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才过，冬天降临，就已经落了三场雪，今天开始下第四场雪。
校园里，学生们捏着雪球在教学楼下打雪仗，也有学生本来在闪躲，但是有人恶作剧对他们突然袭击，于是，他们也跟着加入了战斗的行列，一时间，校园里喧闹非凡。
周暖和白子洛坐在学校的角落，看着学生们打雪仗。
“这都快一个月了。”周暖边说边捏着雪球，“对不起，还没有什么进展。”
白子洛知道她指的是白莎莎失踪的事情，他的眼神稍稍黯然：“没事，急不来。”
周暖知道他表面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很失落。
原本还想说些正能量的话，突然两三个雪球飞了过来，砸在周暖的脸上、头上。
“哟，对不住了！”
“这不是会长吗？好学生会长最近和这个女生走得很近嘛！”
“放学都经常一起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周暖抬头一看，只见“洗剪吹”三人组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白子洛，虽然他们着装和穿戴正常，可是脸上的痞气一点也没变。
白子洛伸手拂去周暖头顶上的雪，言简意赅地说：“向周同学道歉！”
“道歉？”洗哥侧着耳朵，“什么？”
“没听见！”剪哥跟着吹了一个口哨。
吹哥跟着插了一句：“会长，大家都在打雪仗，一不小心砸到谁很正常吧？您不会因为这些又要处罚我们？”
“处罚？以什么理由呢？”洗哥嚣张且狂傲得不可一世，“会长要是有合理的理由，我们三个人随时恭候！”
吹哥得意地说：“打雪仗又没违反校规！”
每次他们都被白子洛恶整，他们想反击可总是失败，今天总算给他们逮住机会了，就算不能对付白子洛，气气他也会让长久失衡的心找到一丝安慰。
白子洛不跟他们争辩，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
傍晚放学，周暖还没出教室，就看见外面有学生急匆匆地往操场跑。
“快去看快去看！”
“羡慕死了，居然是会长亲自监督！”
“会长那么忙，还教导这些‘头疼少年’，真是温柔的好会长。”
……
听到议论，周暖的好奇心被勾起。
收拾好书本后，周暖背着书包跟着人流来到操场。
操场的某个区域围满了学生，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在外面她只能看到雪球飞来飞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只见白子洛跷着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含笑的目光盯着正在砸雪球的“洗剪吹”三人组，嘴角那能融化冰雪的微笑，迷得花痴们尖叫连连。
在他前方，三个人捏着雪球不断地砸着对方，一旦松懈，白子洛就阴森森地来一句：“是不是觉得还需要努力，要不再加一天？”
一听这句话，三个人差点炸毛，他们闭上眼睛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操场上又是跑又是捏雪球又是砸的。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怎么在相互扔雪球，还有白子洛为什么要亲自监督？
不用周暖私下去问白子洛，围观的学生们的讨论声就告诉了周暖。
一个学生问：“会长为什么要监督他们砸雪球？”
另一个学生回答：“会长说，每年学校的冬季运动会都是一个模式没创新，今年他新增一个砸雪球活动。因为是模拟期间，所以第一届找几个有实力的新人练习，然后在运动会上展示，如果效果不错，这项运动会加入到运动项目里。”
又有学生惊呼：“啊，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三个问题少年是会长亲自挑选出来的？”
“是啊，真是羡慕嫉妒恨！”
“啊，我也很优秀，会长怎么就不选我呢？”有学生大呼不公平，“我体格健壮，是扔雪球的高手，会长也应该重视一下我嘛！”
还有学生跟着附和：“就是，我也不赖！”
“凭什么三人组能得到这样的荣誉？”
“不过这项训练强度很大，会长选他们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有学生表示理解，他们崇拜的好会长，同时也体谅三人组的辛苦和不容易，“他们三个人都砸了快一个小时了，每次因为动作不好，或者其他原因，本来是七天的强化训练，结果加了一天又一天。”
“懂什么，会长这叫追求完美！”白子洛的骨灰级粉丝出来力挺，“会长亲自监督已经是他们的荣幸，加几天又怎么了？我要是他们，一定会开心到睡不着觉！”
“就是就是，会长从来没这么重视过一项运动，更没亲自教导过谁！”
……
听着他们的议论，周暖忍不住笑了。
原来白子洛是在替她报复三人组，可就算是记仇，他也做得让旁观者以为是三人组得到了重视占了大便宜！
看三人组这么训练下去，这一段时间里腰酸背痛是少不了的。
周暖依旧没有花斑猫的任何消息。
