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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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计不旋踵

夜静如水,寒如冰。

人沉醉,酒如泪。

这是个让人彻夜不眠的夜。愁绪如蛆跗骨般钻髓入火寻风心核,他的心早已被人剥掉,偏偏时常还会感到心烦意乱。他不能睡,他要想办法营救阿尔修斯。

海凌思也不能睡。因为,她挽着克云的手姗姗步入了闺房。两人蹭蹭擦擦,亲密之极。

纱窗外,溶溶白月转照花梢,两人笑语连天地闯入罗帏。不待克云触手,海凌思竟主动落下翠衣,又帮克云换衣解带。她挽着两杯酒,其中一杯递了给克云说:“我知你们对食物没多大兴趣,但陪我喝一口好吗?”媚态出展,脸比杏红。

克云美人随手,哪还顾得什么酒。烈火****,一把要去捉海凌思。海凌思却跳上塌子,旖旎地仰头品酒,翩跹旋舞起来。她说:“想看我跳舞吗?”

克云知道这一夜,海凌思将会完全属于他。他不在乎那丁点的时间,笑着点了点头。

海凌思忽然落下半透的纱帐,在柔软的榻之上跳了几下。有轻轻地灌了一口红酒,克云能清晰地看到海凌思的微笑。却看不到她内心却在狂啸,狂啸着自己,狂啸着火寻风。

修长的三千秀发落下,慢慢地把酒杯放在床头桌上,缓缓跳起舞来,舞动在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落,克云的眼一秒一秒地越蹬越大。眼内越是翕然畅美,蛾眉淡雅、粉颊轻匀自是不用说,最要人命的是那丰豪的身段。只要还觉得自己是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就必定立即变成呆子,只懂着口水的呆子。

莲生纤趾轻轻跳,腰非常坚挺,腿非常修长笔直,胸前丰豪的峰峦可以让天下男人为她卖命。她微笑地跳着舞,心却在哭。她多么想面前的男人是火寻风,多么想喝下去的那杯酒是毒酒。

忽地闭上双眸,幻象桌面上那杯就是毒酒。旋舞着把它全部喝了下去,她的心在笑:“这是一杯毒酒!生命的毒酒。我去死吧,但你会陪我吗?大概不会”

可惜这杯不是毒酒,只是生命的苦酒,又酸又涩。

她躺下了,如的艳尸一样躺下。一个人本来就应该裸地死去,她如果要死,绝不容许有人帮她穿上衣服。

大部分人死的时候都会被穿上整齐的衣服,因为衣服是用来掩丑的。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丑,心不丑,人更不丑,所有东西都不丑。既然没有丑,那为什么要掩丑?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死了,心死了。人却在动,水剪的双哞埋没在被单上,泪水也埋没在被单上。杜鹃啼血一般无声沙喊。没被任何人听到,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也听不到、看不到。

片刻,她笑语依然,窜出纱帐,似漆如胶地望着克云笑谈,又把克云带入纱帐。鹊入鸾巢般蜜蜜细语,海凌思不等克云动手,首先拿起电击棍,在他身上不断玩抚。她能很快地掌握新东西,因为她还年轻。

克云的手毫不松懈,拼命地让海凌思低声娇呻。海凌思坚固心神,问:“刚才你们在谈什么?”

克云道:“别说那个,谈些没意义的东西而已。”

“是不是要帮我干掉那萝卜?”

克云吃醋了:“看来你很关心他。”

海凌思咬牙切齿地说:“当然关心,我接近白星皎,学他的刺杀术,就是为了杀死火寻风!”海凌思聪明之极,根据当日的行为举止和动机。推断刺客这样做,最大得益者只有克云。这时候试探地说出口,是试探克云反应,尝试证实自己推断。

克云早知海凌思和白星皎有来往,但没想到她竟然会丝毫不忌讳地告诉自己。也用试探口吻问:“你真的要杀火寻风?”

海凌思见他丝毫不觉得惊奇,心道:“果然是你这废柴!”

妒忌心越强的人,往往越能控制自己的表面情绪,海凌思瞋目扼腕道:“要把他分尸!拿去喂狗!”

