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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萨格图舰

“你们怎么会过来?”巴赫鲁图曼问且波隆坦。

老将军且波隆坦恭敬答道:“盛会在即,‘呼吸圣殿’加强了周边海区的戒备,波动水炮一发射,警戒雷达就发现了冲击波的能量振动,隆狄大人现在负责盛会的安全警戒工作,所以就赶过来察看情况。”

巴赫鲁图曼又问道:“那你们罗太西尊主呢?他怎么也在舰船上?”

且波隆坦答道:“我随罗太西尊主先行到达圣殿,刚好和隆狄大人在一起。”

巴赫鲁图曼说道:“看样子,你们罗太西尊主来的挺早啊。”

且波隆坦回应到:“‘呼吸圣殿’的事,罗太西尊主向来认真办理。”

两人话不投机,便不再多谈,转身看着舷窗外的海面。

此时天色昏暗,水天一色,灰蒙蒙地阴郁成一片。

快艇很快抵达一艘巨舰的尾部。那巨舰是一艘大型作战潜舰,舰长约三百多米,左右两侧又宽又扁,各向外伸展开一百多米,就像是长了一对宽大连体双翼的大蝠鱼,又像是一只摊开贝壳的大海贝,平趴在海面上。小半个舰身隆出海面,黑黝黝地像座圆顶的岩丘。巨舰的外壳弯曲顺滑,浑然一体,蓝黑色的金属圆壳顶部绕着三道亮环。那亮环原来是许多密密麻麻的舷窗,巨舰里面的灯光照出来,从远处望着便成了三道亮环,仿佛有人在山丘的圆顶上套了一串美丽的珍珠饰環。

巴赫鲁图曼认得眼前的这种战舰——萨格图舰,“呼吸圣殿”独有的巨型作战潜舰。在整个班卡纳塔星球上,只有哈瓦索夏斯乌图勒城堡拥有六艘萨格图舰,是“大灾难”之前卡塔人的科技杰作,是遨游深海,控制海区,歼灭水下敌方潜舰的雄兵重器。连伟大的特兰巴特亚也没有这种萨格图舰。

海面上数十艘快艇纷纷返回三艘萨格图巨舰。

巴赫鲁图曼他们乘坐的快艇已经率先抵达,来到萨格图舰外壳的水线前。眼看他们的快艇就要撞上巨舰的舰身,但那艘快艇却没有减速停靠,依旧照直向前行驶,竟然离开水面,沿着巨舰逐渐陡高的舰身,向上爬坡飞驶。那快艇悬浮半空,距离巨舰的舰壳约半米左右,保持高速,沿着斜坡向上飞行,在快艇底部和下方的巨舰外壳处,隐约闪烁着细碎的蓝白色闪电。

快艇行驶到一半,前方巨舰的外壳已然陡立,接近垂直,这时,前方舰壳上洞开一个圆门,里面射出亮光。快艇进入那个自动打开的圆门,沿着下方银色的轨道进入萨格图舰内。

其余快艇陆续抵达,排成一字长队,也沿着舰壳斜坡,悬浮飞行而上,鱼贯进入巨舰之内,安静迅速。那艘报废的小炮艇被两艘快艇用绳索拉扯吊在中间,一同进入亮光的圆洞内。待所有快艇全部进入,圆门旋转封闭,门内射出的光线陡然斩断。

这时夜幕开始降临,海面上逐渐暗了起来,三艘萨格图舰圆顶处的亮环显得格外亮丽鲜艳。

忽然“嗡嗡嗡嗡”地一阵响,三艘萨格图舰开始活动起来。整个巨舰的外壳上有微小蓝光脉冲闪烁,那一双展开的宽扁双翼,渐渐收缩、并拢到舰身里面,原来的舰身也随之变化伸长,逐渐长成一艘八九百米长的巨型潜艇,就像一条泡在水中的巨型水蛭。高耸的圆顶也慢慢降低,变得平缓,顶部的三道亮环渐渐下降,最终没入海水中,最顶部巨大的半圆形艇壳缓慢旋转收缩,像是被逐渐剥除外壳的熟蛋,露出里面透明的巨艇舱盖。那舱盖内亮如白昼,舱室分层密布,许多卡塔人在里面或坐或立或走,忙忙碌碌,操控仪器,驾驶萨格图巨艇。

