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荣将颂玉先生带到了瑞金饭店外,颂玉先生不便率领的大批丧尸在市区招摇,便只带了一个浑身穿着紧巴的作为司机。而他则拿着枪和巴荣坐在车后面,虽然他杀巴荣根本不需要枪,但枪对巴荣而言却有着巨大的恐吓作用。
“到了饭店门口,我让小弟把楚泽孝带下来到门口,”巴荣看向颂玉先生,说道,“然后他往你这里走,我往瑞金饭店走,怎么样?”
“可以。”颂玉先生点了点头,“你真应该感谢他,不然你今天一定身首异处。”
到了饭店门口,巴荣拿出手机给小弟打了电话,用缅甸语让他们把楚泽孝带下来。
“你最好不要用这种我听不懂的话说什么多余的东西啊……”颂玉先生见巴荣放下电话,威胁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是相当好的。”
“我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巴荣只是说。
很快,巴荣的小弟就拽着楚泽孝走下来了,楚泽孝形容狼狈,但似乎并无大碍。巴荣的两个小弟站在楚泽孝身后,老大落难他们也无所顾忌了,当街就抓着两把乌兹冲锋枪。不过虽然他们掏出了枪,但只要不扣动扳机打响,街上的人也就不会有太多注意。
“怎么样?”巴荣问道,“我们开始吗?”
颂玉先生点了点头。
巴荣一挥手,他的小弟放开了楚泽孝,让他往颂玉先生这边走。同一时间,巴荣也开始往瑞金饭店走去。
颂玉先生将手放在腰间的砍刀上,如果巴荣敢耍花样,就追上去砍死他。而另一边,巴荣的两个小弟也紧张地将冲锋枪拿在手上,随时准备应对意外的情况。
“喂,混蛋,我又来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颂玉先生身后响起。颂玉先生一回头,正发看见孙野安站在自己身后。孙野安的出现十分突然,他于猝不及防之间就给了颂玉先生一拳,一下就将他打倒在了地上。巴荣一看身后情况不对,立刻就往自己小弟那边跑去,他那两个小弟也跑去上去接应他。
而此时楚泽孝就有些慌神了,但他也往颂玉先生那边跑去了。但是沈陌却突然冲到了他的背后,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用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说:“你动一下试试看。”楚泽孝死里逃生,早就心力疲乏,只得乖乖的一动不动了。
颂玉先生一被打倒,他车里的丧尸司机就走了出来要攻击孙野安。然而这时候蒋际飞突然绕到了那丧尸司机的背后,跃身上去缠住了他。丧尸司机向后一倒,便与蒋际飞缠斗在一起。
“今天我把我徒弟带来了,”孙野安揪住颂玉先生说,“我们来当面说一下,我倒想看看你能怎么控制‘伤痕’。”
颂玉先生没有强挣孙野安的手,而是一跃起身,用双腿绞住孙野安的脖子,凭借自己身体的重量将孙野安摔倒在地上。孙野安想要挣脱,但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识好歹,看不清大局面,就知道我行我素。”颂玉先生摇着头说道,“‘伤痕’已经在人间孤独太久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现在如果能够利用它,它会很高兴的。”
孙野安奋力翻过身,挣脱了颂玉先生的纠缠,说:“你已经被‘伤痕’迷住心智了。”
“你们都给我别动啊!”这时候,沈陌喊话了,说道,“再动,我就开枪了。”他一边说一边按了按地上的楚泽孝。
这时候,街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想想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人们一看见沈陌手上的枪,就不禁开始后退,有的人已经在打电话报警了。
“你们觉得是在这里继续吸引群众眼球好呢?”颂玉先生抬头看看孙野安和蒋际飞、沈陌,“还是说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老老实实的说话,而不是一通乱打?”
除却颂玉先生的丧尸,扭打在一起的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他们便相互松开了手,站起了身。为了缓和气氛,孙野安还和颂玉先生抱了一下,随即便向周围围观的人鼓掌,大叫道:“好!好!好!”