就连自愿长期蹲守在假山附近的黑狼也追寻不到猫咪的踪迹，这只猫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暖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时，她本能地想起了张雨恬，于是她问小白：“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张雨恬？”张雨恬那么唯利是图，小白的狐狸毛很纯正，如果被她撞见的话，她会想方设法拐回去。
小白点点头：“我离开小夏后就被她盯上了，她命令黑狼把我捉回去卖掉！黑狼后来也无法忍受她的控制，在它知道你的能力后，就希望通过进化变强来保护自己和它的兄弟！”
“这么说来，之前那个鬼鬼祟祟跟踪过我们好几次的女生，就是张雨恬？难怪看着挺眼熟的。”周暖若有所思地自语了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张雨恬的存在？”
“人类不仅思想复杂多变还非常狡猾，当时我还不是非常了解你，怎么能轻易告诉你这些信息。以你的能力，万一被张雨恬说动摇了，那就麻烦了！”
喂喂喂——
周暖沉着脸。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到底谁复杂谁狡猾啊？果然啊，狐狸是动物中心眼最多的家伙！
周暖心里吐槽了下，随后问：“她很强吗？”
小白点头：“非常强，因为被她操控的动物很多。”
被操控的动物很多……
周暖捕捉到了这条信息。
自从那晚她发现张雨恬攻击自己后，默许了糊糊和小白报复她，其实两人就等于撕破了脸。后来，张雨恬在班上依旧保持伪淑女的样子，欺骗同学去她家的宠物店做客买东西，在没违背周暖的原则和底线的情况下，她也没干涉更没揭穿过。
现在，知道花斑猫下落的，或许真的只有张雨恬了。
思索再三，周暖在某个课后，将张雨恬叫到了拐角，两人迎面站立。
张雨恬收起了虚伪的淑女姿态：“怎么，想算账还是跟我谈判？”
“花斑猫……”周暖踌躇了一会儿，“你真的知道？”
“当然。”张雨恬高傲地仰着头，“怎么，想知道？”
“你会说？”
“没门！”张雨恬鄙夷了一声，然后语气又变了，“除非你跟我合作！”
“怎么合作？”
张雨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跟我签个协议！”
“什么协议？”
“放学等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只剩下周暖和张雨恬。张雨恬敲着桌子用命令的口吻对周暖说：“过来看协议！”
虽然不爽张雨恬高高在上的态度，可周暖有求于她，就必须妥协。
走到张雨恬的课桌前，张雨恬指着上面的两张纸：“这份协议一式两份，你先看看，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字。”
周暖拿起其中一张纸仔细阅读，上面写着周暖要帮助张雨恬家宠物店的所有动物完成进化，而且还有一个附加条款，那就是不定时地听从她的安排。
“霸王条款！”周暖将纸拍在桌子上，“我只要知道猫咪的线索，你却要求这么多好处！”
“没人逼你！”张雨恬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如果你没办法接受的话，那就别签咯。”
周暖心里气愤，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也有一个条件！”周暖要求，“在协议后面加一句，当周暖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本协议终止。”
如果没有这点的话，张雨恬可以无限制地要求她做事。
张雨恬爽快地点头：“好！”然后她拿起笔在两张纸的最后加上这句话，随后与周暖各自签名，一人留下一份。
“好像，我们很久没一起回家了。”
“这段时间在教训三人组，每天放学监督他们砸雪球一个小时。”
“要是大家知道会长最真实的面目，恐怕会让全校的学生心碎吧。”
白子洛笑了笑，伸手弹了一下周暖的额头：“全校的学生？眼前不是有一个早就看穿我真实面目的人？”
温馨的动作，让周暖的心底暖洋洋的。
从最初两人的相互排斥，到现在的相处融洽，对彼此来说，对方都已经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白子洛。”周暖不再叫他“会长”或是“学长”，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信誓旦旦，“白莎莎的线索目前还是中断状态，但请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突破！”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白子洛抬手揉着她的头发，手心的温度暖暖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找到莎莎是迟早的事情。”
真温柔呢！
她能感觉到，白子洛此刻绝对不是伪装的善解人意。
“嘿，周同学！”
这时，张雨恬的到来将良好的气氛打破。
她兴冲冲地跑上前，双手很亲昵地挽着周暖的胳膊：“不是说好放学一起回家的嘛，怎么不等我！”
周暖尴尬地看着白子洛，然后不自然地偏过头。
