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终极刺杀、终极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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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被害人拉吉夫·甘地一血染红地毯(1)

被害人:拉吉夫·拉特纳·甘地

国别:印度

身份:印度前总理,印度国大党主席

刺客:印度警方称系泰米尔猛虎组织所为,人体炸弹由达努充当,但猛虎组织拒不承认。

案情回放:1991年5月21日,拉吉夫·甘地在参加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首府马德拉斯附近举行的集会时,被一名献花的妇女用炸弹炸死。

案终陈词:拉吉夫·甘地,从一个不想从政却迫于无奈步入政坛的飞行员,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英俊政客,是他自出生在甘地与尼赫鲁家族就要面对的现实。为了母亲和家族,他放弃了理想,却终难逃脱和母亲一样被暗杀的命运。在不到7年的时间里,英迪拉和拉吉夫母子二人先后死于非命,在印度乃至世界历史上留下了罕见而令人震撼的一页。

一血染红地毯

1991年5月21日晚,印度国大党主席拉吉夫·拉特纳·甘地(以下简称拉吉夫·甘地)在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首府马德拉斯附近进行竞选活动时,被一名献花的女子用炸弹炸死。拉吉夫·甘地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举世震惊。

1991年是印度政坛风雨飘摇、动荡不定的一年。继1977年成为反对党之后,印度国大党在1989年第二次走下了印度的执政舞台。将国大党赶下台的是人民党联合其他4个政党组成的全国阵线联盟。自从联合政府执政以后,印度国内教派冲突不断,种族矛盾日益突出,严重的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使得上台仅341天的这届政府摇摇欲坠。

那个时候,于1989年下野的印度第一大党国大党领袖拉吉夫·甘地,敏锐地觉察到了国大党再次执掌政权的时机已然成熟。

在1991年年初,借谢卡尔总理向议会提交下年度政府财政预算之际,国大党就曾发难,抗议谢卡尔政府派情报人员监视国大党主席拉吉夫·甘地的住所,并表示不再对谢卡尔政府予以支持。谢卡尔政府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谢卡尔被迫宣布辞职,该届人民院被迫解散,随后总统文卡塔拉曼宣布解散议会。

第十届人民院大选拉开了帷幕。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选,国大党主席拉吉夫·甘地信心十足。印度国大党是印度的第一大党,有着百年历史,曾为印度的独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加之数十年的执政经验,在印度有着其他政党难以比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所以,拉吉夫·甘地对重掌政坛胸有成竹。

为了赢得大选,拉吉夫·甘地精心地做了一系列的准备。他吸取前两届政府失败的教训,在民族及宗教问题上下了一番苦功。拉吉夫·甘地提出了要建立一个团结、统一、稳定的政府的口号。

针对窘迫的国内经济状况,拉吉夫·甘地做出了降低通货膨胀的许诺,这些口号迎合了广大选民渴望安定的心理,取得了大量印度民众的支持。

尽管如此,拉吉夫·甘地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令他最为头疼的就是来自以维·普·辛格为首的右翼人民党的威胁。

这个政党曾经在1989年执政的时候提出过彻底消除种族制度,推广为低种姓群众保留公职配额的曼拉吉夫·甘地和妻子索尼娅奔走在竞选路上,一些偏僻乡村也不放过。

德尔调查团报告,并因此得到了一大批底层群众的欢迎。在处理印度教派和伊斯兰教派争夺阿约迪亚清真寺所在地的问题上,它坚决制止了右翼印度人民党意欲拆寺建庙的激进行动,从而得到了穆斯林的拥护,也获得了一部分温和印度教徒的赞许。

人民党代表城市中小商业者、中小地主和高利贷者的利益,印度教教派主义色彩尤其浓重。它一直主张复兴印度教,建立一个“大印度民族”,并鼓吹一旦人民党执政,印度将成为印度教徒的天下,印度将成为“印度教徒国”。

人民党的这些主张吸引了一大批印度教徒。

为了击败对手,拉吉夫·甘地不得不奔走在四处宣传的路上。他认为1989年大选失利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脱离了群众,给反对党落下了高高在上、不体察民情的口实。为此,他下定决心要树立与群众打成一片的形象,改变过去出行时防弹衣不离身、保镖前呼后拥的情况。于是,他一反常规,脱掉了防弹衣,不论走到哪里都深入到选民中间去,与选民亲切地握手、交谈,倾听他们的意见。

在哈比尔邦竞选时,他甚至没收了保镖的汽车钥匙,以便甩开这些“跟屁虫”。

拉吉夫·甘地常常亲手接过群众送给他的鲜花,然后再转手送给人群中的某个妇女,他深知自己英俊的外表和一束美丽的鲜花定能打动那些妇女的心,也会为他赢得一张又一张的选票。

拉吉夫·甘地的举动为他赢得了选民的心,但却埋下了重大的安全隐患。

5月20日,第十届人民院选举正式开始。当天,敌对党派和教派之间发生了暴乱和冲突,造成至少30人死亡。动乱的社会环境使10多亿印度人民在武装保护下进行投票,成为印度历史上史无前例的“暴力下的民主”。

