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奔了出去,只见孙师兄披头散发,一只手中拿着自己亲手誊写的孙子兵法,,一只手点着一根火折子,将那书简焚烧。口中更是哈哈大笑,道:“这是妖书,这是妖书,一定要烧掉——”在他身前已经有数十篇书简已经被他焚毁。
孙师兄看到我,然后指着我,笑道:“你也是妖人,我也要烧了你——”随即扔掉手中的正自熊熊燃烧的书简,向我爬了过来。
孙师兄脸上的神情可怖至极,我吓了一跳,急忙走开。
庞府的下人家丁急忙将孙师兄按住。
我心里暗道:“莫非孙师兄疯了?可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疯了?”
我心里满是疑惑。可是却无人诉说。
直到我夫君气冲冲的回来,质问我道:“你说,孙膑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疯?”
我心里一动,心道:“难道我夫君知道了我昨天探望孙膑的事情?”
我反问他道:“孙膑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夫君怒气冲冲的道:“你昨天不是去了他那里?而后他就发疯了吗?”
我心里有些虚,但还是强词夺理道:“我去是去了,可是我只是催促他早些将那孙子兵法给你誊写好,其他的我也没有说些什么,难道就是我的这一两声催促,就让他发疯?太可笑了吧?”
我夫君看着我,盯了我半天在,这才冷冷道:“你可别要我查出这一件事跟你有关系,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
我夫君看着我的那个眼神,是那样的冷酷,我心里一寒,心道:“不光是孙膑疯了,你也疯了,你比孙膑疯的还早。”
我夫君狠狠的瞪了我数十息,这才转身悻悻离去。
我知道,我的夫君此刻已经疯了,只不过他的疯狂和孙膑的疯狂有些不同。
孙膑是失心疯,而我的夫君则是彻底的疯狂,他已经连我这个和他一起同床共枕恩爱经年的妻子都要杀了。
你们说,他是不是也已经疯了?
我知道这都是他心里那一只鬼的缘故,所以我便派遣一个心腹,连夜兼程赶去云梦山,去请我的师傅鬼谷子先生出手,将我夫君体内的那一只鬼魂除去,让我夫君变成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此刻这个冷酷无情,对自己妻子,师兄都要狠下杀手的这么一个人。
乐隐娘说完,抬起头来,满眼求肯的看着我,道:“杜先生,你 就帮 帮小妹这么一个忙,救救我夫君庞涓吧,千万不要让他如此执迷下去,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万劫不复的。”
说罢,乐隐娘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动,心道:“压力好大啊。你丈夫心里有一个鬼,你让我们将你丈夫心里的那一只鬼渡走,可是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坐做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乐隐娘,假装迟疑道:“这个不大好办啊。所费费用可不少。”
乐隐娘眼睛一亮,问道:“杜先生的意思,是需要钱?”
我笑道:“这个自然啊,人民币谁不喜欢啊,你有多少?”
乐隐娘一阵迷茫道:“什么是人民币?”
白志忠嘿嘿一笑,道:“就是金子,金子懂吗?”
乐隐娘这才恍然而悟,道:“你是说金子啊,这个我有——”随即走到一旁的书桌旁边,将那桌子拉开,露出后面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来,箱子上上着锁。
我看着那一口箱子,心道:“这是不是就是古时候的保险箱?不过这锁具可不怎么样。”
只见乐隐娘打开箱子,从中取出数十锭金子,递给我道:“杜先生,这些金子够了吗?”
我皱眉,心中暗暗苦笑道:“我拿了这些金子有什么用?我又用不到,算了,还是免费给她渡一次鬼吧。”
我笑道:“庞夫人,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介意。咱们都是出自鬼谷,这样岂不是见外了?”
乐隐娘将那些金子放了回去,将书桌放归原位,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我和白志忠的跟前,盈盈一拜道:“只要两位可以将我夫君体内的那一只恶鬼渡走,这里所有的金子给了二位都没有关系。”说到这里,乐隐娘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我夫君平平安安,再回到从前那个样子,不要处处和人勾心斗角。”
我点点头道:“没问题。庞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乐隐娘道:“我夫君这就快回来了。待他回来之后,我将他叫到这后堂,然后我在这茶杯里下了蒙汗药,二位就可以趁着我夫君喝下蒙汗药,昏晕倒地以后,上前出手,将我夫君体内的那一只鬼渡走。”
我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乐隐娘正要再次说话,忽然那房门一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二人,目光一闪,沉声道:“二位便是来自鬼谷的客人吗?”
