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和老爷到四川省广汉市城西鸭子河畔三星堆博物馆参观,第一次见到了光怪陆离奇异诡谲的青铜造型,这是距今5000年至3000年左右的三星堆古蜀文化遗址,延续时间近2000年,即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延续至商末周初,是上个世纪我国最重大的考古发现之一。
三星堆博物馆现有两个展馆,分为第一展馆(综合馆,陈列金、铜、玉、石、陶等类文物)和第二展馆(青铜专馆)。在第二展馆,有高2。62米的青铜大立人、更有高达3。95米的青铜神树等,均堪称独一无二的旷世神品。
其中的青铜面具尤其吸引我的注意,记忆也尤其深刻:这些面具呈方形,宽颐,广额,长眉,直鼻,长耳,耳廓较宽,耳垂有穿孔,耳前面颊的上、下及额部正中各錾凿一方孔,唇吻三重嘴角呈上翘的微笑状,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
而现在处于这一阴森恐怖的环境下,再次见到久违的青铜面具不足为奇,虽然只是一瞬间看到的,但它与在三星堆博物馆里见到的截然不同,就是与电视、报刊上见到的出土青铜面具也是一点边也刮不上,这是一张及其标准夸张的“苦瓜脸”,锈迹斑斑的绿色布满了整个面具,躲在面具后的是一双神秘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枪声过后,一切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那只青铜面具摆动了一下,像是往周围张望,但很快一双绿莹莹的“狼眼”转向了石门,“狼眼”突然向上一跃,突然在眼皮地下消失了,小时消失之迅速比大卫卡波菲尔的魔术还要诡异神奇。
老爷一拍我的肩:“快、快,跟上!”老爷一纵身也不见了,我重重地撞在了石门上,撞的头昏目眩,灵光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看到了星星,很多很多的星星。
我很快反应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学着老爷的样子对准石门斜着窜了出去,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站立不稳实诚地撞在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上,这团东西并没有出声,我的恐惧感还没来得及酝酿,手已经摸到了老爷那光滑的头上。
“嘘!”老爷示意我不要出声,向前指了指,在黑暗之中,一幕人间剧院根本不可能上演的场景在这里来开了帷幕了,主演是“三个青铜面具”,仅有的观众是老爷和我。在还没有弄清这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之前,请允许我先用这一称谓。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两个“青铜面具”,只是这两个较我和老爷刚刚看到的要小许多,三个“青铜面具”排成了一排,大个“青铜面具”站在中间,“噗”地一声从面具喷出一股火焰,点燃了一盏油灯,整个空间亮了起来,在三个“青铜面具”前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祭台,老爷一拉我离开油灯的照亮的空间,躲在一个似屏风的隔断后面,静静地注视着“青铜面具”的一举一动,这回一切可以清晰地尽收眼底。
终于看清楚了,这三个“青铜面具”的主人竟然是三只猴子,石猴?通过发挥我聪明的想象力,我可以肯定是猴子样的东西。因为它们真的谈不上是猴子,但仔细观察下确实是猴子。
这些猴子没有毛发,皮肤跟晾晒了两个夏天的风干肠,干瘪而结实的肌肉组织用肉眼判断就是岩石,岩石壮的肌肉,抵挡住了猎枪的霰弹。
对于眼前的情况,老爷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他半张着嘴,那种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个他曾经来过的老黑山底下的墓室,竟会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如此诡异的事情,若非盗墓老手,早已经吓得逃之夭夭啦,在微弱的油灯光的映照下,我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老爷那僵硬的表情,看来他在有意识地压制着,此时慌是没有任何益处的,只有静静其变,再想办法脱身。
墓室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艾草的香气,那三个石猴已经一字排开,跪在这张高高的祭台面前,三只青铜香炉燃着三柱高香,香烟淼淼地升腾着,三个时候开始用青铜面具咚咚地撞击着地面。
“看,石椁!”老爷碰了我一下,天哪,它们跪着的地方不是地面,竟然是个石椁,古人陈敛尸身是很讲究的,稍微有一点经济实力,至少一棺一椁(里棺外椁),若是碰上九五之尊,王侯将相就不知多少层椁啦。
随着青铜面具咚咚地不断撞击,石椁慢慢升了起来,升起到离地面两米多的地方停了下来,石猴迅速蹦了下来,石椁发出“吱吱”的响声,接着像莲花的蓓蕾张了开来,现出了一口玉石棺,里面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在一点点变大。
“呀!九魄地狱赤练蛇。”老爷失声到。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我虽心有余悸,但还不至于到失声的地步,老爷一个多年的老江湖,竟然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九魄地狱赤练蛇”恐惧到这个程度,真的很难理解,看来理由只能有一个,老爷知道这个东西,也或许听说过这个东西,更或许被这东西所累。
这就像一些地方的农村,经常用鬼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一次两次可能不会起什么效果,天长日久地这么讲,这么说,在孩子心理留下的阴影渐渐生根发芽,当这些孩子慢慢长大,就是成人后走夜路,途经乱坟岗,总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一样,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起初可能还是很从容地走着,慢慢越走越快,直至飞奔起来。
上帝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会打开了另一扇窗。这话有时候真的是太对了,对得一塌糊涂,人们也都经常这么讲,赶上了好运气挡都挡不住,比如张三去偷鸡,不但鸡轻松到手,就连鸡刚刚生出来的蛋也捎带偷了去。可是上帝也不总是那么仁慈,这就应了那句老话: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今天算是让我和老爷赶上了,老爷这句没经过脑袋的话刚一出口,话音还没有落到地上,那只玉棺“咔”地一声从中间裂成了两半,一颗血红的头颅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