见海凌思对火寻风恨之入骨的模样,克云放下芥蒂,笑着说:“宝贝,很快就能把他干掉了!因为我们已经证明了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这次没人要陷害他,也没任何造假,不论他辩驳。”

海凌思温香软玉的技巧套问下,克云竟把席琳计划漏了出来。克云低声自语:“只怕他发现他宅院下面的密道,从哪里逃之夭夭。”

海凌思思绪青冥,不待遐想已基本猜到量子人的计划。原来海凌思早上在墨尔本无意中探听到摩亚的说话,曾经用办法套问摩亚。而摩亚却老成炼辣,丝毫不漏半点风声。海凌思无计可施,唯有回到通天城就去找克云,对之投怀送抱。

克云正要再度进攻时,恰到好处地有人叫他出外办事。海凌思当然依依不舍地吻别克云,待他身影远去时。关上门,说:“白星皎!可以出来了。”原来刚才那人,是海凌思特意安排随时破坏好事的人。

衣柜里面传出白星皎的声音“你知道我来了?”

海凌思说:“在我脱下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没看。”

“没人掩住你的眼。”

白星皎说:“有人心甘情愿给我看的时候,我自然会看。”

柜门打开,白星皎果然一直侧头闭眼。没看海凌思半眼,海凌思说:“我已经穿上衣服了。”

白星皎睁眼,脸红,闭眼。说:“为什么骗我?”

依然的海凌思笑道:“有人愿意给你看,为什么不敢看?”

白星皎再睁开眼,盯着海凌思的眼。却目不斜视,只看对方的眼,丝毫没露出好色贪婪的眼神。海凌思叹道:“你是君子,可惜你也是杀手,杀手没恋爱。否则,我一定会把火寻风忘掉。”

白星皎木然说:“你有对不起他,他也有对不起你,你应该原谅他。你要清楚,他是有本事的男人,有本事的男人就会有很多女人。”

海凌思惨然:“我也是有本事的女人!为什么我能专一,他不能?”

“你没有,围在你身边的男人比他多几倍。例如刚才那克云。”

白星皎语气冷淡,海凌思听得出他是在责怪自己。甚至暗示她是也是一个浪荡的妖妇,海凌思不在乎。她说:“因为他们有要搞阴谋杀火寻风!而且已经行动了。”

白星皎鄙夷地说:“这岂不正合你意?连动手都免了。怪不得刚才笑得这么开心。”

“没人能害火寻风!谁害他,我就杀谁。包括我!”说完,海凌思眼眶已经湿了。

声音停顿,白星皎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听到海凌思捂着口惨叫。或者他没真正地听到,或者只是直觉。海凌思竟然为了套问出克云等阴谋,不息出卖自己。白星皎忽地苦笑转过头,几禁不住泪水。想起海凌思的话:“杀了火寻风,然后自杀!”。海凌思自定下这目标,原来根本没改变过。

海凌思忽地软弱起来,偎在白星皎坏内,哭诉着说:“帮我,帮我救他!无论如何。”

白星皎无奈道:“舍掉尊严也要救他,然后亲手杀他?然后杀死杀他的人?那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他从坏内拿出一叠纸递给海凌思:“这是他们的计划,要算计的人还有我。我来找你就是这事。”

海凌思说:“他家有一处密道,帮我找出来,告诉他!以你的眼力,一定能找到。”

白星皎问:“为什么不直接叫他离开?”

海凌思回答:“这几天,克云他们一直在监视火寻风,所以才能逮住阿尔修斯。我们牟然接触火寻风,只会加速克云他们的行动。”

白星皎问:“那找到密道也要接触他才行啊。否则怎么告诉他事情?”

海凌思道:“他能自己逃,就不用说。他若有危险,我才告诉他。然后再找机会杀死他!”

“那又何苦呢”

两条黑影潜入火寻风宅院,企图找到什么秘密地道之类的东西。主人房窗帘下的两个并靠在茶几上的黑影,几乎让海凌思哭出来。

火寻风竟然大半夜了还跟冰女璇卿卿我我地伏在茶几谈情,连白星皎也看不过眼。心想:“这人,真该把他杀死!”

海凌思终于无法忍受心中恼火:“我去杀了他!”

白星皎阻拦道:“冷静,你现在杀不死他。”

但两人也不再理是否会被克云等军方密探发现,伏在窗台外偷听两人说话。海凌思听了半晌,才知道他们只是在商量营救阿尔修斯的办法,并非谈情说爱。她低声说:“你就是这样,发生任何事,只会想到怎么帮人,却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危险。”他声音极微,在身旁的白星皎也丝毫听不到一点。

火寻风似乎听到海凌思说话,打开窗台,四处张望。问:“刚才有没有听到凌思的声音?”

幸好,白星皎发现有人从街外冲入火寻风宅院,带着海凌思先一步躲起来,否则火寻风一定看到海凌思喃喃自语。

木门砰砰作响,柏安妮猛喝:“火寻风,快开门!要死人了!”