巨艇一边继续下潜,一边调转方向,待一切就绪,巨艇外壳突然蓝光一闪,整个艇身仿佛蒙上一层薄纱,巨艇尾部喷射出一股激烈的暗流,三艘巨艇就像三颗巨大的气泡,在海水中极速向前滑移,并不断下潜,消失在黑暗的深海中。

空海漆黑一片,周围只剩噪杂的海浪声,偶尔从远方传来阵阵雷鸣,低哑浑浊。

⊙▂⊙

快艇内的人陆续走出,踏上萨格图舰内的船坞甲板,且波隆坦领着巴赫鲁图曼,两个卫兵押着奥伦库,走到船坞舱室的通道口处。萨格图巨舰内的通道十分宽阔,均是金属材质,密布着一条条的窄轨道,轨道的颜色却是多样,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俱全,而且十分鲜亮,用来划分轨道的属性。轨道上停放着许多方形金属平台,颜色与下方的轨道对应一致,就停在通道口处。

他们一起踏上一个深紫色的金属方台,平台正中自动升起一根金属圆柱。且波隆坦伸手触摸圆柱上的凸纹,”嗖“地一声,圆柱上方裂开两段竖长的缝隙,从缝隙中射出荧光,形成两幅悬空的光屏。屏幕上显示着整个萨格图潜艇的平面布置图和各种参数数据,他们站着的金属平台位置也昭然指示其中,闪烁不断。

且波隆坦伸手在光屏上擦动、触击,屏幕里的影像也随之变动切换,且波隆坦用卡塔语念了句“1617”,那光屏上影像快速移动,最后锁定了地图上的一间舱室。再用手指点击确定之后,从圆柱中间缓缓水平伸出四根手指粗细的金属杆,平台的四角也升起四个手腕粗细的圆柱立杆,立杆到位之后,又从立杆里伸出较细的水平横杆。水平横杆和中心立柱中伸出的四根横杆最终与四角立杆自动组合、扣锁,组成一个防护框架栏杆,以保护站在平台上的人。

众人用手握紧金属护栏,且波隆坦说句“过去”,那平台一下子离开地面,悬浮在空,开始在通道里沿着轨道向前自动飞行,速度蛮快。

平台载着五人,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降,在迷宫般的通道内浮空飞行。萨格图巨舰内的通道错综复杂,有高有低,有宽有窄,若是遇到前方驶来的飞行平台,那平台之间会相互识别,自动错开会车,不会相撞;若是后方有人要超越,飞行平台会根据优先级别,自动判断是否减速避让。因此虽然通道内来来往往的人员和飞行平台很多,但都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巴赫鲁图曼等卡塔人对这种飞行平台都习以为常,默然肃立,但那奥伦库却是头一次飞在空中,从没经历体验过。他既兴奋又害怕,两手紧紧握着护栏的横杆,弓着身子,双脚使劲蹬着飞行平台,生怕掉了下去。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大呼小叫,唏嘘不已,只觉着风刮得秃头凉飕飕的,面皮干得难受。

待飞行平台在一处门前停下来时,奥伦库犹自惊叫不止,旁边的卡塔人卫兵在他秃顶上脆脆地拍了两巴掌,他才反应过来,见其他四人鄙夷地盯着他看,尴尬害臊,赶紧停止叫喊,跟随四人走出平台,进入门内。

门内廊道变窄,仅容人员步行通过,且波隆坦在前面领路,五人左曲右转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间舱室房门处,房门紧闭,门楣上用卡塔字符铸刻着房间编号——1617。

