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的脸扭曲着,看不出到底是哭还是在笑,一旁的吴子涵还是昏迷的,我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前有千年老树精,后有吃人罗刹鬼,我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付马一半脸哭一半笑的冲着我大叫:“君扬,快走,罗刹鬼马上准备吃了我们,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没有理会付马的警告,仰起头看着天空,天上大概有二三百只罗刹鬼围着人面果树在飞,黑压压的一片,有几个罗刹鬼试探似的在他们几个人身边盘旋着飞了几圈,也没有攻下来。在离我近处,我看清了罗刹鬼的长相,他们的耳朵是类似精灵的尖耳,罗刹鬼有男女之分,男罗刹全身漆黑,头发呈红色,眼珠为绿色,女罗刹跟人长的很相似,且都是绝美的女人,若不是他们凶狠的样子,可能连我都会垂涎三尺,他们都用树的枝叶遮盖着下体,虽然没有翅膀,却能在天空急速的飞行。
突然,一个男罗刹鬼从高空中朝着老三急速俯冲下来,在老三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他的嘴里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牙齿,老三吓的满头大汗,全身不停的颤抖,那男罗刹鬼仿佛很享受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冲着老三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活生生的从他的胳膊上撕下来一块肉,顿时老三的胳膊鲜血直流,痛的他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其他罗刹鬼在天空见到此景个个发出狞笑,那笑声此起彼伏的在绿洲的上空回荡,甚是恐怖。
“这群恶鬼是要干什么?”肖老颤抖着问道。
付马脸色惨白,绝望的说:“他们很享受我们害怕的表情,准备把我们一口一口吃掉,这样可以好好欣赏我们痛苦的表情。”
一个绝色的女罗刹鬼贴在肖老的身上,妖娆的用分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肖老半哭半笑的大喊:“老朽的肉不好吃!”那女罗刹鬼妩媚的笑笑,霎时露出凶残的表情,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肖老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甚至忘记了害怕,大声的喊道:“不许伤害他!”那女罗刹鬼死似被我吓到一般,从天空直接落到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此刻我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这些只不过都是假象,吃人才是他们的本质。
我估计可能是我突然的大喊,出乎了那女罗刹的预料,她才失手从天空掉落,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可能就是我了,看到老三刚才的样子,想到自己可能一口一口被这恶鬼吞下去,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我咽了一口吐沫,闭上眼睛准备成为他们的点心,可是半天没有动静,我还有些纳闷,只听付马大声喊道:“有救啦!有救啦!君扬兄弟,你真是福星,那女罗刹心里很惧怕你,你快命令他们退走!”
“我命令他们?”我不敢相信,算了,生死攸关,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天空那群黑压压的影子大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
刹那间,那群罗刹鬼不在乱飞,而是都停在空中,有几个罗刹鬼转头向反方向飞去,还有不少罗刹鬼看着树上马上要到嘴的猎物都有些不甘心,都狰狞的朝我做着鬼脸,以表示抗议,我当时已经忘记了害怕,而是很气愤,我又大声的喊道:“滚!”此声一出,大部分罗刹鬼都全身一颤,乖乖的往回飞去,还有少数从天空直接掉下来,屁滚尿流的向黑暗中跑去。
树上的几个人呆呆的看着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们似乎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我对着老树精喊道:“老怪物,你还不给老子放人,罗刹鬼都跑了,你还指望着谁帮你?”
