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洗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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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望阳峰前,刀兵相见

此时的薛凝正避开秋水派的主要上山要道,自悬天涧右侧的悬崖攀援而上。他深怕自己一露面便被二师伯擒住,是以不得不行此险招,原来悬天涧右靠悬崖峭壁,左临无底深渊。可是涧边的崖壁正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而薛凝正是从这条小道攀上来的。

山势艰险陡峭,薛凝武功尽失,手臂膝盖都被咯得血肉模糊,还有一次险些从崖上摔了下去。但他毫不退缩,咬牙苦忍,一步一步地,终于登上了这悬天涧。

然而饶是如此,却也费了他一天的时间,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这一次薛凝偷偷避过五行使者和那顾夫人,独身而来。

到达平地的那一刻,薛凝早已因为精疲力竭而仰倒在地,回思起一天之前,他在这悬天涧下遭受埋伏,险些命丧于此,兀自觉得心有余悸。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偷听到自己的恩师竟是陷害自己的幕后之人,更是心痛如绞。

胡思乱想了一会,只觉得这两日的经历扑朔迷离,但薛凝不敢多歇,一想到师妹可能还在受苦,便又有了气力,重新爬起来,往望阳峰而去。

望阳峰是掌门闭关修炼之处,而这悬天涧又是通往望阳峰的唯一路径。望阳峰素来人烟稀少,除了服侍掌门的弟子外,更无人烟。薛凝此番,便要冒险见上掌门一面。

穿过了狭窄险峻的悬天涧,眼前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正迎着东方日出之处,是以称之为望阳峰。望阳峰树木向阳而生,正是郁郁葱葱之时,薛凝足下不歇,快步上山。

快到掌门闭关的石室时,薛凝瞥眼见到一个白衣少年的身影。薛凝心中一惊,连忙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此时与那石室相隔并不遥远,便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顺着晚风送到薛凝耳边:“弟子楚瑜求见掌门!”

薛凝凝起心神,只见楚瑜双膝着地拜了下去。他心中叹道:“是了。师妹若是受罚,楚师兄一定会来此处向掌门求情的。只是不知掌门会不会出来。”

正这么想着,楚瑜已磕了三个头,行礼完毕,却仍是没有起身。四周静静地,石室内也没有回应。楚瑜又提声叫了一遍,过了好半晌,才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内传来:“楚瑜回去。”正是掌门庄青阳的声音。

楚瑜微感奇怪,往日掌门闭关,尚会有弟子服侍,向来也是派弟子传话。这次又突然闭关,将门派中大小事务悉数交由二师叔处置,连自己的女儿出事也不闻不问。楚瑜情急之下才会贸然求见。不料这次竟是掌门亲口说话。

若是平常,楚瑜自然不敢违逆师父,但今日一想到师妹要受二师叔处罚,便顾不上这许多,依旧提声叫道:“弟子求见师父。还望师父开门一见,不然弟子也只好在此长跪了。”

庄青阳却似乎没有许可的意思,仍是温声道:“楚瑜回去。”语调虽是冲和,却异常坚定,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楚瑜急道:“师父,师父,蝶儿,庄师妹她出事了……”

眼瞧着一向飘逸潇洒的楚瑜如此紧张的神态,薛凝胸中醋海翻腾。庄青阳仍是道:“楚瑜回去!”

“恕弟子不能从命。薛师弟,薛师弟是我放走的,跟师妹没有关系,弟子愿意受罚。只求师父饶过师妹吧。”

“门中之事已交由你二师叔处置,求情也好,替罪也好,去找你二师叔吧。为师已经闭关,不到功成之日不会出石室一步。楚瑜回去!”

“若是二师叔肯放人,弟子也不敢冒犯师父了。求师父……”

“回去!”庄掌门一声断喝,声色俱厉,与平时温雅和善之风大为不同。语气中已然发怒。楚瑜不敢再说,心知求情已是无用,只得叩头谢罪,起身离开,心中却愈发奇怪不已。

薛凝见状,脚步微微后移,不料踏上一段枯枝,咔嚓一声轻响。楚瑜已叫道:“什么人!”

跟着剑光闪动,楚瑜长剑已到,薛凝苦于难以应对,情急之下只得着地滚下,狼狈不堪地避过这一剑。

这时楚瑜已看清来人,想起师妹为了此人不惜违反门规,更是怒从心起,怒道:“薛凝,你还敢回来!”

长剑抖动,毫不停歇地攻了过来。薛凝无暇拔剑,只得叫道:“我来求见掌门。我是来救师妹的!”

薛凝剑尖一顿:“你说什么?”

“楚师兄,你先让我拜见掌门!”

“哼。自寻死路。掌门不会见你的。走,跟我去见二师叔!”说着剑势不减,直要拿住薛凝。

就在此时,却听得庄青阳的声音自石室内响起:“楚瑜住手。”

“师父……”楚瑜无法,也只得收手。薛凝连忙爬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石室门口,跪倒在地:“多谢掌门。弟子薛凝拜见掌门。”

“薛凝你进来。”

此言一出,薛凝喜出望外,楚瑜却是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身为掌门的得意弟子,苦苦哀求许久都不能见上师父一面,岂料薛凝一到,掌门便点名要见他。

楚瑜争道:“师父,薛师弟已叛出本门,他还杀害了两位师弟,二师叔正在追捕他,他心怀不轨……”

庄青阳淡淡地道:“瑜儿,为师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薛凝说。你先回去,不要惊动你二师叔,私下将你三师叔请来。”

楚瑜心中惊疑不定,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当下不再犹豫,躬身称是,意味深长地望了薛凝一眼,转身而去。

薛凝听得掌门要楚瑜将荆青云请来,心中变得莫名紧张:“师父来了,我该怎么办?要质问他吗?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转念又想:“掌门在此,定会为我主持公道。我一定要当着掌门的面,将此事弄个明白,才能洗刷自己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