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那剑匣和铁盒一路狂奔,一直奔出里许之外,再也看不到那太官府的影子,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坐在一旁的小径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略事休息。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
我一天水米未进,肚子里已经有些咕咕叫了。
我心道:“看来还要赶快走回云台殿,稍事休息之后,估计自己那个干儿子就会派人送饭来了。
我站起身来,沿着小径,一路向南,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了那南宫云台的大殿之前。
看到那南宫云台大殿,我心里一宽。回过头来,看看四下里无人,这便迈步奔到那大殿门前,口中低声笑道:“姬姑娘,我回来了,还不快快给我开门。”
一语说完,却是不见那屋中有人回应。
我一呆,心道:“莫非姬姑娘和那老妖婆都出去了?”左手抱着剑匣铁盒,右手随即伸手向那大殿殿门推了开去。
这一推之下,那大殿殿门应手而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正要迈步而进,突然之间,自那黑暗之中,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这劲风来的迅捷无比。
我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听当得一声大震。那黑暗之中袭来的竟是一把长剑,剑尖不偏不倚,正正刺在我怀中的那一口铁盒之上。我只觉得一股巨震袭来,左手之中的那一口铁盒再也拿捏不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当此瞬息之际,我已然想道,这大殿之中一定暗中埋伏有人,而那暗中 埋伏之人竟是要立心将自己毙于剑下。
这一个念头只是瞬息之间 便即在我的脑海之中闪过,我当下毫不思索,右手拔出那一把鱼肠剑,一剑就像黑暗之中的来人迎头斩落。
这一刀斩落,只听大殿之中一声惨呼,跟着便有人重重倒在地上,听声音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沉住气,慢慢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那一口铁盒,随即迈步走进这云台殿的大殿之中,借着门外清冷的月光,只见这云台殿大殿门口,地上躺着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我适才这一剑已然将那黑衣男子斩断一条 右臂,鲜血泉涌而出。
那黑衣男子的一条右臂躺在数米开外,一只右手之中笃自死死抓着一把长剑。
那长剑剑锋森冷逼人。看上去倒是一把好剑 。
我看着这黑衣男子断臂手中握着的那一把长剑,心中募地一寒,心道:“这个黑衣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伏在这里,那姬姑娘和老妖婆别被这黑衣男子给杀了吧?”心中担心,当即走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前,只见那黑衣男子一双眼睛之中露出痛苦 之色,但还是咬紧牙关,竟是一声不吭。
我骂道:“******,想刺杀老子,还想不想活了?”抬起右脚,使劲一脚向这黑衣男子的额头太阳穴踢了过去。
这一踢之下,立时将这黑衣男子踢得昏晕了过去。
我这才低声喊道:“姬姑娘,窦妙——”这两声呼唤之后,这云台殿的大殿之中竟是没有丝毫回应。
我心里一阵紧张,心道:“莫不是那二人真的遭了黑衣男子的毒手?”一颗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那老妖婆死了也就死了,姬子君一路跟随我而来,自己可不能就这样让她平白无故的死了。那样自己岂不是害人不浅?
就在我心里砰砰乱跳之际,只听里面东屋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呜呜之声,似乎是有人被布帕之物堵住嘴巴,发不出声来,这才使劲挣扎,以至于口中发出这般呜呜之声。
我一惊,急忙迈步奔进东屋。待得进到屋中一看,只见那姬子君和窦太后都是被捆住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口中更是被布条塞住,发不出声来。
二人正自奋力扭动,口中更是呜呜做声。
二人看到我,都是骇然失色,一时间俱都停止扭动,口中也不再发出声音。似乎不明白我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里,对她们二人会不会伤害。
我一呆,向着冬雪大声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杜归仁啊?”
那姬子君和窦太后听到我的声音,先是一怔,然后 两个人的眼睛之中俱都露出激动之色。口中又是呜呜做声,似乎是要我赶快解开自己身上的绑缚。
我右手一挥,鱼肠剑手起剑落,姬子君和窦太后手上脚上绑缚的绳索立时被 我这鱼肠剑斩落在地。
姬子君和窦太后急忙扯出自己口中的布条,二人几乎同时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只不过二人这一句话后面的称呼却是不一样,一个叫杜归仁,一个叫杜公子。
我见这二人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倒是没有收到什么伤,心中这才放下心来,先向姬子君笑道:“我现在来也不晚啊,正好把你们救下来。来早了就会被那此刻袭击,来晚了估计你们都被杀了,现在 ,就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姬子君嘴一扁,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委屈道:“刚才吓坏我了,这个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我和太后绑了起来,然后逼问我们,那王贵人是怎么回事?他拿着那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作势要杀了我们,我生怕就看不到你了。”
说罢,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
那姬子君眼中的晶莹泪珠虽然未落,但悬在眼眶之中,将掉未掉,使得姬子君的神情更显楚楚可怜。
我听得姬子君这么惦念自己,心中十分感动,柔声安慰道:“好啦,姬姑娘,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告诉你,只要你一有危险,我就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来的。”
姬子君听得我这般说话,慢慢低下头去,低声道:“我只是惦记你,就怕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我只要你好,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开心了。”到得最后几句话,姬子君已经是细如蚊鸣,声音几不可闻。
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在自己的耳中,心中更加感动,伸手揽住姬子君的肩膀,柔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是如此,知道吗?姬姑娘,你也不会有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抬起头来,问那窦太后道:“窦妙,那建宁帝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姬子君大吃一惊,道:“什么?太后背来的那个人是建宁帝?当今的皇上?”一时间惶惑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窦太后得意的看着姬子君,笑道:“本宫那时候跟你说,那个人是这大汉皇宫之中最尊贵的人,小丫头你还偏偏不信,嘿嘿,这一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姬子君双眼发直,口中喃喃道:“那个人真的是建宁帝?那个人真的是建宁帝?”脸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窦太后不再理她,转过头来,对我道:“杜公子,那个建宁帝被我背到这云台殿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本宫就把她——”
我瞪了她一眼道:“好好说话,跟我面前不许本宫本宫的叫,知道吗?”
那窦太后急忙点头道:“贱妾知道错了,贱妾将那建宁帝背到这云台殿之后,见他一直昏迷不醒,于是贱妾就把他放到西面屋子里,那一张王贵人睡过的大床之上——”说到这里,那窦太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窦太后为什么笑得这么古怪?哦,是了,这老妖婆说王贵人睡过的那张床,其实乃是那王贵人****停尸过的那一张床榻,这老妖婆将建宁帝停放在那张床榻之上,自是心中希望那建宁帝也就此死在那一张床榻之上,因此这老妖婆这才发笑。嘿嘿。这老妖婆其心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