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海洋行星:班卡纳塔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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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呼吸圣殿

礼宾电车载着八人沿着宽阔的道路,离开码头,穿过十几条高大的廊道,来到一个圆形的大厅广场。那广场甚为宏大,直径少说也有一千米,四周岩壁直立,几百根粗大的巨石圆柱贴着岩壁直通穹顶。穹顶甚高,足足有八九百米,百十盏大圆灯从穹顶上照射下来,洞厅内宛如白昼。巨厅广场上车辆分流环绕而行,毂交蹄劘,十分热闹繁忙。

广场周围的岩壁上设有许多门洞,四通八达,通往城堡各处,除了门洞,还有许多直通向上的电梯。抬头仰望,原来岩壁上一层一层地也有许多亮光的岩洞,都是通道入口,由电梯连接,通往岩体深处。

巴赫鲁图曼一行人来到一部电梯处,陆续从车上下来,只留下司机坐在车上。雅赫西格一边介绍,一边领着众人登上一部电梯,待全部进入,他按了一下电梯上的按钮,一扇透明的圆弧厢门从缝隙中滑移出来,扣入另一边的缝隙中,将整个电梯的轿厢封闭起来。他再按下楼层按钮,电梯立即启动,载着七人快速上升。

巴赫鲁图曼向下望去,刚才乘坐的车辆很快变小,汇入密密麻麻的广场车流之中。

电梯飞速上升,对面的洞窟岩壁却看得清楚。门洞都是一层一层地整齐布置,有的开启,从里面的廊道里射出亮光;有的关闭;有的里面黑幽幽地不知通向哪里。巴赫鲁图曼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要进攻“呼吸圣殿”,仅是这个广场巨窟就易守难攻,更何况城堡内通道交织繁密,参伍错综,迷宫似的,根本无法攻克。

他之前随同哥哥巴赫朗杰来过几次,每次都有雅赫西格或是别人引路,也只是去往会议大厅和宾馆驻所,别的地方警戒森严,不准外人随便进出,从未涉足,可以说“呼吸圣殿”的城堡布局简直就是一团迷雾,外人很难摸清看透。

罗太西蓝珈也是一言不发,凝视着电梯外面,神情冷俊,不知在想些什么。隆狄和雅赫西格两人却聊得火热,只是巴赫鲁图曼无心关注他们在说些什么。

等了好一阵,电梯慢慢减速,似乎还未至最顶处,就在广场巨厅岩壁高处的一个门洞口停了下来。雅赫西格打开身后的电梯厢门,领着众人走出电梯,穿过一段不长的廊道,廊道尽头是个分叉路口,又有一辆礼宾电车等在那里迎接他们。

七人乘车继续前行,雅赫西格则独自念叨个不停。

沿途的廊道变矮变窄,不比之前码头到电梯广场之间的廊道高大宽阔,即便如此,高度、宽度少说也有十多米。廊道内车辆也没那么多了,时不时地有几辆车从对面驶过。礼宾电车一路行驶,穿来拐去,行过一条长廊,前方望见一座巨型洞窟广场。巴赫鲁图曼认得此处,正是之前随同哥哥巴赫朗杰过来办理公务的议会大厅。

说是议会大厅,其实就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洞窟建筑群。前面是一个敞开的弧型洞厅广场,两侧的岩壁扇形抱拥着,沿着交通廊道的一边直立着一排高大的巨石圆柱,弧形岩壁最里面的凹处设有一座高大的拱门。

光整的岩壁上刻有许多巨型浮雕,展示着卡塔人曾经古老灿烂的文明。浮雕一幅接着一幅,刻满岩壁,巴赫鲁图曼之前看过多回,讲述的是卡塔人远古时期的母星——卡塔星球的故事传说。广场上方的平顶显得低矮,平整的岩面上画满了彩色艳丽的画作,远看着色彩丰富,五光十色,华丽漂亮

