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看着顾清晨道:“等我明天和你算账!”
他看着我,竟是摊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眉头微挑,声音淡淡——
“等你。”
啧啧,女人啊,永远不要妄图去跟男人比下流。我一骨碌爬起来瞪着他:“你可是天魂,你还知不知道羞!”
他幽凉的气息又贴过来:“好像,是女人要羞才是吧。”
我一怔,他怎么反应这么快?继而他看着我,十分无奈的缓飘下床,哀怜自叹:“我怎么会喜欢这么蠢的怪物……奇怪。”
“……”
我看着他淡定飘走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撞散了他!
想到便要行动!
我麻溜抓了件外套,套上后,头也不回的从他身体里跑过去,冲破了他!回头看他又迅速聚成一团,感觉自己好像胜利似得,结果没走两步,被他伸手虚抓了衣领,提溜起来。
冷风全灌到脖子里,狼狈万分的抓回他面前。
“小怪物,你胆子肥了不少。”
他冰凉的气息扫在脖间,我浑身一个激灵,回眸,看他微眯起的眸子,危险极了。糟了,一高兴没大没小了,他可是天魂就算是爱也是霸道无比的天魂,不是随便我捏扁肉圆的任何人,我这脾气,以后,怕是要收敛了。
“天魂大人、清晨师父——我错了。”我十分乖巧的认错,他表情一僵,似乎不相信我会这么轻易的服软,继而又想到什么似得,缓缓的松开了我。
啧啧,我可是一路跌打滚爬才有了今天,见风使舵的本领还是有的,更何况,对自己信任的人,还需要逞什么强?我在他面无表情中,冲他抛个媚眼:“那大人师父现在原谅我否?”
“……”闻言他那完美俊逸的脸上,竟然划过一抹心疼,“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嗯?”我一怔,他目光里满是宠溺和柔情,“我曾在莫远记忆里,看过你的一些事情。”
我被那眼里的柔情看的心里有些慌,他目光坚定道:“以后,除了我,你无需向任何人低头。听到了吗。”
我,我是找到靠山了吗?还是一个很大的靠山!
想来就算是以后会忘记,能有今日这番话,曾拥有过这么美好的感情,我知足了。
“知道了。”
我低下头,鼻子酸酸的。
门外龙白的声音再度传来,打破了我的小矫情——
“小黑,他们睡着了,不如我们先走吧!待会再带吃的回来给她好了。”
小黑……
还真是省事儿的名字啊,简单,明了,易懂。
就像是龙白一样。
嗯?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的地方,小黑,小白,这两个……可不是情侣名吗。
就像是……
像是当初的,终离,莫远。
可龙白现在来意不明,真的会适合莫远吗?
我有些担忧,莫远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急,再等等。”
他自从活人祭后,就一直沉默着,什么都听我的,却又什么都不肯说,真是默默的陪着我。从前我以为他是故意为之,所以故意欺负他,可如今发现他就是莫远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问题。
像是……顾清晨所言,人一旦死了,红线就跟着断了。
他新起的红线,没有我们插足的余地。
而我的红线,在他那里也已经断了吧。
他还在执着吗?我无法狠心打断他的执着,怕是我去说了,他也只是会淡淡一笑,心碎了也只会往肚子里咽。
真是想不到,隔了一个世纪后,我依然只能看他走入风雨中,无法帮他左右半步。
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恶,方才顾笙澜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全然忘记问莫远的事情了。
“怎么了,忽然脸色这么难看。”顾清晨看着我落在门把上的手迟迟不落,蹙眉问道。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也许我不该打扰他们。”
我转过身往回走,“你去和他们说我睡着了,让他们两个去吧。”
我说着,转身又往屋子里走,感觉得到,顾清晨飘了出去,没片刻又回来了,“他们走了。”
我趴在书桌前,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恹恹道:“嗯,知道了……”
顾清晨的冰冷视线扫在我的身上,继而转身飘去了电脑前。
知我者清晨也,没来打扰我。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心跳声和鼠标点击声。
一片静谧中,身旁不远处忽然响起他的声音——
“你若觉他可悲,不想再扰他生活,我没意见,但你若因这种不打扰而扰乱自己的心,我不准许。”我从书桌上爬起来,皱眉看他,“什么意思。”
在电脑荧幕光芒下,顾清晨乌黑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亮眼的光泽。
他望着我没解释,却道:“你有新的邮件。”
“什么。”
“你过来看。”我走过去后表情一变,顾清晨抬手微微一转,椅子自动拉开,我坐下去后,又把我推到电脑桌前——
竟然……是毕业校庆的邀请通知。
但是,只有这一封邮件。我扫了他一眼,他很坦诚道:“其余的,我删除了。你有意见?”
“没。”想来应该是有很多莫远发的。
莫远啊……好像已经是上上辈子了。
“去吧,别留下什么遗憾,地府可不是去了就能轻易回来的地方。”
“而且,也不是说去就能去,我还需要找个人,帮你守护身体。”
“这么麻烦……”我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我心里清楚,顾清晨就是想让我去学校,别留下什么遗憾,真是得夫如此,妻复何求。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就冒出来这句话,继而耳边响起顾清晨极为动听的轻笑,“再说一遍。”
“呃啊?”我微微一怔,他道:“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唔,不麻烦,不麻烦。”我以为他说的是这么麻烦,可他却忽然用冰冷的手指头虚挑起我的下巴,“不是这句,是下一句。”
“呃……”我刚才,竟没头脑的说出来了?我呆呆道:“是不是……得夫如此,妻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