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1988年农历七月十四。叫黄棣!性别,不详!
别小看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寥寥几个字,就奠定了我光怪陆离的一生!
在我呱呱坠地那一刻,亲自给我接生的奶奶就被吓得半死,然后一路疯癫的狂奔罗思庵出家做了尼姑。因为,刚出生的我只有蛋,却没有小JJ。我妈也吓得不轻,不知道我是男是女!
为了避免村里长舌妇们那无所不能的嘴,对我造成一辈子的伤害,我妈选择替我保守了这个秘密。让我一直以女孩的身份生活在村里。
让我做女孩,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她不想让我受到那该死的“蛊咒”。
因为,我父亲四兄弟全都死于毒蛊。黄家上一代没有一个男人活过三十岁的。
而这一切,据说是我爷爷辈积攒下的冤孽,所以,需要家族后代的男人用阳寿来偿还!
我虽然多年来一直扎着辫子,穿着裙子,被我娘当做女娃来养。但是,在我十四五岁和一群大姑娘去潭里洗澡,每当我看到同伴苏媛媛开始发育的身子,和那完美无瑕,如藕一般诱人的肤体的时候,我就会面色潮红,小鹿乱撞,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莫名的热血急速奔流……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十四五岁了,还没长胸!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欢偷看苏媛媛的胸!额,咳咳!当时我就感叹,倘若自己是个男人多好,以后长大了就娶她做媳妇。
所以,一年暑假,我开始疯狂的去山上采草药拿去卖,攒了点小钱,自己偷偷去市里的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查结果……我是一个先天性无JJ的男人!没错!我是男人!一个无鸟的男人!
这件事情,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喜忧参半。我竟然会是一个男人!这事我一直不敢和我娘说。直到我将近十八岁的那一年……
我大伯父二伯父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两位堂哥,相继在他们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突然暴毙,死状及其诡异惨烈。这让我开始紧张起来。莫非家族的“蛊咒”又开始在我这一辈肆虐了!?
糟了,我现在已经是黄家的唯一一个男人!并且,我也即将成年!
求生的本能,让我把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告诉了我娘。当我娘听到这个事情后,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晕厥!如果“蛊咒”是真的。那么……下一个要死的人。必定是我!
倘若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死一死也就认了,可问题是我特么的不够男啊!要是就这么冤死了,真是比窦娥还冤。
想想我那被百余条蜈蚣咬死的大伯,和那被万余条粪蛆蚀成白骨的二伯,还有那被巨型蝙蝠撕成碎片的三伯,和我那被黑蚂蚁活活咬光了人皮,疼痛致死的爹。
我大堂哥的死也相当让人费解,一群小伙子去湖里游泳,所有人都没有事,唯独他,被一大群黑压压的草鱼包围,原本温顺的草鱼当着所有人的面,疯狂的将他咬死。竟然连骨头都不剩,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草鱼的牙齿明明长在喉咙里,竟然能成群结队的把一个大活人给咬得渣渣都不剩……
我二堂哥就更加的死的蹊跷了。活活的被蚯蚓蚀成了一滩肉水……没错,是蚯蚓!就是那种软绵绵,看起来柔柔弱弱,任由你切成十段八段的蚯蚓。就在村子的晒谷场后面,一群庄稼汉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成群结队的蚯蚓包围,蚯蚓散去之后,除了一双破球鞋,就是一滩血肉模糊的水!连全尸都没有!
自从黄家的男人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死去,我们家在村里就成了异类。每天都被人戳脊梁骨,没有人愿意和我娘打交道,即便我对外宣称是女孩,但是,村里人也都远离我,生怕我也不干净。
天下的母亲,都是护犊子的!我娘最爱我。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我死掉。所以,她无奈,却又束手无策。她能做的,就是带着我,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许背井离乡就会好了呢!?
可是,就在我娘收拾行李准备要带我走的时候,一个扎着黑色头巾,穿着黑色麻布衣。脸上全是褶子,眼窝深陷,颧骨很高,额头上鼓着一个大包,皮肤黝黑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我家院子里,手里把玩着一条看似温顺的花花蛇。
这个老头看起来就阴森诡异,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冷。尤其是他手上那看似温顺的花花蛇那怪异的眼神,让人简直不寒而栗。这种蛇在乡下很常见,无毒!
