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问我: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她在跳舞。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我什么都没看见。当时害怕就摇了她两下,没想到她就晕倒了。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吴镇峰似乎怕田立忠以为他欺负了他女儿,急忙解释。
“我知道,谢谢你。”田立忠点点头,田沫沫被送了出来。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突然脑充血晕倒的,要好好调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拉下口罩说。
“是,是。”田立忠赶忙答应。
把田沫沫送到病房后,田立忠叫吴镇峰回去上课,吴镇峰扭捏了一会说:“叔叔,洋楼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要是以前田立忠会毫不犹豫地说他胡说八道,可现在他似乎不敢那么肯定了,叹了口气说:“不管有没有,那栋楼马上就要被拆了。”
虽然李翰墨的父亲因为当年酒驾的事情受到了处分,可李家的势力并没跨,对于儿子的死耿耿于怀的李太太以扩大烈士墓园为由,要求拆了那栋留存百年的洋楼。
“要拆了?”吴镇峰十分惊讶,田立忠没心情解释太多,点了点头。
“沫沫的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你的同学。”田立忠不想女儿被人当成神经病看待,等他联系好学校就打算立刻让她转学。
“我知道,沫沫还会回来上课吗?”吴镇峰问话的时候一如在张玉坤办公室的时候,忐忑而害怕。
田立忠也看到他眼里不一样的情感,感叹年少时候的感情都是青涩而美好的,他并不十分反对。因为他跟田沫沫的母亲就是在高中相爱的。
“等她病好了就会回去。”田立忠几乎看到吴镇峰的眼睛瞬间一亮,轻笑着摇了摇头。
吴镇峰走后,何海生打了电话过来,说张玉坤提供了当晚不在场的人证,由于证据不足,已经释放了。
如果说之前田立忠还在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了,他就是杀人凶手。
要是真的有人证他为何不一早拿出来?偏偏在审了两天之后才说。还有那个手印,那个手印分明就跟围墙上的一模一样。
三个月前,刚好是李翰墨出事的前一个月。
“爸爸。”田沫沫突然醒过来抱着田立忠大哭:“爸爸,我觉得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好害怕。”
“沫沫,要不然先去姑姑那里好不好?爸爸给你联系那边的学校。”田立忠对女儿十分愧疚,按理说这种时候他应该时刻陪在女儿身边,但是他却要去查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就送她去了学校,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可是我不想离开爸爸。”田沫沫紧紧拽着田立忠的手臂,好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听话,等你心情平静了,爸爸就去接你。”田立忠亲了女儿额头一下。
“爸爸,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想把这学期念完。马上就高三了,我跟李翰墨约好要一起进火箭班的。”田沫沫镇定下来,说到李翰墨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沫沫,翰墨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要是我想起来了就知道李翰墨是怎么死的了。”田沫沫自责地用拳头打头。
“沫沫,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阿姨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翰墨没了,阿姨不希望你也出事。”李翰墨的妈妈进来,说着就泪流满面,两个孩子她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以前还经常开玩笑说给他们订了娃娃亲。
“妹子,你也别伤心,国强的事情不是压下来了吗?”田立忠也不忍心,李国强除了年轻时候那件事,这些年都是兢兢业业没犯过一点错误。
“是内部处理的,听说抓到嫌疑犯了是吗?”李太太急切地抓着田立忠的手。
“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据,不过我们还在调查,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田立忠点头坚定地说。
“可是那天晚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跟李翰墨两个。”田沫沫突然说。
“也许是你进去之后那人才出现的,你不记得了。况且翰墨手机上那条短信就是很好的证据。肯定有第三者参与。”
“田大哥,我们家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没了。国强那是罪有应得,我不说什么,可翰墨是无辜的。”李太太进门后眼泪就没断过。
“你也不要太伤心,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二天,田沫沫继续回学校上课,由于田立忠跟班上同学做过说明,也没人再说三道四了。
“吴镇峰,上次谢谢你。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田沫沫在路上遇见吴镇峰说。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吴镇峰眼神闪躲地拿着书想走。
田沫沫拦着他说:“这条路不就是去图书馆的吗?你为什么躲着我?怕我看见你在图书馆勤工俭学吗?”
“你都知道了?”吴镇峰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靠自己劳动吃饭是最光荣的。”田沫沫笑着,在夕阳下特别美好。
“你不会看不起我吗?”吴镇峰红着脸问。
“你又没有低人一等,为什么看不起你?你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田沫沫的眼睛闪着光,拍了一下吴镇峰的肩膀。
“那天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吴镇峰想了半天还是打算问清楚。
“你去过鬼屋吗?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田沫沫神秘地凑到他耳边问。
“那里已经被警察封了。”
“我那天看见旁边有个洞。”田沫沫眼睛里全是狡黠。
“沫沫,你别老是去那种地方了,好奇害死猫的。”吴镇峰担忧地说,田沫沫看着他的侧面却心里一跳。
“胆小鬼!”田沫沫扔下他往前跑。
吴镇峰还追在后面喊:“沫沫,你为什么老是去那里啊?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忘了,我想进去看看能不能想起来。”田沫沫手绞着裙子,低着头小声说。
“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吗?”吴镇峰好像有些害怕,瑟缩着说。
“吴镇峰,你家里很穷吗?你妈妈不给你生活费吗,你为什么要自己勤工俭学?”田沫沫摇了摇头突然岔开话题问。
“我爸妈很早就死了,我必须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吴镇峰眼里一片悲凉,田沫沫吐了吐舌头说:“对不起,以后我跟你一起勤工俭学吧。”
“真的吗?”吴镇峰眼睛一亮。
“当然,你说的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田沫沫眨眼,俏皮而可爱。
“吴镇峰你每天放学走那么早,你家住很远吗?”去图书馆的路很僻静,田沫沫偏头望吴镇峰。
吴镇峰似是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不远,只是我要去烈士墓园打工。”
“你胆子真大,还去墓园打工。”田沫沫推开图书馆的大门,吴镇峰去储藏室拿了扫帚,抹布和拖把。
“其实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都是人们做了亏心事,心虚产生的幻影。”吴镇峰开始拖地,田沫沫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擦书架。
“可是我没做什么亏心事,还被吓傻了,都失忆了。”田沫沫耸耸肩,吴镇峰看了她一眼,继续拖地。
“听说那座鬼屋要被拆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吴镇峰头也没抬回答道。
“真是可惜。”田沫沫惋惜地摇头。吴镇峰抬头,十分无奈地说:“田沫沫,你真的别再去鬼屋了,你看你脑子都被吓坏了。”
“你脑子才被吓坏了!”田沫沫拿书敲了一下他的头,抬眼看见张玉坤,正要打招呼,吴镇峰突然无声地对她做嘴型:别过去。
田沫沫头突然很痛,心慌乱地跳个不停。
吴镇峰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走到她身边说:“张老师肯定是不想遇见别人才躲到这里来的,咱们别去打扰他。”
“哦。”奇怪的感觉消失,田沫沫敲了两下脑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