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青埂峰石文集
4848700000051

第51章 雨夜

夜泼了墨似的黑。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简陋的厅堂,神情若有所思又略显焦虑,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隐隐透出忧郁。

嘭,嘭,嘭!有人在敲门。

她一惊,猛地站起身,快步朝大门冲过去。

在伸手抓住门把欲拉的当儿,她莫名地犹豫不决了,良久方吱地一声将两片铁红色的大门慢慢打开。

进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健壮男人。他见了女人,二话不说,就激动得把娇小的她紧紧抱在胸前。

女人感到一种窒息、一种眩晕,感到一种快乐和幸福。

一切都是准备好了。走,我们走吧!男人压低声音对女人说。

走……女人望着男人,眼里闪着快活的光。

是的,走,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

女人张开口,却说不出话,眼神渐渐黯然。

你舍不得走,你还爱着他?男人有点生气地问。

女人摇摇头。

女人从来就没爱过她的丈夫。她嫁给他完全是父母所逼的结果。丈夫起初是爱她的,现在却已移情别恋,彻头彻尾将她抛弃了。他们的婚姻确是名存实亡。

那就是,你怀疑我不是真心爱你?男人追问女人。

女人摇摇头。

女人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真心真意爱着自己,自己也深深地爱着他。

那你还犹豫啥呢?男人温存地冲女人笑笑,接着信誓旦旦地发誓,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我这辈子就只疼你爱你一个人。我会拚命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天天开心,快乐幸福。

女人抿嘴笑了,眼窝里有泪水在悄悄滚动,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走吧!男人拉住女人的手说。

女人迟疑地跟着男人往外走,心底荡漾着一圈圈快乐的涟漪。

就在女人抬脚欲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的耳际突然响起“妈妈,你别走,你别留下我不管!妈妈——”

那是儿子的哭喊声。

她不顾一切地甩开男人的手,扭头朝里屋跑过去。

几分钟过后,女人重新走到男人的身旁,语调忧伤而又坚定地告诉他,她不走了。

男人默然凝视着女人,一脸的痛苦与绝望。许久,长叹一声,独自走进黑黑的雨幕之中。

女人目送着男人渐渐消逝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门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夜泼了墨似的黑。

这雨夜,这深秋的雨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