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年华是奔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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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感:默巷怀人(2)

仓促美好的年华,流动着彩色的墨香,我们浅笑着在其间聚散,像一朵奔跑的花。

——题记

——关于红色

是篮球赛完胜后沸腾全场的雀跃;

是体育考长跑后倒在地上的欢呼;

是太极拳汇演后欢欢喜喜的红装;

是运动会结束后签满绰号的班服。

炙热的风中撺掇着如潮的呐喊,频率不一,却响度依然。穿着红色班服的学生挥着各式各样的助威道具,时而驻足观望,时而又笑嘻嘻地奔向前方。在那里,个子最高的男生把一决胜负的罚球投进了篮筐,体委笑着问女生们打赢了该干嘛,朋友小声开玩笑说该亲你一下。在那里,我们队形复杂的太极表演换回年级第一的荣光,我们嘻嘻哈哈地套上尺寸大如长衫的服装,朋友庆幸地说领头的几位穿得跟新郎新娘一样。

谁用班服的颜料把花瓣染色?激动地叫喊,一句没有特色的祝贺。

——关于粉色

是某人长跑超越自己时发亮的头发;

是某人偶有闲情赏美景时摘的桃花;

是某人用玻璃充当镜子时闹的笑话;

是某人妄想逃避抄写时微笑的月牙。

有人曾把少女情怀描述为粉色的漂浮状,任何事物都能使它变换形态,像是一个半透明的神秘物质,在暧昧里泡一泡,都能泛起异样美丽的色彩。或许它是悲伤,是一张用美好编织的网,无论地球如何自转,丝网的范围始终延续着陌生的状态。或许它是快乐,是一瓶与平和交融的兴奋剂,无论事物如何在无色的空气间发生突变,兴奋的功效依旧写出了辉煌一瞬的考分。有时候,自私与嫉妒瞬间变得强大。有时候,微笑与温暖须臾转为频繁。走廊上,谁遇到了谁,于是莫名其妙地谈笑风生。楼道口,谁望见了谁,于是神经兮兮地改变方向。朋友说,你呀,在别人眼中就是不近男色的那种,而在我眼中,你只是犯相思病的那种。

谁用明镜的光泽把花瓣点亮?做永远的同桌,好吗?

——关于金色

是窗台边忧郁的发梢;

是餐桌上压低的尖叫;

是柜台旁激动的寻找;

是角落里若现的浅笑。

永远戴着耳机,永远爱喝玉米汁,永远是人群中个高而显眼的那一位……亘古不变的特点几乎成了代名词,便是花痴的人们,造就了“玉米学长”响当当的名声。光亮的地板来往着不同颜色的鞋,豆腐与清炒土豆丝的香气把嗅觉麻醉,一身白色礼仪服的学长拿着一杯玉米汁,与世隔绝般地走出了视线的包围。此刻的我们会在排队时左顾右盼,会在吃饭时窃喜交谈,远远地笑着指着低声叫着,说些语无伦次的对白。隔着两张空空的餐桌,挑选着最佳的角度欣赏,角落里一起偷偷停下碗筷,准备回去向舍友们一一道来。午后暖暖的光,面上斑驳的亮,我们低声地笑一笑,又崇拜地夸一夸。窗边的学长,是传说中的贵族再现吗?时而埋头吃饭,是细嚼慢咽的优雅。时而抬头与对面的同学说上几句,笑意像是清晨的雾霭。花瓣的碎屑落入眸子,迷离着清浅面庞,像是望见了什么遥远的国度,却又清晰而生动地在眼前描画。我们都说,玉米学长是位喝了遗忘药的王子,是神。

谁用微笑的清浅把花瓣浸泡?如果眨眨眼就是快门,多好。

——关于绿色

是尘封千年的扫帚挥不去的孤独;

是残红褪尽的枯叶落不满的道路;

是杂草丛生的泥土挖不完的宝藏;

是细菌疯长的碟子扰不了的幸福。

校园的小径上,始终有着粉绿色的风。卷曲的弯折的叶,像一场盛宴的低调华丽,就那么逍遥地旋转。小道上挥着扫帚的学生,食堂里擦着碗碟的学生,校门旁站岗巡逻的学生……在凉意的浸透下都在图个新鲜。老师开玩笑地说这就叫“劳改”,打赌学生们准是没过几分钟便会胳膊疼得叫唤。然而老师失算了,这打着劳动锻炼的幌子的“假期”,何乐而不为呢?扫着林荫道的男生顺着小路扫到了池塘,于是见四下无人,专扫零食碎屑给鸭子充饥。洗着碗碟的女生不时放下碟子欣赏厨子做菜,教育自己哪道菜不够卫生,以后一定少买。原本为图书馆的舒适而得意的同学,被更年期的管理员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臭骂,最后搬来班主任明辨是非。本是被黏稠的细菌培养皿恶心得几欲逃跑的我,被男女搭配的劳动模式感动,摇身一变竟成了指导老师赞不绝口的模范。通天高的培养皿,剔透如晨曦下的玻璃,我扬起嘴角,发现细菌的纹理也着实美丽了些。

谁用凉水的透彻把花瓣漂洗?水之凉意浮上食指,浪荡了心。

——关于灰色

是视线里帆布书包的花哨;

是喧哗中与世隔绝的冷笑;

是瞳孔中花拳绣腿的娇俏;

