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
大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警哨的响声,门外的街道上此刻一片齐整的步伐声从门口划过,稍等了一下我缓缓的开了门,面前几十人还有镇长手下的几个伙计和警员由陈虎带队,都扛着枪朝着子午山的方向跑去。
“是非 ,看什么呢?”无端端的后面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师兄。
“师兄,这帮孙子连镇子上的警员都集中起来了,现在火急火燎的往子午山跑,你说会不会出啥事了?”
师兄也有些不解的想了想,道:“今天不是才说了古墓已经打开了吗?他们晚上忽然急冲冲的往那边赶,难道是要进古墓?”
我摇摇头:“他们不是害怕古墓里的机关,要镇子上的人去带头送死吗?怎么今天忽然不在镇子里看守,严防镇民逃脱,反而一个人都不留的往子午山跑去了?”
“不知道,快去告诉师父!师父……”
“叮铃铃……”
师父拿起摄魂铃将四只跑的没边儿的树鬼给招了回来,吩咐道:“你们先去看看那帮人在搞什么鬼?我这里有几张符纸可以短暂的避开邪气,有什么危险或者动静你们什么都不要管马上回来告诉我!”
说完,师父面前凌空多了四道金光灿灿的符咒,分别被他打入四只树鬼的身上,已经差不多要天黑了,四只树鬼刮起一阵阴风朝着西面而去。
“师父,恶鬼选好没有?”
“选是选好了,不过恶鬼放出去有时候它们被控制的神智会清醒片刻,就怕它们伤及无辜的人,我才不好拿定主意。”
这么一说我也忽然没了主意,师父摇摇头道:“先等等,如果真的有什么可疑树鬼会回来说明,你们布好的法坛先不要拆,只要他们一有消息回来我们可能就要接着按之前商量的进行。”
符咒已经练完,师兄在院子里继续练着步法,此刻我们多少都有些疑问和好奇,尤其是那个古墓、那个即将出世的东西,好奇心的确是最可怕的心魔,虽然明知道有些东西危险,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去看看,去触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师父一辈子没有娶过妻,师叔是他的硬伤,每次提起这件事师父就会极不耐烦,我倒觉得这种不耐烦之中有着对往事的一些回忆,那段回忆是痛苦却又美好的,不想去想却又忍不住去看。
我不知道师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次苗疆古寨我们只是跟他失散了几个照面,浓雾遮住了双眼,然后就传来了他的惨叫,我们一直未曾得知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师兄原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想能把他吓的沉默不语、甚至是改变他自己性格的东西,肯定会很摧残人的意志了吧。
我还勉强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家乡的那次洪水,我的父母、连同我们家的鸡羊一同被大水冲走,而我,却是父母用命送到一个老渔夫的手里,才勉强活下来的……
“是非,你怎么了?”
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我急忙调整了一下,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师兄听到这话明显一愣,眼前闪过一丝迷茫,然后低头不语,不再说话了……
“是非,我的一些步法还有几天就可以功成了,等你的符法一成,咱们以后没事的时候就打一场,散发些心中的不快,顺便增加些实战经验吧。”师兄笑着说。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摆开架势,笑道:“现在我来试试你的修炼成果怎么样?师兄,我们来斗法!”
“走!拿家伙……”不过片刻我们又各自从道堂出来站在院内,每人十张符咒一个八卦镜一把木剑,站在一边师兄一脸的畅快,木剑横胸,站在一旁。
“师兄,你这是等我动手吗?好啊……”木剑在胸脚踏罡步我和师兄斗在一起,不得不说师兄的力气真的够大,但是他却没有我灵活,我仗着比他稍快的速度不断的躲避。
“八敕八正,土神借法!”师兄一枚符纸快速抛出,道诀一掐,瞬间我的脚下出现了脸盆大小的几个凹凸不平的大坑,搞得我一阵无法下脚,他一剑攻来,我堪堪避过却因为脚下一个脸盆大小的土坑一个没稳住,摔了个狗吃泥。
师兄再一次攻来,眼见我趴在地上躲避不成,急忙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张开阻符贴在山上朝着前方一滚,躲到了大缸后面。
“躲得挺快嘛,我看你再躲。”师兄忽然掏出了八卦镜用了一种我没见过的手法将天上微弱的月光引了下来,这种手法不是之前师父交给我们的任何一种,我忽然意识到师兄开始动真格的了,这应该就是他阴阳遁体书里关于法宝的妙用吧。
可怜我一百五十多道符咒要一一练习四十九天才能凌空画符,就差几天啊!如果我现在练成的话,就凭一大推灵符也能把师兄轰的满院子乱跑吧……
下意识感觉到不好,我咬破中指将鲜血抹在桃木剑上激起一阵金光,师兄八卦镜上的月光正好照过来,被我用木剑挡了回去,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非,木剑可不是你这么个用法!”师兄把木剑竖直,凌空结剑指几下比划,然后咬破了中指将血涂抹在木剑之上,转过身来对我邪邪一笑。
一阵冷汗从我头上流下,师兄笑的这么阴险必有猫腻。
果不其然,师兄手中的木剑一晃,我下意识的一低头,身旁忽然啪的一声,地面上直接炸开一道一米多长的火线,将地面削出一指厚一米来长的土坑。
被他削掉的尘土扬起来直接弄了我一脸,身旁师兄得意的笑声传来:“再吃我一剑!”
