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魔皇毒宠:异世妖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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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目露精芒

“哼!”虹彩里有人哼了哼,威压激风卷来,咒术尚未触及那人便被震散于无形。

三个人自虹彩里现出身形,皆是男子,清一色的白色华袍,黛青玉带。两人面貌若中年,一人年轻些。为首的男人身形道骨仙风一般,身形奇秀,目露精芒。

“帝京仙宫执法掌座祝之远,林涛,徐子杉,见过烈王殿下。”

一通自报家门,那三人却神情倨傲,尤其为首的祝之远,看也不看站在最前方戒备的仲奚,也不看赤子烈,只将目光投向冷霜凝,笑道:“这位姑娘乃是上古咒师吧。方才观你与我朝武将之战,应是用了早已失传的迷魂咒与定身咒。只可惜,你修为尚浅,咒术之威力尚发挥不出一二。以奇术使用或许有些效果,但用在本座身上,未免太过儿戏天真。”

说罢,又对赤子烈笑道:“从未听说上古咒术仍存世上,贵国真乃深藏不露。烈王殿下好眼光,怪不得为这姑娘肯冒犯我国皇威。”

赤子烈冷哼,负手道:“别将你们那些利益熏心的想法加诸在本王身上!本王只是答应这女人要帮她救下兄长,话既出口,自然不能食言。”

祝之远挑眉,目光在常虎与冷霜凝之间转了转,颇为讶异。他明显看出两人并非亲兄妹,却也不问,只说道:“本座不解,殿下身为皇族,怎可以一草民性命为重?炎皇陛下委殿下前来出席天成祭典,自然是为了地皇殿下,以便日后组建四国联军。如今殿下却因一****之命而废大事,当以何颜面回去面见贵国陛下?”

赤子烈一哼,语气嘲讽,“地皇本王倒是没见着,大赦天下之言本王却是实实在在听着了。”

三人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

祝之远道:“神迹未降,本国也是急切。这才想要将这****收回处斩,说不定能请得神迹降临。还望殿下莫要阻拦,以大局为重。否则,若逼本座动手,非但这****性命不保,我国还会以国书遣使送往贵国,再将诸位押解送回,以便向贵国讨个说法。”

仲奚闻言神色一变!这个平日里沉静儒雅的男子,还是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

冷霜凝一见便知,祝之远的话里定然存在着对赤子烈极为不利的因素。她抬头,看向赤子烈。见男子负手立于她身前,她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却只是见他身姿伟岸,山峰一般巍巍不动。

时间的流逝在此时变得极慢,只有微微的风拂起那些衣袂,长发,凛凛飞舞。

半晌,冷霜凝忽而一笑。

她一步踏出,冷笑:“去你的大局!既然你们这么重视地皇,为何不拿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去换神迹的降临!拿别人的命高谈大局?我呸!我这辈子,最落魄之时没见着什么女神,什么神迹,神在我眼里,怎可与我大哥相提并论!她就是个屁!”

宫门前,少女衣襟染血,身姿却傲然挺立,她长眉一扬,惨烈狼狈里生出勃发的英气,脆如清泉的声音卷着灵气喝出老远,震得围堵过来的金甲护卫齐齐惊住不动!

众人惊愕如雕像,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长风里,忽来一声大笑。

“好!霸气!你这性子真配我!我决定了,回去定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对面三人脸色红绿变幻,冷霜凝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她慢慢回头看赤子烈,动作慢得像是怕自己把脖子给扭了,她郁闷!这人什么脑回路!

“烈王殿下,你这话可是当真的!”祝之远眯起细长的眸,脸色难看。

“别听他的疯话!我跟他半路认识的,不熟。”冷霜凝昂首道,“今天我大哥是不可能交给你,你有本事就把我们俩的命一块取了!这事跟烈王殿下和他这名护卫队长半个铜子儿的关系都没有,他不过是爱凑热闹爱打架罢了。”

冷霜凝向前一步,赤子烈怒目盯她,身后却又传来大笑。

这一声大笑放肆、激荡、感动、悲壮,百转千回,像要将一生的情感都尽耗在这一声长笑里,最终却都化为感慨。

冷霜凝和赤子烈回头,见常虎站在两人身后,眼睛亮得吓人。他大步走过来,拍了拍冷霜凝的肩膀,却许久没说出话来。

他往前站了一步,说道:“你们不就是要我的命去祭祀神坛么?我去。身后这姑娘不是我妹子,她是妖族,我是人族,怎可能为兄妹?跟她没关系,她是陪着烈王殿下入宫的。”

祝之远眯着眼冷哼,脸色依旧发青,“晚了!侮辱女神之罪,岂可无视!你们二人今日要一并拿下!”