且波隆坦伸出右手按在门边墙壁上凸起的小方块上,一道绿色荧光扫过,房门自动打开,且波隆坦示意巴赫鲁图曼和奥伦库随自己一同进入,两名卡塔人卫兵手持长枪立在门外左右,警戒护卫。

三人穿过门内一间宽大的过厅,里面又有三个舱室房间,里面左侧房门虚掩,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且波隆坦站到有人的房门前,大声报告:“禀告尊主,疑犯带到,还有特兰巴特亚的巴赫鲁图曼大人一起过来。”

舱室里面一人说道:“快请进来。”,三人依序进入舱室。

那说话之人就站在门前,是个高大魁梧的卡塔人,面色发灰,黑眉大眼,一个大光头锃明瓦亮,比奥伦库的秃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人讲话瓮声瓮气,却热情客气。那人身穿蓝黑色的紧身皮衣,用一条棕色宽皮带束腰,身披粉色的薄皮风,显得矫健雄壮。那人迎上前一把拉住巴赫鲁图曼的手,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我当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呼吸圣殿’的海域里撒野打架,原来是特兰巴特亚的巴赫鲁图曼大人啊!你可真会挑时候。路上辛苦了吧?”

巴赫鲁图曼认得此人,原是“呼吸圣殿”哈瓦索夏斯乌图勒的军事主管,名叫隆狄,年纪不大,但却因寻找史前设备物资屡获功绩,由夏克布尊主破格提拔,刚任命为在建的新城堡主,算是班卡纳塔星球上七个城堡的堡主之一,只是新城堡——楞卡瓦卜斯蒂刚开始动工兴建,隆狄这个堡主只能算是有名而无实。且波隆坦与此人熟识,背后却只叫他隆狄大人。

巴赫鲁图曼遵守礼仪规矩,恭敬地向隆狄行礼,说道:“隆狄尊主,谢谢您的关心。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无聊,就和他随便玩一玩,没想到惊动了大家。”,边说边看了看一旁的奥伦库。

巴赫鲁图曼之前一直纳闷,奥伦库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阿都纳塔黑帮“乌都舍”,怎么会有一艘装备了波动水炮的卡塔人快艇呢?见且波隆坦留住奥伦库,还将他一起带上萨格图舰,便知道这里绝不简单,奥伦库与且波隆坦之间一定有着很不一般的关系。

隆狄笑而不语,和三人一起走进舱室里面。

“原来是平原堡(注1)的巴赫鲁图曼啊,搞的大家紧张兮兮的。”,说话之人坐在最里面的一把转椅上,转过来,望着巴赫鲁图曼,嘴角微翘,微笑中带着一丝轻蔑。

那人一头金色长发,波浪似的披散在背上,皮肤白皙,面庞清瘦俊朗,剑眉深目,尖鼻薄唇,英俊高贵,气宇轩昂。他身穿黑灰色的兽皮短衫,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毛兽皮大氅,皮毛油亮,在灯光下隐隐泛着深紫色的光泽。

此人正是班卡纳塔星球最北端的海洋城堡——奥雅城堡的堡主,名叫罗太西蓝珈,老将军且波隆坦口中的罗太西尊主就是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与巴赫鲁图曼年纪相仿,且又相互熟知,因此言语之间并无太多客套见外。

巴赫鲁图曼站着向罗太西蓝珈规矩行礼,微笑说道:“罗太西尊主来的正好,可惜错过了我和他的一出好戏。”,说罢回头看着且波隆坦和奥伦库。

罗太西蓝珈面不改色,招手请巴赫鲁图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隆狄也坐回到自己的转椅上,微笑着看罗太西蓝珈如何处置。

注1:在卡塔人的私下交谈中,七大海洋城堡另有别名,以便称呼指代,此处罗太西蓝珈称呼特兰巴特亚为平原堡,有轻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