“啪……”
“啪……”
“轰隆……”
直到第五剑过来,身旁的大缸被师兄一剑劈烂,师父从里屋出来看着我们两个人,愣了半天。
“师父,我们错了……”我和师兄同时低下头,一脸的紧张。
师父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师兄一阵脑袋短路,师父忽然又打开窗户喊道:“完事把地面给我弄平了!”
师父今天居然改脾气了?我和师兄两下对视,他今天的举动真的打了我们两个一个措手不及。
“师兄, 你还来吗?”
“不来了,我那五剑打在你身边吓唬你用掉了一半的法力,你现在连个毛都没伤到,打半天下来我趴下了你站在一旁偷笑,不干!”
“师兄?你要想清楚了,今天打不赢我,你以后可就没机会赢了?”我嘿嘿一笑,收拾起地面来。
“放屁,今天把缸给砸了, 明天师父肯定要让咱们去买新的,省点力气明天背缸吧……”
“喂,师兄,今天晚上咱们不睡觉了我给你讲讲你当初调皮捣蛋的事情好不好?反正咱们要等树鬼回来的!”
“都已经这么晚了它们还没回来,难不成真没什么动静?那帮孙子究竟上山去干什么了?”
“轰……”
伴随着一声爆炸声响,天边忽然闪过一抹火光,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想到那帮孙子就给人整事儿!
看来他们现在才在开整:“走吧师兄,有什么事情树鬼回来会叫咱们的,睡觉去。”
“咚咚咚……是非、不成,昨天晚上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不是才刚睡下吗?我揉了揉眼睛打开门,师父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天已经清亮,居然过的这么快。
“师父,昨天那声炸响你听见了吗?”
“我知道,后面呢?树鬼晚上回来没有?”师父有些急切地问、
师兄迷迷糊糊的答应道:“没回来啊,我和是非昨天等了它们大半夜,没见回来。”
师父开了远门站在街道上又瞧了瞧,奇道:“这可怪了,树鬼一晚上没回来报信,这是怎么回事呢?”
“师父,别想了!等下镇长就要挨家挨户的找人集合了,到时候还得往子午山去呢,去那儿一看不是就什么都明白了?”
“咚咚咚……”
“每家派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来大街口结合,老的少的不要……。”
门口又响起了陈师爷的破锣嗓儿吆喝,师父冲我们点点头,大致的装了些东西在百宝袋里,我们一起往大街口走去。
百宝袋这东西一般就是个黄色的布包子,里面装着平常我们要用的符纸、八卦镜摄魂铃柚子叶和柳枝鸡血什么的,只是此刻我们装的东西似乎有点多了,袋子胀鼓鼓的,挂在身上难受。
外面已经缓缓的聚集起了十几个人,更多的人被镇长从家里亲自骂出来,难得他拖着肥大的肚子还能起个大早,挨家挨户的当走狗办差事。
“咳咳,今天我们去子午山帮政府的忙,我们应该为自己能参加这么光荣的一件事情而感到荣幸,大家跟我一起走。”
就在镇长作出发前的慷慨陈词催人尿下的时候,忽然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在镇长身边小声说这些什么。
这两人说完还没下台,镇长却有些吃惊的自己喊了出来:“什么,山上的部队连咱们的人手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