随后,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六个人立刻就跳进颂玉先生的车里,飞快地逃走了。车没开出几米,孙野安嫌车上人太多,便一脚将颂玉先生控制的丧尸从车上踹了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围观群众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从车上摔了下来,这一摔,还将它的头摔掉了。围观的人不禁发出了恐怖的惊叫,但还没两秒钟,那个人又站了起来,抱起自己的脑袋就向路边跑去了。两个目瞪口呆的老大妈见到此,立刻跪下来开始朝它磕头。
“你欠我一具尸体。”颂玉先生坐在车后面,不满地看着孙野安。
“等哪天你有空,我杀了你还给你。”孙野安则平淡不经地回答道。
沈陌将车开到了江海区边缘的工地外,那里没什么闲杂人等。几人都下了车,沈陌面对着楚泽孝,孙野安面对着颂玉先生,而蒋际飞则站在中间。
“行吧,现在你至少该向我徒弟解释解释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孙野安说道,又转过头看向蒋际飞说,“你今天也必须得给我说清楚,要不然你就是背叛师门。”
“既然要说,那就我来说好了。”颂玉先生笑笑说,“我们的祖师爷从明朝开始就在寻找‘伤痕’了,我们几代人都在旬州活动,可以说论资格,没有人比我们更老了,你明白吗?”从风水上看,‘伤痕’的藏身之所,必定是一个可以容纳下深重怨气的地方。而旬州这个地方的特别之处在于,旬州的地下水非常丰富,纵横交错之中可以形成无数条有深重怨气的怨脉。但是这样的水脉太多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那一条怨脉才是属于‘伤痕’的。”
“你以为‘伤痕’就这样能被你挖出来吗?”孙野安笑了笑。
颂玉先生没有理睬孙野安,只是说:“但是经过两代人努力之后,前辈的祖师终于发现,并非是找不到‘伤痕’所在的怨脉,而是‘伤痕’不停地在这些怨脉之中流动,就像血液在血管里循环一样。可以说,不是人找不到‘伤痕’,而是‘伤痕’在躲避人。”
“难怪上千年都没人找到啊。”沈陌接了一句。
“所以前辈祖师干了一件事情,他在旬州地下水脉地四个出口处设置了四座墓葬。并且在墓葬里埋上用蝌蚪文写就的诅咒‘伤痕’的羊皮纸卷。这样,就相当于从风水上封住了怨脉的出口,让怨气凝固在水脉之中无法流动,这也就相当于让‘伤痕’沉睡了,你明白吧。”
“但是一九三八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颂玉先生恨恨地说道,“居然有人打开了一个墓葬,重新激活了‘伤痕’,那个时候我差一点就能找到‘伤痕’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事情。”
颂玉先生这样一说,孙野安几乎是猛的一惊,他这才反应过来当年龙口村井下的那个墓葬是谁弄出来的。这样看来,他和颂玉先生的瓜葛,也已经很久了。
“‘伤痕’一复活,首先我们这些寻找‘伤痕’的术士都被诅咒了。绝大多数人都死了,更没几个人还能像我这样度过三劫的……寻找‘伤痕’这件事情,再没有人能比我更执着了。”颂玉先生扫视着另外四人,说,“所以既然能找到‘伤痕’,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着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十几代人的事情。”
“可是你这样说来,”孙野安摇摇头说,“我们就更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为什么?”颂玉先生问道。
“因为啊……”孙野安笑的几乎有些自豪,“那个打开你们的风水墓葬的人,就是我啊。”
“什么?”颂玉先生几乎反应不过来。
“‘自鸿蒙开化,天地两分,世间即有伤……’,这是不是你们羊皮纸卷上写下来的东西,嗯?”孙野安问道。
“是……”颂玉先生吃惊的几乎说不出来话。
孙野安不停地回想着七十五年前的事情,说:“最早向日本人卖出去‘伤痕’在旬州的,也是你们家的人对吧……那人当了汉奸,是不是?”
“你知道的真不少啊。”颂玉先生有些吃惊。
“我本来早就应该羽化登仙了,”孙野安冷笑着,“多亏了你们,我才又不人不鬼地又枉活了这么多年,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
“办大事,怎么能在乎个人的恩仇。”颂玉先生有些奇怪孙野安竟然如此嗔执。
“因为我,”孙野安几乎要扑上去把颂玉先生撕了,“一切都被你们毁了,明白吗?”
并没有人知道那个山中女人的事情,所以孙野安的愤怒在这里显得有一些莫名其妙。
“别打了。”
然而正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