火寻风听到柏安妮的身影,霎时间不敢反应。他相信柏安妮即使不帮他,也不会害他。他无辜来访,很可能是因为阿尔修斯已经出事。冰女璇也听过柏安妮的名堂,她在军方地位不高,父母留给她的家财却可攀比欧姆雷家族,即使柏安妮再奢华地活上千年,也足够有余。

冰女璇想:“这柏姐姐,性情低调,没事绝不会深夜还到处吵闹。”她疾步打开大门,问:“是不是爷爷出事了?”

柏安妮没想到冰女璇会出现在火寻风家,连退两步。问:“你们已经同居了?”

冰女璇看到眼前的也顿时凯住,指着柏安妮坏内的一个面目肮脏的少女,和另一个身体只剩一半的量子人残屑:“他们?”他下意识觉得那量子人就是阿尔修斯。

柏安妮不理冰女璇,冲入屋内。细心地把少女和量子人残屑放在沙发上。火寻风瞪大眼,问:“是阿尔修斯吗?”

柏安妮听到阿尔修斯之名,浑身一震,问:“什么阿尔修斯?你们见过他老人家了?”

听语气,柏安妮抱来的人并不是阿尔修斯。冰女璇立即冷静下来,关上大门。问:“量子人和小姑娘是谁?”

“量子人是火寻梦,这小姑娘我猜测是前骷人族领主左天鸿的孤女,左翎雁。”

晴天霹雳!还没想到任何有效的办法救阿尔修斯,火寻梦竟然就出事了。细看她身体,头被砍了,下生只剩下黑焦的精钢支架,左手也丢了。右手还紧紧地捉住那少女的手。就像以前捉住火寻风的手一样稳固。刚才时候柏安妮说左翎雁,她的手还条件反射地跳了一跳。其实理论上她根本无法听到甚至看到外界的一切。

柏安妮说:“放心,她没死。她的石墨球异常坚固,比其他人的似乎要坚固一些。就像她的性格一样。硬梆梆的,谁也不能扭动。”

火寻风问:“怎么弄成这样子了?这左翎雁又是什么一回事?”

柏安妮摇摇头,说:“因为她是在太执着了,竟然突然找我,叫我跟以前一样,想办法弄一些军备给他,然后去铁烙城找左天猛复仇。我担心她,于是跟在他后面。幸好如此,才把她救了回来。”

火寻风清楚左天猛能耐,问:“结果小梦被左天猛打成这样了?”

“不,她是救这女孩子才变成这样的。你们两兄妹在骷人族出名了。他们说,你和白星皎两人就把雾雨城毁了,这当然是左天猛扭曲事实。但你妹妹却在五十万军旅中夺走了他们刚逮住的领主孤女,还把左天猛的三个儿子杀了。”

冰女璇略略皱眉:“我也听说过左天猛毁了火寻梦,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连累到别人身上去呢。他的儿子是无罪的。”

柏安妮笑了:“好心的才女,愿上天保佑你以后幸福快乐。火寻梦不是有仇乱报的人,她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三个欲要奸杀左翎雁的崽子是左天猛儿子。”

柏安妮明白火寻梦心意,她绝不容亲手救出来的左翎雁从骷人族手里落入量子族政府手里。说:“明天我会找人送一件皮囊来,刚才你们谈的阿尔修斯先生,是不是灵魂疯子?”

火寻风想起柏安妮的愿望,兴奋地说:“对,就是你梦寐以求要找到的那个灵魂疯子阿尔修斯。可惜他刚才被军方逮住了,我们想不到办法救人。连劫狱也无门。”越往后说,声音越是消沉沮丧。

柏安妮计不旋踵,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他出来!不能让阿尔修斯先生被任何人裁决。如果他们要处决阿尔修斯先生,我就用我所有家财作为悬赏!招募有志之士劫狱!”

柏安妮不惜一切,只为阿尔修斯能帮他成为真正的生命,让她能尝试一下生命的滋味。包括老、病、死、伤、性、食、睡等等这些量子人根本没有的情感。

一晚下来,两人想了千回百转,始终无计可施。谁知突然峰回路转,得到了这样一个超级大靠山。即使真的劫狱,火寻风也信心倍增起来。

柏安妮忽地想起一件事:“好心肠的才女,骷人族已经大规模往南美推进,虽然你家人一直隐居山林,我看也有着一定危险。他们个个长的像骷人一样,量子族会认为他们是骷人,骷人会认为是量子族的间谍。双方看到你家族的人,都一定没好事。”

冰女璇听到柏安妮要出手就阿尔修斯,高兴地哇哇大叫。听到家人可能有事,又从天堂掉入冰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自言自语:“我要回家!我要回去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