5月21日,为了迎接5月23日和26日的两轮投票,拉吉夫·甘地风尘仆仆地赶到安得拉邦的维沙卡帕特南参加竞选集会。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泰米尔纳德邦首府马德拉斯。

在动身前,拉吉夫·甘地所乘的飞机出现了故障,等到达泰米尔纳德马德拉斯机场时已经将近晚上9点了。刚下飞机的拉吉夫·甘地,马上找来该地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警察局长,提出他要立即赶往斯里佩鲁姆布杜镇,参加在那里举行的竞选集会。

斯里佩鲁姆布杜是距马德拉斯40公里的一个小镇。警方认为那里位置偏僻,警力不足,而且,有情报表明泰米尔猛虎组织已经渗透到这一地区,如果拉吉夫·甘地在没有安排好安全措施前就贸然前去,很难保证其人身安全。

可拉吉夫·甘地执意前往。万般无奈之下,警察局长只好为之安排。

拉吉夫·甘地要来斯里佩鲁姆布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热情的选民从四面八方涌入集会现场,希望一睹这位英俊政治家的风采。

会场设在一个四周种着棕榈树的开阔草地上。集会选在这样一个空旷、毫无障碍的地方进行本身就不利于安全工作的开展,也增加了危险系数。此外,会场组织人员原定等拉吉夫·甘地在讲台上演讲的时候再让群众献花,那样他们可以事先对献花者进行安全检察,可后来又将献花这一程序改在拉吉夫·甘地下车之后走在红地毯上的时候进行。

谁也没有料到,正是这一改变,导致了后来惨剧的发生。

拉吉夫·甘地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当他走下汽车,原来平静的会场顿时沸腾了,鞭炮声、欢迎声震耳欲聋,拉吉夫·甘地一边微笑着向群众挥手致意,一边踏上了通往讲台的红地毯。

人们纷纷涌上前来向拉吉夫·甘地献花,会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维持秩序的警察也被人群挤到了一边。拉吉夫·甘地笑容可掬地接受人们对他的欢呼,亲手接过群众送给他的鲜花。

此时,一个个子不高、身穿黄绿相间沙丽外衣的年轻妇女手捧花环一步步向拉吉夫·甘地靠近着,看样子是要给他献花。在拉吉夫·甘地身边的一位女警官试图阻止她,但拉吉夫·甘地对女警官示意说要给每个人一次机会。

于是,这个妇女上前献上花环,随即跪下来向拉吉夫·甘地行吻足礼。拉吉夫·甘地则弯下腰伸出手来,试图将她扶起来。正在这时,人群中火光一闪,接着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起初的几秒钟,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呆了,一些记者还以为这是欢迎拉吉夫·甘地活动的一部分,但很快人们便惊醒过来——有人要刺杀拉吉夫·甘地!

保安人员开始在混乱中寻找拉吉夫·甘地的身影。待烟雾散去,人们看到爆炸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若干具尸体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人们已经无法辨认哪一个是拉吉夫·甘地。

后来,人们找到了两具被炸得最厉害的尸体。其中一具男尸上身几乎被炸得粉碎,手指也失去好几个,胸部和背部被烧焦,一条腿也不知去向。后来,保安人员根据拉吉夫·甘地生前穿的一双运动鞋,才找到他的另一条腿。

人们在爆炸现场还捡到了一只手表,表针正好指向了10点20分。正是那个时候,拉吉夫·甘地步其母亲的后尘,离开了人世。

拉吉夫·甘地被刺的消息像晴天霹雳,震惊了整个印度政坛。他的去世,使独立后雄踞印度政坛几十年的尼赫鲁—甘地家族轰然坍塌。

二无奈的选择,宿命的结局

拉吉夫·甘地1944年8月20日生于孟买。他的外祖父尼赫鲁是印度独立后的首位总理,有“印度政坛最耀眼的明星”之称,母亲英迪拉·甘地是印度独立后的第三位总理,也是印度迄今为止的唯一一名女总理。1947年印度独立以后,尼赫鲁家族主宰了印度政坛,尼赫鲁和英迪拉·甘地先后执掌了33年总理大权。

出生在如此一个豪门显贵、政治世家,拉吉夫·甘地却对政治没有丝毫兴趣。对他来说,做一个天天活在尔虞我诈中的政治家,还不如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飞行员,过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

1962年,拉吉夫·甘地被母亲送往英国留学,先是就读于伦敦帝国学院,后转入剑桥大学学习机械工程学。

在英国学习期间,拉吉夫·甘地结识了来自意大利的姑娘索尼娅·马伊诺,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并结为夫妻。1965年,拉吉夫·甘地结束了在剑桥的学业,回到印度考入了印度飞行俱乐部,接受正规的飞行训练,并在次年11月获得了飞行资格证书。1968年年底,拉吉夫正式成为印度民航公司国内航线的飞行员。他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把飞行当作自己的终身事业,从不过问政治。

既然拉吉夫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母亲英迪拉·甘地很自然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弟弟桑贾伊身上,全心全意地培养和扶植他做自己的接班人。然而造化弄人,1980年6月,桑贾伊在一次特技飞行表演中不幸坠机身亡。眼看尼赫鲁家族的政治事业后继无人,英迪拉·甘地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对政治冷漠的拉吉夫身上。

