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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特殊来宾

巴赫鲁图曼扭头一看,认得此人,而且很熟,是莫斯利特一位很有名气的大商人,叫做赫尔尼阿古达。赫尔尼家族是名门世族,而且历代经商,产业遍布全球七大城堡,贸易涉及两族各行。这位赫尔尼阿古达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豪商大贾,此人交际宽泛,人脉极广,更与诸位堡主世家都颇有交情往来,他若是不来参加这次的盛会,巴赫鲁图曼反倒会觉着奇怪。

巴赫鲁图曼认识赫尔尼阿古达也与贸易有关,特兰巴特亚城堡位置偏远,相比其他城堡人口稀少、物资匮缺,因此许多货物用品都要到莫斯利特进行交易买卖。赫尔尼家族与巴赫家族渊源极深,长年交好,特兰巴特亚的生意自然少不了赫尔尼阿古达的那一份。赫尔尼阿古达经常到特兰巴特亚城堡收购海产鱼获,就会去拜访巴赫朗杰和巴赫鲁图曼,巴赫鲁图曼到莫斯利特办事或者旅游,也会在他家中待上几日,因此二人关系稔熟。

巴赫鲁图曼遇到老熟人,非常开心,赶紧向伊迪鲁尼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拉着赫尔尼阿古达钻出人堆,来到一旁的空地上,问候交谈。

赫尔尼阿古达穿着华贵的礼服,满面红光,笑着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巴赫尊主也到了吗?”,他年纪和羌央多措阙差不多,但却将巴赫兄弟二人视同平辈交往。

巴赫鲁图曼答道:“这次就我和泽丹过来参会,哥哥他有事脱不开身,来不了。瞧您的气色这么精神,一定又是发大财啦!”

赫尔尼阿古达认得克洛泽丹,点头哈哈大笑,说道:“你可真会说话,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小子要是能有你们兄弟俩一半的本事,也就用不着总是让我费心啦。这回儿可是苦差事,赚钱就不必想了,只怕是费力不讨好呀。”他见巴赫鲁图曼疑惑不解,用手一指潜航船,说道:“喏,你瞧瞧。”

巴赫鲁图曼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十几个阿都纳塔人从潜航船舱室的出口中陆续走出,穿过甲板,走下舷梯,来到码头。“呼吸圣殿”向来不允许阿都纳塔人进入,怎么会一下子来这么多阿都纳塔人呢?

巴赫鲁图曼再仔细一看,只见那些阿都纳塔人穿着他熟悉的水兽皮衣,一个个东张西望,手里还搬运着许多海藻枝条编织的大笼子和兽皮大包裹。这些人排成一队,队伍的前后各有一名卡塔人带队押送,领着他们走到码头上的一处空地,将搬运的物资码放整齐,又有几人回到船舱将剩余行礼搬完,十几号人列队排成三排,站在码头上等待下一步的指令。这些阿都纳塔人鼓鼓囊囊,毛绒绒地傻站在那里,与码头上锦衣华服,雍荣华贵的卡塔人贵族名士们一衬比,显得格格不入,十分扎眼。

这时,舰船上的客人已经全部下船,几个阿都纳塔族的苦力开始将货舱里搭载的行礼货物搬运堆放到码头上。

“他们也是来参加这次盛会的吗?”巴赫鲁图曼问道。

“可不是嘛。”赫尔尼阿古达开始抱怨道:“本来好好一场盛会,大公子夏克布凡非要搞点新花样,搞什么不好,又要我去找阿都纳塔族的艺人来表演节目。还好我认识的人比较多,多番四处打听寻找,好不容易这才凑出来这些个人。他们经常在莫斯利特的街头表演节目,我还特意请人帮他们编排演练,还不知道待会儿大公子看了会不会满意。”

原来这些阿都纳塔艺人是夏克布凡找来表演节目的,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头一回啊,巴赫鲁图曼对今晚的宴会越来越期待了。

“好了,不说了,回头咱们再聊,那边的车子已经开过来了,应该是来接我们这批人的。”赫尔尼阿古达望见有一列礼宾车队朝着码头人群开过来,便赶紧招呼舰船的船员抓紧搬卸货物,组织好乘客准备上车离开,又去嘱咐带领阿都纳塔族艺人的领队,让他管理好人员行李,听他安排行事。

这时二三十辆礼宾电车停在人群边上列队等候,后面还跟着十几辆装货的大车。从最前面的礼宾车上跑下来一个青年士官,带着几个随从卫兵,急冲冲地跑向人群。

那个青年士官是个礼仪官,身上穿着传统礼服,和雅赫西格穿的那套花哨的皮条礼服几乎一样,只是少了他的那股韵味,只剩下狼狈和累赘。那青年礼仪官热的满头大汗,嘴皮上的两撇小胡子已经黏到脸皮上,时不时就踩到礼服上的皮带,踉踉跄跄地险些被绊倒。

礼仪官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到人群前面,向众人行礼时还是被绊倒跌了一跤,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把手上的灰尘抹在脸上,留下几道黑指印,慌慌张张向众人解释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真是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这几天来参加盛会的贵客额外多,许多礼宾车的电能都耗完了,还有几辆车子的零件也坏了,一下子修不好,真是太抱歉了。我们来晚了,让大家在这里久等了,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噢!礼仪官大人,你们考虑的很周到,提前安排人员在码头上陪着大伙儿聊天,我们一点儿也不觉着闷,反倒是让我们提前感受到了宴会的气氛。雅赫西格大人还真是贴心呢!”说话的正是那位贵妇菲儿索玛璐,她正和克洛泽丹一干人等聊得笑哈哈的,自然不觉乏味。