“你儿子明日满十八!”就在我娘选择无视他,拉着我准备离去的时候,这个老者突然抖着嘶哑的声音,开腔了。
一听儿子两个字,我娘立马愣住。她手里拉着的我,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长发高挑的大姑娘。这老家伙怎么会认出我是男人?况且,我是男人的秘密,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我娘知道。他怎么会晓得?蒙的?
“有毛病!”我娘在嘴里碎碎念,继续拉着我的手走。
“七月十四坟门开,鬼上岸,阴气最盛,怨气最重。是厉鬼寻仇之日!你儿有蛋无鸡,又生于农历七月十四,想必他的鸡是被人在娘胎里盗走了!”老者把花花蛇往他脖子上一卷,伸手在自己肩膀上挂着的一个布袋里,摸索出了一块巴掌大看似腐朽斑驳的破木板。
看着这深褐色,有些年月的破木板,我竟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似乎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把我向它牵引!
“黄棣!唔!你爷爷还真敢给你取!如此硬的名字,要么横死,要么齐天!那个老家伙真是又毒又贪心!”
听到他这么说,我娘停下了脚步,我看的出,她额头上早就密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估计已经被这不速之客给镇住了。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学名叫黄无言!但是,我在族谱上的名字,却叫黄棣。
博大精深的中文来说,和“皇帝”同音!正常情况,没有人会取如此硬的名字。因为普通人的八字难以驾驭,必会招来不详!
我们家有一个传统,黄家的男人,都要负责给自己的孙子辈的孩子提前取名字。也就是说,我在出生之前,族名就已经有了。并且,这是不会对外人告知的。也就是说。除了我自己家的人。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孤儿寡母的,身上也没几个值钱的东西!”我娘在试探他的口风,想知道这是江湖骗子,还真是奇人异士?
“想要你儿无事,唯一的办法……迁坟!黄根耀的坟!”说完,老者把那块破木板收回到了布袋里,再爱昵的取下环绕在他脖子上的那一条一米来长的花花蛇,拂袖而去。
看着老者蹒跚的背影,我和我娘面面相觑!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脊升腾到后脑勺,我整个人都感到到了一股阴风在双腿之下不停的袭来,让我花裙子里那见不得人的双黄蛋无尽的凉……
说实在的,我想做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然后娶妻生子,花前月下。和我美丽善良的苏媛媛共度余生。而不是现在这一米七五却穿着厚海绵内衣,留着长发的假女人!
“妈。反正要走,不如我们先迁了坟再走?”我一直以来都是无神论者。但是,自从我家的男人相继死去之后,我就隐隐感觉到,自己身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如影随形的跟着我。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挥之不去。
既然这老家伙说出了这些隐晦的东西,不如,按照他说的做。即便不图化险为夷,但是,也能图个心理安心。要不然,这该死的蛊咒之说老在脑子里盘旋,让人总是心神不宁!
不如,就给爷爷选个新家再走。反正也没啥损失。
我娘咬咬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她带着我,匆匆赶去了我外婆家。找到了我大舅。跟我大舅说明了一切。
当我大舅听到我娘前后叙述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我是闺女,却没想……竟然会是这样。
村里人本就迷信,所以,我大舅也生怕我真的被那该死的蛊咒弄死,决定找我另外两个舅舅,连夜把我爷爷的坟给迁走了,然后再让我娘带着我远走高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希望我们娘俩在外地好好生活。
在我们老家,迁坟是要看风水的。但是,眼下来不及了。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三,我明日就要年满十八,所以,今晚必须迁坟。然后再连夜离开。
我三个舅舅,小心翼翼的把我爷爷的尸骨从脚到头放进了井坛。用纸钱和红布包住了坛口!再盖上了盖子。准备抬去老虎山上偷偷埋了!
可就在最后一道工序——扎结,也就是用红绳子把整个井坛绕上三十六圈再打上死结,锁住井坛中的魂魄准备完毕的时候……
哐啷啷……
哐啷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