自从和张雨恬签订了协议后，每天傍晚放学，她都要去张雨恬家的宠物店，给那些宠物做食物，来帮助它们进化。有些宠物吸收快，几天就完成了进化，她家的宠物本来就偏贵，自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冷清，可宠物进化后，价格提升了几倍，宠物爱好者们前赴后继地前来购买。
“请你放手！”白子洛直视张雨恬，“周暖跟你不熟。”
“会长你怎么这么肯定？”张雨恬嘻嘻笑着，“我们可是好姐妹！”
白子洛懒得和她罗唆，直接将周暖拉开，并提醒道：“你怎么跟她这么亲近？”
“张同学知道自己做错了，向我道歉了！”周暖说谎道，“而且她人不错，所以……”
“也许她是伪装的，你怎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他可不会忘记那晚那场声势浩大的动物袭击，召唤那么多动物袭击一个人，可见对方的内心有多阴暗。
周暖小声说：“我自有分寸！”
白子洛还想劝诫，但被一阵阵奇怪的“呜呜”声打断。
两人朝着声源处看去，发现声音是从过道的绿化带草丛里传出来的。
周暖立刻上前，拨开杂乱的草，看到里面躺着一只贵宾犬，这只贵宾犬肚子很大，下身流着血。
“这只狗是不是怀孕了？”白子洛向前探头，“跌倒了吗？”
“送它去宠物医院！”周暖脱下外套将贵宾犬包住，然后抱着它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张雨恬不悦地道：“管什么闲事啊，跟我一起回去吧！”
她家店里的宠物还等着吃周暖做的饭来完成进化呢！
周暖根本就不理会她。
当一辆出租车来的时候，周暖和白子洛一前一后进去，张雨恬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将贵宾犬送到宠物医院后，里面的医生对它进行了抢救。
过了一段时间，医生抱着三只刚出生的贵宾犬出来：“本来是五胞胎，不过只有三只活下来。万幸的是，你们来得很及时，否则母狗和它孩子的性命都不保！”
看着那幼小的生命在蠕动，周暖和白子洛相视而笑。
贵宾犬救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它去留的问题。
“把它送回原主人那儿。”白子洛建议，“反正你能和它说话，问问它主人住在哪里。”
周暖也同意白子洛的意见。
可张雨恬不乐意了，她拼命朝周暖眨眼，只是周暖一直视而不见，这让她非常恼怒。张雨恬张着嘴巴用口型无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知道那只猫的下落？”
周暖看懂了她在说什么，心里想着张雨恬是不是又有什么小算盘和她计较。
“会长，我要和这只狗说几句话，你在身边我没办法和它交流。”
想和张雨恬协议，就必须支开白子洛。
白子洛也没过多怀疑什么，很配合地走了出去。
张雨恬斜视着周暖：“还挺聪明的，知道支走白子洛！”
周暖开门见山：“说好我帮你家宠物店的宠物完成进化，你给我提供花斑猫的线索，现在又威胁我是怎么回事？”
“协议上的附加条款很明确地说了，不定时地听从我的安排！”
“快点说！”
张雨恬小声说：“这几只贵宾犬很值钱，我想留下来。”
“它们属于狗主人的。”
“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呢！”张雨恬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把那只老的也带回去，小狗还需要它喂养。”
周暖心底抗拒，可还是不得不听从张雨恬的建议。
谁让她进入了寻找线索的瓶颈呢！
“你最好能给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周暖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张雨恬无所谓地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将贵宾犬和它的孩子抱出宠物医院时，周暖看到白子洛站在门外想心事。
见她出来，他马上问：“知道它主人住在哪儿了吗？我跟你一起送它回去！”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警惕地盯着张雨恬。
“它刚生产完太累了。”周暖再次说谎，“我先带它回去，等它体力恢复再问。”
“这也行。”白子洛说着，眼角扫视张雨恬，“你家和周暖家应该不是同一条路吧？”
“不是。”张雨恬摊手。
白子洛很不绅士地说：“那你自己回去吧！”
张雨恬“嘁”了一声，一直听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白子洛会长，温柔而绅士，结果一接触，长得确实有明星范儿，可这性格也太能装了。
许久，张雨恬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那祝你一路顺风！”
白子洛伸手搭在周暖的肩膀上，很温柔地护着她走，好像只要他不这样做，张雨恬就会过来伤害她一样。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雨恬冷笑：“嘁，到最后，还不是会落在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