听罢,那老树精乖乖的将藤锁解开,几个人顺势摔在了地上。我赶紧从背包里找出绷带,准备给老三包扎,老三的整条胳膊已经开始变黑,并且还是向身体其他地方蔓延。
“罗刹鬼本身带有剧毒,但是那老树精的血是可以救老三。”肖老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刻,他瘫软在地,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从腰间拔出刚才吴子涵给我匕首,刺入老树精的树干,用纱布蘸上它流出的绿色汁液给老三清理伤口,连续几次,老三手臂的颜色淡了不少。付马跟我一起把吴子涵和老三扶上了骆驼,我们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这里。
快出绿洲时,克拉玛依回头望了望,说:“把它炸了吧,留下会祸害更多的人。”说着,从包里取出足量的炸药,点燃扔进了绿洲里,那绿洲在一片爆炸声之后,像一座沉船一样,沉没在了沙子下。我们又回到昨天中午那个倒着一棵干枯胡柳树的地方,在从沙丘上望下去,只有一片沙海,毫无绿洲的痕迹。
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缓缓的升高,那片绿洲之地似一个扭曲的空间,我们其实只呆了一中午,却已过了一天一夜,克拉玛依提议我们找一个平缓的地方安营,让大家睡一觉,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大家都筋疲力尽了。
他选了一块地方就开始搭帐篷,我给老三的胳膊又换了几次药,还好没伤到骨头和筋,克拉玛依边忙活边夸奖我:“君扬老弟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个人击退了几百只罗刹鬼,母局长果然是慧眼识珠,要是没有你,我们哪能活着出来。”
我嘴上笑笑,其实心里犯着嘀咕,在不久前,我还只是个不谙世事只知道打游戏的大三学生,爷爷的一封信将我带到了这里,只是出发第一天就几乎九死一生,前面还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为什么我一句话能赶走一群罗刹鬼?太多的东西让我疑惑重重。
我坐在帐篷前一语不发的吃着压缩饼干,付马走过来拍拍我的肩道:“怎么了?在疑惑为什么你一句话能震退罗刹鬼?”
我点点头,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你不是看不透我心思吗?”
他笑笑:“猜都猜到了,你都写在脸上了。”然后他的语气变的很严肃:“只是你在命令他们撤退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所有罗刹鬼都叫你‘王’!”
付马拍拍我,钻进帐篷睡觉去了,克拉玛依已经开始打鼾了,我主动请缨看着大家,我身上受的伤最少,沙漠里就算是白天也万不可掉以轻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我似乎漫无目的在沙漠上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走进了一间屋子,屋里很黑,我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尖笑了一声,冷冷的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突然就醒了,已经是晚上了,我回头一看,大家都在,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自从来到这沙漠,我总是会做稀奇古怪的梦,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把大家都叫了起来,老三已经醒了,只是很虚弱,吴子涵还在昏睡着,克拉玛依点了一堆火,我们几个围在火堆边吃晚饭。
肖老从醒来开始就一直盯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肖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肖老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老朽少时曾是个土夫子,也曾盗过几个大斗,年头多了就会日积月累一些故事,拼凑起来都是关于岱舆古国的历史,大家可愿听?”
付马拍手连声说好,我鄙视的看着他:“肖老要说啥,你早就知道了吧。”付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肖老微笑着继续道:“据说岱舆古国一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大家都知道那时候我们老祖宗可能还在树上呆着呢,岱舆古国的新任国王年轻有为,自然应该也是很帅的,老夫猜想。上古时代的人都是有神力的,能当上国王的人灵力可见一斑,这罗刹鬼本是生活在地狱的,乃是地狱第一恶鬼,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这地狱之门突然打开,跑出来一群罗刹鬼来人间作乱,岱舆国王建了一座塔将罗刹鬼都封印在里面,唯独留下了一个女罗刹,后来国王爱上了女罗刹,并与她成亲生子,国王本以为这女罗刹与众不同,相信她是善良的,结果趁国王不注意,她将塔的封印解除放出来了她的同伴。”
肖老喝了一口水,我正听的入神,催促他赶紧接着讲,肖老吃了一块饼干说:“国王很失望,岱舆的人民死亡惨重,后来国王杀了自己的妻子,用他的骨头和自己的毕生灵力做成了鬼王手链,封印了剩下了罗刹鬼,从此岱舆古国也神秘的失踪了。”
“我估计岱舆国的人怕是都让罗刹鬼吃没了。”付马附和道。
“后来,一转眼过了千年,到了汉朝,那里就变成了西域的大宛国,有一天大宛国的国王好奇塔里的东西,不小心打开了封印,放出了罗刹鬼,曾经强大一时的大宛国也突然间在历史上消失了,大宛国的国王辗转跑到了楼兰,将那手链和一卷羊皮纸交到楼兰国王的手中,便死了,而中科院在一次考古中,真的在一位楼兰国王的手中发现了传说中的羊皮卷,只是这手链……”肖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刚想辩解,只听克拉玛依在敞篷里大喊道:“不好啦,吴子涵没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