远远望见广场中间竖立着一尊巨型雕像,却是新作,头回见到,不用巴赫鲁图曼张嘴询问,雅赫西格已经开始向他们娓娓道来。

“这是为本次盛会专门雕刻的新作品。”雅赫西格介绍道:“是伟大的神使——夏克布图勒的雕像,他双眼炯炯有神,眺望远方,为我们卡塔人指引方向。仰仗三位神使的指引,我们卡塔人,还有野蛮的阿都纳塔人才能躲过那场恐怖的‘大灾难’,存活下来。当然,三位神使之中还有巴赫鲁图曼大人的先祖,伟大的巴赫特兰。”

关于“大灾难”的故事,巴赫鲁图曼不知听过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他的祖先巴赫特兰,还有“呼吸圣殿”的夏克布图勒和海布里克城堡的海布萨尼旺姆,就是传说中的三位神使。不过雅赫西格以下的讲述绝对令他最为难忘。

雅赫西格继续讲道:“传说三位神使得到了涅瓦海神的神谕,告知他们在班卡纳塔星球上将会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神灵让他们去警告世人,准备躲避灾难。他们三人将神灵的告诫通告世人,可是人们都认为他们在危言耸听,很少有人相信他们,只有涅瓦海神的信徒们愿意相信并追随他们。于是他们带领着神灵的信徒们一起修筑了三座海洋城堡,用来抵御“大灾难”的袭击,被后人称之为涅瓦神灵的三个‘庇护所’。”

“后来‘大灾难’真的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席卷了整个班卡纳塔星球。海床剧烈抖动着,皲裂破碎、塌陷抬升;绵延海底的山脉扭曲变形,被扯断撕裂,耸立的山崖坍塌破碎,分崩离析;幽暗的海沟张开巨口,从里面喷射出炙热的熔岩,在深海中产生剧烈的爆炸;整个星球仿佛将要湮灭崩溃一样,黑暗的海底被地狱的熔岩照得通红,又被邪恶的黑色浓烟侵染笼罩。”

雅赫西格的讲述声情并茂,引人入胜,仿佛自身亲历一般,巴赫鲁图曼也被他吸引,认真听他述说。

雅赫西格双眼出神,面带惊恐,继续讲述道:“地震随即引发了可怕的扫荡全球的超级海啸。整个星球的天空黑云密布,电闪雷鸣,风暴肆虐,星球的洋流颠倒逆转,巨浪狂流,终于形成了摧毁一切的超级洋流涡暴,整个海洋星球陷入疯狂和死亡之中。”

“大海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巨型的超级漩涡遍布星球上每一片海区。激流折断高山,将水下的山峰卷到海面上,随着漩流漂浮漩澴;漩涡的中心撬动海床,整片的岩层在海底翻滚;班卡纳塔星球的海洋被涡暴潮彻底搅浑了,泥沙和巨石在深海中飞舞碰撞,将我们卡塔人的科技和文明毁灭殆尽。”

“在恐怖的地震和超级洋流涡暴的连续冲击之下,卡塔人的海洋城堡开始坍塌崩碎,海水反复倒灌进来,巨浪洪流将尖叫着的人们从城堡里面吸卷出去,像泥沙一样卷入涡流。‘大圣树’被推倒了,海底的生命管线被折断了,海洋城堡和所有的潜舰也被吞噬了,一切都被毁灭了,只剩下那三个神圣的‘庇护所’。”

巴赫鲁图曼、罗太西蓝珈和隆狄,还有旁边的三名卫兵和司机,都出神地望着雅赫西格,显然被他描绘的浩劫情景所震惊,想象着“大灾难”爆发时的可怕瞬间。

“那后来呢?”巴赫鲁图曼追问道。

雅赫西格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一切安静下来以后,可怜的人们欢呼雀跃,以为自己摆脱了厄运,在灾难中幸免于难,可是没想到他们即将面临更加恐怖的罪恶。漫长的饥饿和严寒,以及日渐匮乏的空气和淡水,黑暗一般笼罩着他们,死亡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所有在浩劫中还残存下来的海洋城堡都失去了能源、空气和淡水的供给,幸存的人们被困在城堡的废墟里面,野兽般地生活在黑暗中,他们开始绝望,开始变得自私,变得疯狂和暴虐,人们选择自杀,甚至互相残杀,就为了还能够吃到尸体,呼吸到空气,苟延残喘,多活几日,不过最终还是悲惨地窒息而死。”

