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身上告诉他已经穿过了,价钱自然卖不高的。”刘宋玉不慌不忙地道,“流茵姑娘,可否借我件衣服?”
流茵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将这衣服当新的卖啊!不过这衣服本来就新,当新的卖也没什么……
“有,我这就去拿。”
流茵笑笑,便回屋拿衣服,刘宋玉也跟着她进屋。接过她的衣服,将身上衣服换下,却突然发现,衣服里面竟然有一个点翠凤头钗!
她赶忙将钗收起来,见流茵似乎没看到这钗才安了心:这点翠凤头钗可是只有宫里妃嫔才可佩戴的头钗,若被人看见了,一定就会知道她是宫里人的!
流茵却瞧见刘宋玉神情有些闪闪躲躲的,以为她是穿不惯自己的布衣又不好说,便道,“姑娘,我这儿只有布衣……”
刘宋玉也知道是自己让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布衣穿着很舒服,只是我想请姑娘帮帮看看这锦衣可有不对的地方,免得拿去卖的时候被扣了价钱。”
流茵点点头,道,“好啊。”便接过锦衣到一旁仔细小心地翻看。
刘宋玉趁此想将凤头钗扔掉,可扔时又觉得心神不宁,还是叹了声将钗就藏在衣服里了。
流茵也已看好了衣服,道,“并没什么不好。只不过这是城外,进城了城再出城估计天都黑了,倒不如明日再去卖,我陪你一起去,如何?”
刘宋玉也不急,她还得想想如何让自己平安地回到皇城,便道,“嗯。麻烦姑娘了。”
流茵抿嘴笑笑,道,“你也别太见外了,我就叫你宋玉,你叫我流茵便好。”
“嗯。”刘宋玉点点头。
“那叫我只鹂就好了。”门外只鹂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门口,娇憨地笑道,“我就叫你宋玉姐姐。”
刘宋玉忽的想起宋絮,自己把她当妹妹,可是自己又……
她牵强地笑着,上前摸摸只鹂的头发,道,“好啊。”
心中却将只鹂看作宋絮,暗道,对不起,你应该会过得很好的,应该……
只鹂笑得眼睛都眯起,道,“那宋玉姐姐,你把你藏起来的东西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看到了!刘宋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笑道,“只鹂,你说什么,我……”
只鹂那坚定的目光让她没法儿说自己没藏东西,若说了,又被看到了,只鹂和流茵估计就要提防自己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凤头钗拿出来给只鹂看。
只鹂接过钗子,只惊叹了声,“这做工好精美啊!宋玉姐姐,你不卖钗子卖衣服做什么?”
流茵瞥见钗子是纯金的,上面不仅花形立体,还有点翠,因在只鹂手中,她看不太清,便将钗子也拿过来也仔细地瞧了瞧,她比只鹂年纪大些,见识也多些,见钗上是凤,吃惊地看着刘宋玉,道,“姑娘……这……”
这姑娘是宫里人?可宫里人怎么会在这儿?或许是大官家中的,因得宫里妃嫔喜爱赏赐了这样的东西也还过得去…还是,她是宫里的宫女,正好是出来的年龄,便偷了东西出来?宫里的宫女都受过教导,若是得宠的刚出来穿些锦衣也不奇怪…她见刘宋玉也不说话,只蹙眉将头垂着,脑中不由自主就乱想起来。
刘宋玉想好了怎么说,这才因为迟疑才不说话似的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流茵,只鹂。这钗的事,只求你们不要说出去,可好?”
只鹂不明,眨眨眼睛道,“为何?这钗肯定值不少钱呢!”
“只鹂!”流茵喝了声,又压低声音道,“这是宫里的东西。”
“宫里……?!”只鹂惊叫起来,又忙自己捂住嘴,看着刘宋玉,道,“宋玉姐姐,你怎有宫里的东西?”
刘宋玉目光流转,眼中氤氲,道,“其实我并没有失忆,我叫宋玉,是宫里的一位宫女,这钗是我的好姐妹的。可能你们不知,宫里的佛宁堂突发瘟疫,那姐妹便死了。因为是瘟疫,所以那儿的东西都要盘点好烧掉,这是她从太后那儿拿的,不在计算中,我想纪念她,正好年纪又到了时候,要被放出宫,我便拿了这钗一起出宫。娘娘待我好,出宫时给了我这身锦衣,可我想去雁城告诉我那姐妹的父母她已死的消息时,却在安阳城外遇见了歹人。我将身上钱财丢得远,引了他们的注意,便赶紧跑了。可能跑得太久,太累了,这才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