后将湮剑收回,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小众六人:“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东西要问。不过很可惜,本少没有时间陪你们聊天。”她把长发甩到后背上,穿过六人的空隙,往里面走去:“不过在【浮生阁】与【桃花坞】交战之前,一定会有人前来公布我的身份。如果想知道,到时候去听听好了。”

她的轻笑声渐渐消失。

六人许久才反应过来,然而难以置信的情绪却没有得到平复。是的,无论是东堂、主阁,乃至负责收集情报的北山,都可以肯定,在十几年前,断杀已经陨落在某次高强度训练之中。那么她又是怎么瞒天过海活到现在?是谁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份,再在这一次浮生阁的危机时刻将她请来,让她与恐怖的琴杀一同,成为这场战斗的王牌呢?

三更过后,某只姗姗来迟的老头子才拄着拐杖一步三摇地走进屋子,满脸皱纹里面堆满渗人的笑意,干瘦的身子仿佛移动的骷髅一般,然而苍老的容颜和身形都不能令人忽视他眼,仿佛洞察红尘世事,逼人仰望。

他咳嗽着,用拐杖敲敲地面,小众六人立刻齐齐跪倒:“独孤前辈!”

这老头子便是主阁中活的最久的老妖怪(岭南月:是老妖怪三,他没有老妖怪一:岳爷爷和老妖怪二:蛇爷爷厉害!

千龙:我谢谢你,那两个老妖怪都没出场好吗?!以及你也没出场好吗?!你爹连正脸都没有,以及你娘还没出场好吗?!),即是锦衣等人口中的“老神仙”。

老神仙仔细辨别了这六个人眼中的情绪,然后乐呵呵地开了口:“哟,你们都被吓得不清啊。”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风干的尸骨,透着在地下掩埋十几年一般的沧桑:“不过很可惜,断,她真的没有死。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她就是湮的女儿,岳锦衣。不过,现在她是帝国玉麟长公主,被御赐夏姓。”老神仙似乎很享受被一群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的感觉:“而且,她第二次进入浮生阁时候的代号,是‘殁’,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失踪。”他顿了顿,嘿嘿一乐:“剩下的,就要经过她本人的同意才可以说了。你们谁能告诉我,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其中一人呆呆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拿着湮剑!”然而……什么叫“剩下的”?难道除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经历,她还有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身份秘密吗?

当岳湮在狭小的石室中偷听到自己将会参与这次对抗【桃花坞】这件事已经被广泛传播的时候,大大地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老神仙啊老神仙,现在就公布出去,你是要我由暗转明,直接跟【桃花坞】摊牌么?

或许此时此刻岳湮的心情还不是那么糟。可惜另一边的老神仙就不同了。当他听见宫残花三番五次向自己确认岳湮是否真的会出现的时候,那表情真不是一般的苦恼。她眼中时而闪现的残忍,宣告着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可能要随着这一次的战斗,一同发生了。

与方瑟等人光明正大的闲逛相反,夏锦衣必须确保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中,除了老神仙以外,不能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真是的,既然岳湮还活着,为什么不早早告诉姑奶奶,还以为这一次真的要把脑袋丢掉呢!”宫残花一边抱怨一边往前走,突然间听见十分轻的脚步声,赶忙停下来。奇怪,这么晚了,谁还在这里?她悄悄考过去,一身金银首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贴在石洞的一侧,她小心翼翼地把头伸过去,就看见一个素衣女人的身影。那是谁?为什么自己没有见过?那人的脚步太轻,这会儿纵使她距离这样近,也完全不能捕捉她的任何声响,这是很诡异的场面,一个人明明在走,却连呼吸和脚步声都没有。

是敌是友?宫残花皱起眉,突然亮开嗓子:“在下东堂堂主残花,阁下是哪位,这么晚了为何还在石洞里逗留?”

残花。是方瑟的“青梅竹马”。夏锦衣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人见一面,于是大大方方地回过头来,却在见了她那张脸的瞬间愣住了。这眉眼,这骄傲不俗的样貌,这穿金戴银、对各类首饰的喜爱程度——这不正是南宫漠谣吗?!是曾经的“琴”杀,是那个在锦衣身为断的时候毫不犹豫用长枪贯穿她的身体,令她性命垂危整整三个月,又在她以殁的身份回归【浮生阁】时候,用谎言骗取她与镜(姜晚)的信任,将二人封入火海的人,是哪怕几十年过去,也要伸手夺取她性命的人——是多年前的挚友,也是宿敌!

“你是来找我单挑的吗?”锦衣尽量压抑胸中愤怒,伸手执起湮剑,目光满是杀意!

宫残花显然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杀意搞得有些迷糊,眨着眼,两三息才缓过来:“你是南府、北山、还是西殿的人?”虽然这样问着,她头脑中却冥冥觉得此人甚是熟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腾腾升起,让她不能自己。

对方的反映出乎锦衣预料,然而她毕竟不是当年那个被仇恨填满心胸的女孩儿,她淡淡地说:“我是岳……”她猛然惊醒,吞掉即将出口的那个字,换做:“岳锦衣。”

宫残花摇摇头:“我没听说过你。”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现在我问你,老神仙在哪里。是他叫我来找他。”

“哼。”宫残花冷冷一笑:“笑话,你还没告诉姑奶奶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姑奶奶凭什么告诉你!”

“好。”夏锦衣将湮剑收起,看着宫残花的眼睛:“我是【浮生阁】阁主。”

“哈,天大的笑话!”宫残花的眼,仿佛注视猎物的毒蛇,“据我所知,【浮生阁】现在没有阁主。前任阁主代号为湮,名岳展华。我刚刚亲眼见过【浮生阁】的阁主名册,是岳展华,岳湮。你算哪根葱!”

“岳展华是我父亲。”锦衣的目光变得冷漠:“南宫漠谣,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南宫漠谣?”宫残花念着这个名字,却突然陷入了沉思。是什么样的名字,在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让自己这样的熟悉——

“锦衣——已经到了呀……”老神仙的声音响在宫残花的身后,他拍了拍宫残花的肩膀:“娃娃,回去吧。明天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罢转向锦衣:“你的情况,画亡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我现在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把湮剑给我。跟我来吧。”

锦衣瞟了一眼迷茫中的宫残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神仙的石室没有外来光源,只有墙壁上一排红艳的火把,哔哔叭叭烧着,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一不留神就能想起往事。

“没想到,你还是先见到她了。”老神仙很苦恼地摇摇头,慢吞吞地坐下来:“还好她现在还不认识你,否则你们两个再打起来,哎哟,锦衣呀,你这么厉害的娃娃,怎么就总是遭了她的暗算呢?”

锦衣面对他坐下来:“你对她施行了蛊封之术?”老神仙挠挠头:“嘿,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

“她既然已经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要派人刺杀我?”

“她要杀的不是你,是长公主。”

“……什么意思?”

“她要杀的长公主,是姜屏的亲妹妹。你能明白吗?”

“是姜瑾澜?”

“没错。”老神仙的语气拖沓,他的目光深邃如剑,一直射进锦衣的心里。

“那么为什么——”

“至于原因,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蛊封之术,是她自己要求的。”老神仙十分缓慢地说,“你跟着姜屏走后,她跑来找我,说要我对她实施蛊封之术,封住她的记忆和魂教给她的全部内功心法。”

老神仙说到这里,竟然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定是为了最后的这个局,必须要实施的行动了。”

最后的这个局么?是这样么。

这一着。

原来不只是自己。老神仙,南宫漠谣,都是这场局的棋子。不过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直到它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方瑟:还有我。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