常虎一怔。

赤子烈一哼。

只是一哼,一道烈风卷了过去。

“殿下!”仲奚大叫一声,纵身便要截他。

劫到半途,忽觉一道极烈风雷,长空霹雳劲破之势扫来!仲奚瞳眸一缩,却一只手将赤子烈划了出去,自己挺身挡上,一口血立时喷出,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一般,他眼前一黑,身子断线一般飞出去。

“轰!”一声巨响,地上砸出十数丈大坑。三道数丈深的撕裂划痕直直延续至深坑里,而远处祝之远却半分未动,方才那劲势竟是一拂之威!

“哼!若非顾及皇宫圣地,方才一击便将尔等皆埋脚下。”

赤子烈大怒,眼里充血,大喝一声飞身便往远处深坑。

一道电光,却到了他背后!

“小心!”冷霜凝怒喝,体内灵气运转至极致,一道金刚咒加在赤子烈身上的瞬间,灵气卷起的罡风将他狠狠往坑里一推!

电光越过深坑击到远处一座宫殿,轰然一声,那宫殿竟被这一击炸了开,石碎木屑卷作一堆,罡风里转了许久齐齐爆开,暴风激裂之威!

冷霜凝拉着常虎往地上一扑,只觉刀刃嗖嗖自头顶射过,所经之处衣衫鼓荡,经脉都似要爆裂一般!她自撑不住,常虎就更别提了。

她一把将常虎推得更远,体内灵气运转到极致,咬牙站起来,把那些飞射而来的东西全都扇飞出去!然而,这些石碎木屑被真仙期的高手以灵气化作利刃,岂是那般好对付?她每与那些东西撞上,身上必定爆开一道血花,之后便摇摇晃晃往后退。

她今日本就是受了内伤的,沿途又是长时间与高阶者的激战,能撑到此时已是不容易。如今更是眼前发黑,脚下虚浮。

她喘着气,还好身上的疼痛还能令她稍微保持清醒,她抬手给自己加上一道清心咒,抬头便要再战!

却在一抬头之际,只觉罡风卷着细碎的木屑碎石,眼前灰蒙蒙一片。就在这灰蒙蒙的一片里,有一道白光向她射来。

冷霜凝脑中嗡地一声,本能要躲,但那白光太快,绝非她至今交手的任何一个对手能有,所到之处连那片罡风都被炸开,脚下都在颤动,白光未至便已裂开一条很黑的地缝,仿佛要将她从中间劈斩开来!

“妹子!”凭空一声大喝!

冷霜凝只觉背后一道巨大的推力,将她往旁边一推,她脚下一歪,顿时倒了下去。

地上仍在颤,冷霜凝却在经历一种失坠感。她只觉跌的地方很深,然后落地还不疼。她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她猛一甩头,咬破舌尖,一口血吐了出来。

听耳旁有人骂:“没事咬自己做什么!”

冷霜凝一愣她低头,忽见自己正被赤子烈抱在怀里。她向四周一看,四面皆是土石,仲奚歪在土坑的一角,尚未清醒。

而此时,她已靠着舌尖的疼痛清醒一些。

她一清醒,忽而一个激灵!浑身的感官都似齐齐炸开,她不管赤子烈,也没时间去想自己方才边挡边退,什么时候退到了这深坑旁边。她只是忽而蹿起来,一脚踏上坑壁,飞似地窜了出去!

“大哥!”

常虎在洞口立着,直直地立着。

冷霜凝窜上半空,看罡风已停,地上遍布狼藉,四周极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静。但在冷霜凝耳中,此刻极静,风声都听不见。

时间似乎停止,她停在半空,然后低头往下看。

她看见,常虎在洞口三丈远处立着,他的双臂直直伸出去,仍然维持着一个猛推的动作。他眉峰锁拧,嘴巴大张,似乎停留在了那一声喊里。

她看见,他的嘴里有血淌出来,血珠落上衣衫,长长一线,渐渐和胸前的大片血迹融在一起……

她看见,他的眼慢慢看向她,那些朦胧的似乎将要灭去的目光里含着急切与警示。她却不管,只一下扑过去!