“提前安排人员聊天……?”那礼仪官一头雾水,正在挠头思索,克洛泽丹走上前,对他大声喝道:“还不赶紧安排客人上车!?傻愣在那里干嘛?!”然后对着贵妇菲儿索玛璐伸手行礼,请她先行上车,嘴里还拿着腔调说道:“行李稍后会送到房间,请贵客赶紧回房休息吧。”

那贵妇菲儿索玛璐喜眉笑眼,得意洋洋,甩着手袋,扭搭着坐到最前面的一辆礼宾电车上,眼神始终瞄着克洛泽丹,还时不时地暗送秋波。众人见状,纷纷跟着走向车队,开始上车。那个礼仪官顾不上多想,赶紧组织卫兵和司机,安排众人乘车离开,一边走路,一边回身饶头望着克洛泽丹,一脸的狐疑不解。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哈哈大笑,走到一处,望着人们陆续上车离去。

“没想到你会对她感兴趣。”巴赫鲁图曼随口说道。

“谁?菲儿索玛璐吗?”克洛泽丹问道,随即解释道:“噢,不,她不是我的菜。”

“那你干嘛对她大献殷情?”巴赫鲁图曼又问道。

克洛泽丹耸了耸眉头,说道:“她是一位出了名的歌唱家,今晚还会在宴会上献歌演唱,老是老了一些,不过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聊天伙伴。我接近她主要是想让她给我介绍一些漂亮姑娘认识认识,她可认识不少名流呢。”

巴赫鲁图曼不禁笑道:“你干嘛那么着急结婚?你之前的几段恋情不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嘛。”

克洛泽丹不屑地说道:“切,我不像你,老婆那么容易找,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我要的是不期而遇的爱情,而且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巴赫鲁图曼故作惊问:“一见钟情!你和那个胖妞?”

“噢!不是她。”克洛泽丹认真答道:“菲儿索玛璐真不是我的菜,我只是想让她帮我多认识些演艺界的姑娘,这叫迂回包抄,你懂吗?”

“哎?你怎么突然对结婚的事这么上心了?”巴赫鲁图曼又问道。

克洛泽丹神情严肃地说道:“德塞奇有瓦泰才呷帮忙,你却从来不为我着想,我只好靠我自己了,我要比德塞奇先找到老婆,先生小孩子。”

巴赫鲁图曼惊得两眼发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认识的克洛泽丹嘴里说出来的,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这时码头上的卡塔族贵客基本全部乘车离去,只剩下赫尔尼阿古达和他的船员,还有那三排阿都纳塔艺人和他们的行李。

这时走过来一小队巡逻兵,开始仔细搜查那些阿都纳塔艺人,检查他们是否携带了武器或者违禁的物品。那些阿都纳塔艺人脱下衣服,光着上身让卫兵搜身查验,行李也要解开,里面的物品也是逐一检验。装行李的篓筐包裹里面乱七八糟地东西很多,似乎是表演节目时使用的服装和道具,有好几捆干枯的海藻枝条也用兽皮包裹着。打开兽皮,漂白的海藻枝条手臂粗细,又长又直,敲着梆梆直响,像是实心的杆子,却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就在卫兵检查海藻长杆的时候,巴赫鲁图曼无意间发现那些阿都纳塔艺人之中有一个站在最后排的中年大汉似乎格外关注那些白杆。他虽然正在转身让卫兵搜身检查,可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两个检查白杆的卫兵。

就在巴赫鲁图曼望着他时,那人刚好转头与他对视一眼,巴赫鲁图曼与他眼神相对,突然后背上感到一袭寒意,那人的眼神中好似有股杀气。那中年大汉也注意到巴赫鲁图曼在观察他,赶紧低头专目,避开巴赫鲁图曼的眼光。

卫兵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什么禁物,赫尔尼阿古达又向那巡逻队的领队讲解了情况,那领队便用头盔上的通讯仪器向指挥中心通报检查情况,然后又调来一部大货车。那些阿都纳塔艺人穿好衣服,又重新整理打包好行李,将行李搬上货车,然后列队依次爬上货车,坐在装行李的包裹上。

赫尔尼阿古达和其他几名卡塔人船员则乘坐礼宾电车,开到货车前面,领航行驶,那一对巡逻队也乘坐巡逻车,跟在货车后面押送。

赫尔尼阿古达的车队经过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时,见到他俩还在码头上,赫尔尼阿古达向他们喊道:“衣服太寒碜啦!我过会儿叫人送一套给你们!告诉‘大胖子尊主’,说我办完事就去找他!”

话音犹在耳边,车队已经开过去老远了。

克洛泽丹看了一眼巴赫鲁图曼,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巴赫鲁图曼正在回想那个中年大汉眼神中的杀气,随口问道:“回去干嘛?”

“你说干嘛?该回去吃饭了呀!”克洛泽丹瞪着眼睛,很是不满。

于是两人走到等待他们的礼宾电车前,也乘车离去。

码头上恢复平静,潜航船缓缓离开码头,驶出洞窟,后面又慢慢开进来两艘潜舰,停泊靠岸,从里面走出许多卡塔族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