我和白志忠,乐隐娘都是想不到这庞涓突如其来,闯了进来,都是一惊。
我看着庞涓,慢慢点了点头。
乐隐娘一阵惊慌之后,这才慢慢镇定下来,然后急忙走到那桌子,取过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然后倒了一杯茶,端着这杯茶,慢慢走到庞涓身边,盈盈道:“夫君,你刚刚回来,先喝一杯茶,解解渴。回头再和这两位师兄叙师门之谊。”
庞涓看着乐隐娘,右手一拂,将那杯茶拂落在地。
只听啪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碎成数片。
乐隐娘脸色一变,颤声道:“夫君,你怎么了?”
只见庞涓盯着乐隐娘,冷冷的道:“我可不想喝下了蒙汗药的茶。我更不想被人摆布。”
乐隐娘脸色更是大变。
我们三人都是知道,这庞涓已然偷听到了我们三人适才的谈话,至于听到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乐隐娘看着庞涓,终于一咬牙,道:“夫君,我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已经听到我们适才的谈话,那么现在就请两位师兄给你将体内藏着的那一只恶鬼渡走,好不好?”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庞涓便即斩钉截铁道:“不好。”
乐隐娘满脸失望道:“为什么?”
庞涓沉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了解?哪有什么鬼怪?”随即庞涓转过头来,看着我和白志忠,冷冷道:“二位是鬼谷子派来的吧?”
我慢慢点了点头。
庞涓沉声道:“二位想必是为了我那疯疯癫癫的孙师兄前来,嘿嘿,可是不巧的很,我那孙师兄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乐隐娘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道:“孙师兄不见了吗?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孙师兄已经疯了,你还要这么心狠手辣,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一番话说的庞涓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说什么呢?孙师兄疯疯癫癫的自己走丢了,关我什么事情?难道我希望他走丢吗?哼,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说我心里有鬼,我看是你心里被鬼迷了心窍吧?”
趁着庞涓数落乐隐娘之际,我悄悄取出一瓶迷魂香,打开瓶盖,然后走到那庞涓身前,对庞涓道:“庞将军——”
我这么一喊之下,那庞涓一惊,转过头来,我趁机将那迷魂香向那庞涓脸上一洒。
庞涓被迷魂香洒在脸上,立时打了一个喷嚏,向我喝道:“你干什么?”一句话说完,脸上神色一阵狰狞之后,随即软倒在地上。
乐隐娘一怔,看着庞涓,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道:“杜先生,我夫君不碍事吧?”
我摇摇头道:“不碍事,这是迷魂香,和你那蒙汗药有异曲同工之妙,死不了人的。”
乐隐娘这才放下心来。
我和白志忠两个人抬着昏迷不醒的庞涓,将他抬到里屋的床榻之上,放平。而后撩开庞涓的衣衫,露出肚腹。
这庞涓保养甚好,肌肤光滑如女子一般。
乐隐娘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道:“杜先生,用不用我帮忙?”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了,不过要注意的是,看到什么惊人的事情,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乐隐娘急忙点头。
我取出一个罗盘,将罗盘放在庞涓的肚腹之上,口中念动咒语,刚刚念了几个字 ,那罗盘便飞快的转动起来。
我心里一动,心道:“看来这一只鬼还藏在这庞涓的体内,未曾远离。嘿嘿,今日就是你的大劫。”
我将那罗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面,而后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根红绳,而后将那红绳在庞涓的肚腹之上摆成一个碗口大的圆圈,绳头跟绳头搭了一个万字的符咒。而后从行囊之中再次取出一张我爷爷早些年练成的驱魂咒。
那驱魂咒便和辟邪咒一样,就是一张符箓。
我拿着那一张符纸,走到庞涓身前,而后将那一张符纸用打火机点燃,那一张驱魂咒符箓变成一团火焰,慢慢升腾,最后化成一点点的纸灰,缓缓落到庞涓的肚腹之上。
随着这驱魂咒符箓的纸灰落下,那庞涓的肚腹忽然异乎寻常的波动起来。
那波动就仿佛在这庞涓的肚腹之中,有一个小孩一般,不停的来回游走。
过得片刻,只见那波动渐渐集中在那红绳之内,而后缓缓的一张人脸的形状,在庞涓的肚腹之上慢慢凸了起来。
那一张人脸之上,眼耳口鼻俱全,虽然隔着一张肚皮,但却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
随着这一张人脸的出现,这卧室之中,募地不知从何处飘散来一缕缕极其阴冷的寒气。
这寒气带着 一股淡淡的腥臭气息,在这卧室之中慢慢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