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的药房就在大宅院子大门进门的偏左的位置隔着一道墙有一个门市,常松石大寿的缘故关闭一天,秦少游也不顾不得太多,用石头砸开了锁,一头扎进药房里翻找起来,独自找了一阵子,回过头一看,谷思琪站在原地发愣。
“别愣着,快过来帮忙啊!”秦少游冲谷思琪招了招手,不知何故这姑娘小脸红扑扑的,愣在原地一个劲傻笑,秦少游斜了她一眼道:“脑袋秀逗了?别傻笑了,快过来帮我一起找百草霜。”
“你才脑子秀逗呢!”谷思琪回瞪他一眼,疑惑道:“百草霜?”
从小浸淫在医门的她对于草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百草霜说白了就是为稻草、麦秸、杂草燃烧后附于锅底或烟囱内的黑色烟灰。
一般用来止血的功效,秦少游用这干嘛?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秦少游既然说了,她不好再跟节骨眼上跟他拌嘴,一起寻找着白百草霜。
两人找了一会儿,总算在药房的排柜在最上面一层的抽屉里找到了百草霜,从取放的位置和存药量来看,平时需要的人不多,秦少游掂了掂份量,打开抽屉里用油纸包好的百草霜说道:“幸好够了。”
“你要百草霜干嘛?”谷思琪睁大美眸终于忍不住问道。
“找一个大铁锅,把百草霜倒下去,然后用热水泡上一锅,给在场的每位宾客喂下去。”秦少游语速很快,看得出他现在很着急。
在药房里的角落处看到了铁锅,幸好药房里东西整齐,没有找材料而浪费太多的时间。
把所有的百草霜倒了铁锅,然后浇上热水,一锅黑乎乎的汤水出现在谷思琪的面前时,这位大小姐脸皱成了一团。
“真的让人喝?”谷思琪虽说知道百草霜的功效,但是,要让她真得喝黑乎乎的水,打死她也不干。
秦少游端起少说有七,八十斤盛满药汤的铁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废话。”
谷思琪:“……”
差点没把谷大小姐的鼻子给气歪,她发现真得不能心平气和秦少游说话,秦少游倒是浑然不觉,端着铁锅出药房还不忘叮嘱她找一盒针灸用的银针。
谷思琪真有杀人的冲动,要是把秦少游给杀了,否则,她早晚得给这货气死。
“秦少游,你是个大混蛋。”谷思琪气极败坏的跳着脚骂,可惜的是,秦少游已经出了药房门,根本听不见。
发泄了一通的谷思琪,调整了一下呼吸,知道目前所处的环境,顾全大局的她还是乖乖照着话去做,把放在药房的柜台的一盒银针揣在了兜里也赶了过去。
来到常家的大院里,寿宴的圆桌上面的菜是分毫未动,宾客倒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秦少游把铁锅支在地上,用圆桌取来喝茶的杯子,从铁锅里摇上一杯给一位昏迷的宾客服了下去,正好谷思琪一看他,就噘着嘴,老大不乐意把针灸盒一递道:“给你。”
“你喂宾客喝下百草霜熬成的汤药,我来替他们针灸,不过,一定要快,不然,我怕毒气万一攻心,我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救了。”秦少游替宾客针灸,头也不抬的说道。
谷思琪哦了一声出神的看着他那张无比严肃的脸,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男人,不自觉的从眼眸里流露出光芒,刚才的一点点不快,都到了九霄云外,很配合的与秦少游一道救治的昏迷的宾客。
她把茶杯里的水倒进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的嘴里,秦少游脱去那人脚上的鞋,用酒精消过毒的银针,针刺百会、足大趾中趾甲侧两处穴位。
很快,昏迷的中年人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哇得一口污物吐了出来,秦少游毫不嫌弃迅速的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头:“下一个。”
谷思琪也没说话随着秦少游来下一个年轻人的身旁,这里都是来参加宾客大约有一百多人,时间紧迫,秦少游不敢细毫的大意。
灌服百草霜汤药,针灸百会、足大趾中趾甲侧两侧的穴位,手法迅速,准备到位,昏迷的宾客也很快就能醒了过来。
谷思琪和秦少游的配合也渐渐默契起来,熟练的抢救每一个宾客,苏醒过来的宾客也越来越多,其中也有懂医术,在跟秦少游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很快投入救人行列中来。
“少游,少游,快点过来搭把手。”谷子石在台上,冲着台下正俯身给人瞧病的秦少游招手道:“常亮昏迷不醒需要紧急救治。”
闪光弹爆炸时,就在他和莫以远的两人身旁,弥散出来的烟雾就数两人吸得是最多的,秦少游立刻奔了过来,看到常亮口吐白沫,整个人陷入昏迷,心道一声不好。
谷子石正替他做心肺复苏,这货呼吸渐停,心脏跳得也越来越慢,如果抢救不及时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秦少游拿了一大碗的百草霜,满满的给这货灌了下去,幸好这货未到牙根紧咬,滴水不进的地步,满满的给他灌了下去,用银针刺激百会,足大趾中趾甲侧的穴位。
在秦少游和谷子石合力的抢救下,常亮终于醒了过来也算保了条命,悠悠转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仍然不忘道声谢。
秦少游突然发现这货还是有优点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众人的努力下,宾客们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们一醒过来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的狠狠地盯着刚苏醒过来的莫以远,还十几闹事的魔医门门徒。