她扑过去,大地却在这时忽然开始颤抖。

这突如其来的颤抖,令已逼至她后心的疾电生生改了道,擦着冷霜凝射到远处,炸开一片轰鸣。

远处,祝之远三人以及众多金甲护卫齐齐仰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八道恐怖的光柱冲天而起,正在一座宫殿的上空结成八卦图形一般的水晶网状结界。

这结界,其状若波光平澜瑰丽,若水天碧镜净涤,其势却若沧溟奔腾狂舞,若怒雷啸荡震天!嗡鸣声似空琴奏歇,又似群声呼号。

整个皇城都在摇动!

神殿内,等待着仙宫三人回返的白皇以及百官齐齐看向那方向。玄礼和英招公主白着脸从椅子上起身,神情诡异。

白虎神兽嘶吼一声,率先纵空而去。

紫洛元君自殿内出来,脸色发白,“这是……这是!”

“八荒结界!”

“怎么可能?!当初神帝用来封印魔族的八荒结界怎么会出现在白金宫?!”

“快!快!那个方向!金灵珠!”

白皇眼前发黑,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纵射而去。紫洛元君与皇族几人也化作流光飞去,剩下的百官也纷纷用尽全力往金灵神殿奔去。

这一天,白金宫的大乱似乎永无止境。

但这一刻,再也没人去管一个祭奴是否逃脱,赤子烈四人在皇宫里闹出的乱子与金灵神殿突至的八荒结界来说,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宫门前。

“金灵神殿有变!我前去查看,你二人捉了那女子带回仙宫,不必计较办法,务必逼问出咒术法诀来。”祝之远走前不忘嘱托。

林涛、徐子杉二人郑重点头,他们都知那些咒术在一个低阶者手中尚能用来与高阶者一战,若是在高阶者手中又会有怎样的效果。但二人此时虽见祝之远转瞬远去,却仍挂念金灵神殿突降的结界,一时竟仍看着那方向未动。

深坑洞口,赤子烈带着仲奚已经跃了上来,他瞳眸一缩,只盯着地上跪着的少女。

少女口中不知念叨什么,浑身都在抖,她将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那些在药号里收集的丹药瓶瓶罐罐滚了一地,她的手在一堆碎石和木屑里乱抓,抓起那些药瓶,丹药一个劲儿地往常虎口中倒,剩下的药粉拼命往他胸口洒。

那胸口被电光击穿,已经烧做深黑的大洞。他的眼神已经迷雾般散漫,只凭一口意志力支撑着,他一口喷出嘴里的丹药,那些药丸滚到地上一堆碎屑里,少女赶忙俯下身又去扒拉着找。

“妹……”

细若游丝的声音钻进耳里,少女像被针扎着似的迅速回身,她眼神呆直望着躺在腿上的人的眼,水雾弥漫了她的眼,她看到的只是朦胧。

她一甩头,泪珠啪嗒落向别处。她俯下身,耳朵贴着常虎嚅动的唇。

听他断断续续说:“十……岁那年,我没能……保护好……妹子,今天终于……护住了你。”

“你没事,真好……”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那么难的时候都撑过来了……我这就、这就带你离开!”

少女颤抖的声音钻进常虎的耳中,已经变成了悠远之音,恍惚遥远的天边而来。

他的目光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一色长空。

那样的天,许多年前也有。

那是一个小村庄,贫穷,却宁静。一个小男孩挥舞着斧头卖力劈柴,汗水挥洒在干净的天空下,每挥动一下,都带着极大的满足。

村里张猎户家里的小子带着一群男孩跑来他家院子,扒着篱笆院墙笑。

“常虎,那是斧头不是锤头,你这样劈柴,当心你家老爹揍你!”

他不理他们,一群还在换牙的小毛孩子,哪里知道他的志向远大。他继续把斧头当锤头抡,把那竖着的柴火墩儿当敌人揍,全都砸扁,砸趴下,砸得到处乱飞,砸得木屑飞扬惨不忍睹。当然,最后的结果不仅是他被老爹暴揍,他甚至被撵得满村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