母亲的想法首先遭到了拉吉夫·甘地妻子的反对,索尼娅一向不主张丈夫涉足政坛。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谈判,索尼娅才做出了让步,拉吉夫·甘地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母亲的要求。之后,在1981年1月11日他放弃了飞行员的职业,成为国大党的一员。此后他又在弟弟桑贾伊的选区补选人民院议员获胜,他的人生之路戏剧性地转向了政治轨道。

1984年10月31日,英迪拉·甘地被锡克族卫兵乱抢射杀,不幸身亡。国在权力之巅与厄运共舞。从尼赫鲁(上)到英迪拉(下)再到拉吉夫,他们主宰着印度的命运,也承受着命运对他们的操纵。

大党经过紧急磋商,将拉吉夫·甘地推上了政府总理的位置,组织新的内阁。

在英迪拉·甘地遇刺9个小时以后,拉吉夫·甘地宣誓就职,成为尼赫鲁家族第三位总理。

拉吉夫·甘地就任总理时,由英迪拉·甘地被刺造成的纷繁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政治局面变得更加危险和复杂。拉吉夫·甘地清楚地知道,在动乱的印度有成千上万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将他和他的全家赶尽杀绝。因此,在母亲遇刺后的一段时间里,拉吉夫·甘地还穿上了防弹背心,总理府也相应地加强了防范措施。

按照印度保卫要人的蓝皮书,总理府的保卫是相当严密的,里外三层的防卫圈可以保证总理生活与工作的安全。

第一圈是最靠近总理一层,于1985年成立,主要由特别保安部队负责。这支队伍由警察和准军事部队中抽调的精锐分子组成,配备了最先进的进口武器,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会充当人墙,将总理团团围住,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总理撤离到安全地带。

第二层防卫圈由国家安全卫队负责。这支队伍是专门为了应对恐怖分子的活动而组建的,成员全部接受过反恐怖活动训练和游击战训练。

第三层,也就是最外层通常由地方武装警察负责,进行安全监察和工作协调。

拉吉夫·甘地下台以后,由于不再是总理的身份,自然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保安工作也就相应撤出,只剩下地方警察在保护他。对于保安工作,拉吉夫·甘地本人并不怎么重视。他认为一个人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保安工作做得再好也难以扭转它,能保护他的只有上天。不过,显然拉吉夫·甘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幸运,上天似乎没有给他特别的照顾,甚至还让他继承了尼赫鲁家族的魔咒。

这个魔咒就是“奥里萨邦”。拉吉夫·甘地的外祖父尼赫鲁和母亲英迪拉·甘地一样,去世的前夕都到过奥里萨邦,随后不久便去世拉吉夫·甘地和外祖父、母亲一样,去世前都到过奥里萨邦,这是否就是他们的家族魔咒?

了。而拉吉夫·甘地本人,在遇刺前8小时也是在奥里萨邦的戈拉布德县进行过演讲。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要让他在外祖父和母亲共同去过的地方走完他的生命之旅。

三是恐怖复仇还是“猛虎”伤人?

拉吉夫·甘地被害以后,为了缉拿元凶,印度中央调查局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负责侦破此案,并同时悬赏100万卢比,奖励帮助辨认刺客的人。特别调查小组直接归中央调查局局长维杰·卡兰领导,由200名来自调查局的精英分子组成,是印度政府所能组织起来的最好的破案班子。

案件的侦破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从作案动机上看,有好几股势力都有可能是杀害拉吉夫·甘地的凶手。

首先有人想到的是拉吉夫·甘地在大选中的主要对手。因为拉吉夫·甘地在大选中锋芒毕露,成为各党派的最主要竞争对手,如果要消除这个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而有人则认为,人体炸弹事件应该是锡克教极端分子所为,因为他们曾发誓要将英迪拉·甘地全家赶尽杀绝。也有人认为是泰米尔人策划并实施的,这背后还有外国势力的介入。

根据种种推断,调查组觉得后两者的嫌疑最大。

锡克教恐怖主义分子对拉吉夫·甘地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曾多次对其实施过暗杀行动。早在1985年6月,一伙锡克教极端分子就试图在拉吉夫·甘地访问美国的时候暗杀他,幸好事先被美国有关当局察觉,计谋才没有得逞。

诸如此类的惊险事件,在拉吉夫·甘地担任总理期间时有发生。情况最紧急的一次发生在1986年10月2日,这一天是国父圣雄甘地117周年诞辰纪念日。

那天上午8点,拉吉夫·甘地和其他政府要员按规矩到甘地的墓前扫墓。当拉吉夫·甘地走下汽车,刚步行走到陵园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保安人员随即展开搜索,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在紧张的气氛中,扫墓仪式完成。在拉吉夫·甘地一行人往回走到陵园门口的时候,又传来一声枪响。保安人员急忙护送拉吉夫·甘地等上车。此时,又传来了第三声枪响,有6名保安人员和随从被霰弹击中,场面一片混乱。保安人员一面催促汽车立即离开,一面朝枪响的地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