成为众矢之的的莫以远也很郁闷,一醒过来头脑还不清楚就被人给捆了起来,动都不能动弹一下,再一看其他人也是如此,偷偷的寻找洛北明这才发现这家伙早就跑了个没影。
“没义气的家伙。”莫以远偷偷地骂道:“竟然抛下我们就跑了。”
恨归恨,最让莫以远头疼的还是眼下的情况,刚才太过嚣张,以致于犯了众怒,面前的宾客要说都是医门中人,以前说话都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现在一个个气愤难当都是喊打喊杀要吃人的样子。
常松石,季梅竹和娄远山三位前辈在短暂的休息一刻后,终于算是恢复过来,他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莫以远知道,自己是生是活,取决于常松石的态度。
他只要一句话,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他都会被淹死,于是,再也顾不得形象,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莫以远倒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不停的向前挪着身体,还一个劲的哀求道:“常前辈,常老爷子,希望高抬贵手,放我一条贱命吧!”
秦少游看他为了活命不顾形象到如此的地步,与最初嚣张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除了眼神流露深深地鄙夷再也没有太多的话。
台上的莫以远苦苦哀求,台上高高在上的常松石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好似即将狂风暴雨的天气,随时都会掀起一场风暴。
铜人不见了,常松石一醒来就知道了,他很生气,如果不是莫以远搅局,坚持的认为铜人还不至于丢,七十岁大寿也得风风光光的过完,可是,有了莫以远的挑头,再加一连串的事情把他的寿宴搞得乱七八糟。
对常松石来说,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来人!”常松石居高临下的看了躺在地上莫以远,用一种冷漠近乎于残酷的语调命令道:“把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然后投进河里……”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的宾客都安静下来,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常松石的手段这般的狠辣,竟然一出手就要人命。
莫以远听到这话,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苦苦哀求道:“常老,千万别不乱来啊!”
“老子的寿宴都被你个混蛋搞成这样,还让我不要乱来。”常松石脾气火爆十足,脸气得通红不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你不给面子,我就要你的命,要坐牢,要枪毙,顶多我一个人去罢了。”
莫以远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瘫软,他没想到常松石会这般的狠辣,比起黑社会的大哥也不逊色,他的一旁老友娄远山和季梅竹也是一脸的凝重,做为常松石的老友,他们也深知这老家伙宁折不弯的脾气。
常松石的肺都快气炸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打喊杀,一点儿也顾忌形象,足以见到莫以远这事儿做得有多么过份。
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好何是好。
“还是报警吧!”台下不知是谁冒了一句道。
莫以远一听这话,好似溺水者捞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报警好,报警好,我们还是报警吧。”
他不傻,常松石喊打喊杀的,万一要是真的动手这条小命就算是完了,要是警察干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顶多就关他个几天,说是聚众闹事。
等从牢里出来,他莫以远又是一条好汉。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常松石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断然拒绝道:“不行,一报警,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让老子的面子何存?”
“难道你的面子,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吗?”秦少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质问道。
常松石冷冷的望着他,没想到这小子会站出来替莫以远说情,觉得不可思议,要明白,莫以远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秦少游站出来又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