“地震停止以后,遍布星球的漩涡海流又持续了足足一年多才逐渐平静下来,不过那时的班卡纳塔星球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亡行星。原本温热的赤道海区变得异常冰冷,原本冻结的南北两极却冰盖消融,厚厚的冰盖又重新覆盖在整个星球的海面上,深海之中也是寒冷冰凉。海洋中的生物成批成批的死亡,海面上鱼群和水兽的尸体接连成片,望不到边际,生物尸骸和着淤泥砂石堆积成山,铺满整个海底。黑暗阴冷的海洋死一般的寂静,酸性的海水又将那些尸骨逐渐销溶。死亡和饥饿就是那个时期的海洋,连小部分存活下来的‘隆巴塔’巨兽都被饿的啼哭哀嚎。”

说道此处,雅赫西格居然自己感动,情不自禁,哽咽着流下眼泪,一旁的听众也心中酸楚,感慨万千,罗太西蓝珈却冷哼一声,轻声说道:“有点夸张吧,奥雅和帝启弥也没你说的那么惨。”

雅赫西格平复了一下情绪,抹去眼泪,抱歉说道:“噢,真不好意思,请三位尊客原谅我的失礼,我的确有些情绪失控了。”

巴赫鲁图曼有些生气,罗太西蓝珈真不该如此傲慢,打断雅赫西格讲述“大灾难”的故事,便安慰他道:“不,雅赫西格大人,您说的精彩极了,我非常愿意听您讲的故事,请您接着往下说吧。”

隆狄也帮腔说道:“是啊,雅赫西格大人,我们都等着您继续说呢,请您接着说吧。”

雅赫西格显然还是受到影响,少了之前的神韵,继续说道:“只有在三个‘庇护所’里的人们真正逃过劫难,在涅瓦海神的庇佑下,在伟大的三位神使的领导下,渡过了那段苦难的黑暗时期。夏克布图勒,巴赫特兰,还有海布萨尼旺姆,他们三人之前得到涅瓦海神的告诫,预知了‘大灾难’的到来,在神灵的指导下,修建了哈瓦索城堡、特兰巴特亚城堡和海布里克城堡,并在城堡中储备了充足的食物、淡水和必要的机器设备,当三个‘庇护所’和相互连接的海底管线奇迹般地在浩劫中留存下来之后,神灵的信徒们还可以依靠储备的物资继续生活,免受饥渴之苦。”

“伟大的夏克布图勒在哈瓦索城堡储存了建造‘大圣树’的设备和零件,在巴赫特兰和海布萨尼旺姆的协助下,重新修建了‘大圣树’,利用光能发电,恢复了能源供应,恢复了空气和淡水的补给。他们还带领信徒们搭乘封存保护起来的萨格图舰前往遥远海域,捕获猎物,搜寻还活着的人们,将他们从废墟残骸中拯救出来,奥雅城堡和帝启弥城堡就是在他们那个时代被拯救重建的。”

“再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三位神使,用他们的名字命名了三座城堡,伟大的巴赫特兰的特兰巴特亚城堡,伟大的海布萨尼旺姆的海布里克城堡,以及伟大的夏克布图勒的哈瓦索夏斯乌图勒城堡。由于这里拥有星球上最后一座‘大圣树’,所以哈瓦索夏斯乌图勒城堡也被人们称作卡塔人的圣地——‘呼吸圣殿’,她让人们重新获得了自由的呼吸。”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雅赫西格结束了“大灾难”的故事,脸上笑眯眯地望着巴赫鲁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