是恍惚间沉浮恶毒的嘴角。

不屑的眸子投影着,轻浮而张扬的灰。各色的人儿张扬着自己的个性,像动漫人物的千姿百态。一直存在着这样的人,三五成群,不断重复一些再单调无味不过的对话,又为那些开同学玩笑的段子笑得开怀;一直存在着这样的人,用撒娇的语气摇摇男生的胳膊,几分钟后又笑着骂着和男生追追打打;一直存在着这样的人,积极地对新同学展现友好,却又响亮地叫嚷伤人自尊的外号;一直存在着这样的人,一面直白地传递谁谁谁又说了什么坏话,一面饶有趣味地欣赏别人不自在的尴尬言表。原来校园就像是线段的两个端点,一端的人得意于自己的演技,不知是低估了别人的智商,还是骄傲于自己的玩笑。另一端的人漠然地观赏着面前不断发展的枯燥剧情,不知是该冷眼送上一瞥,还是配合气氛地龇牙咧嘴地一笑。朋友说,有些人我实在看不惯。我说,这里头肯定有嫉妒捣怪。

谁用厌恶的棱角把花瓣点缀?勿忘了,嫉妒是魔鬼。

——关于白色

是孔雀蓝天壁下星主与雷神的交锋;

是浅青色云雾间合十双手时的花香;

是肥皂色水笔写下三愿望时的怀想;

是玉石白月光里躲避众目光的牵强。

天上流动着什么?白色的希冀之辉。对着明月猜猜,你信奉的是谁?曾经虔诚地与朋友在广场中心点对月祈祷,无论信奉的东西是否存在,仍然将此行为视为至关重要。手在夜空中比画出不知所云的形状,默念几遍当天的愿望,于是未来逐渐明朗,像未知的星系,闪耀着不被人所看见的微光。“祈祷明日一定下雨。”“祈祷明日一定天晴。”有时候,背对背的二人想法完全相反,矛盾得全然不能明辨是非,于是滑稽地发誓要在明日一分胜负,然而那个“明日”是晴是雨,早被遗忘得不分错对。我问朋友,愿望实现了没?朋友只是笑着摇头说她许的愿望极为漫长,到了明年才知道是否灵验。而我的愿望恰恰相反,和某某说上几句话,荣幸地遇见玉米学长,体育课被主科老师抢占等等,总之是第二天肯定能知道结果的事情。不过虽说愿望与朋友背道而驰实在沮丧,但默契的是,每天晚上的教室熄灯时间,总有两个人背对背地站在广场的中心点上,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目光,变换着手势感受白色月光的恩赐与仁慈。

谁用月光的细腻把花瓣撰写?流云深处你的眉眼,是晴天。

冬天里的春

不知何时来了一阵寒流。温度计中的水银开始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下滑,伴随着厚重衣物的增加,像一个可笑的反比例,宣告着冬的来袭。

冬天的屋是冷的。严寒从未关严实的窗子灌进屋来,把窗边的植物也冻得打个寒战。寒气一路散布,穿过书房,绕过走廊,最后涣散在客厅的温暖中。家里是没有暖气的,一家人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各自抱一团大棉被,在电视屏幕不断变幻的花哨图像前等待除夕之夜的倒计时。

“喂,怎么睡着了,下一个就是赵本山的小品了。”

“算了算了,困了就让她睡吧。”

“什么?赵本山的小品?我不困!真的不困!”我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又变回活蹦乱跳的模样,似乎在一秒之内忘却了冬天的严寒。

冬天的树是冷的。萧瑟的几片枯叶在瘦弱的枝条上打转,完全预测不到下一秒将飘向何方。树枝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摆,像挥动着的胳膊,发出求救的呼喊。我热衷于和朋友们一起往树上挂红包,璀璨而鲜艳的红包鼓鼓的,里面装的不是崭新的纸币,而是各式各样的祝福。当满梢都沾满那红彤彤的喜气后,我们便会挑拣着把它拆开,看看你抽到的是谁的智慧结晶。

“‘闭上眼,许愿瓶将在梦中飞至你的窗前,叮咚地歌唱着,奏响你新春的欢乐’。”

“嘿!这张是我写的,不错吧?还有你的没拆呢,念来听听。”

“圣雪飘絮,摇曳着和你新世纪所希冀的美好重叠……”这句话是我写的。我得意地扬起下巴,望着朋友气呼呼的脸把一树热闹点缀得越发绚烂多彩。

冬天的手是冷的。握笔的手指暴露在风中,冻得微微泛红。我放下笔,奋力地搓着两只几乎僵硬的手。

“很冷?”同桌微笑着凑过来。

“很冷!”我没好气地答道。

“哦,那好办。”只见他转身拿了一个深蓝色的水壶,递给我,笑容更是灿烂,“正好我要值日,你就帮我装瓶热水吧。”

“值日跟装热水有什么关系……”我不满地嘀咕着,却还是出去满装了一壶白开。温热的水壶在掌心晕开一圈圈暖意,像涟漪般扩散开来,将那温暖传递。

“怎样,手不冷了吧?”同桌一脸得意。

我回他一个笑脸,好像真的不冷了呢。

冬天的风是冷的。冰凉的风从颊边擦过,如同被小刀片划伤了一般,隐隐作痛。我缩了缩脖子,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围巾之中。就这样持续了片刻,我想:“还是外面空气好。”我又把脸露了出来,深呼吸。然而,眼前的空气忽然发生了万千变化,像是一团若即若离的云彩从口中飘了出来,轻柔地变幻出各种奇异的形态。我置身其中,好似云游仙境,四周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或歌或舞,飘逸如圣洁之雪。我看得痴了,听不见风的呼啸,甚至没发现面颊又被严冬的冽风吹得红透。

今年的冬天我感觉不到冷。或许,在这个矛盾的季节里,我已嗅到了春的气息。

伸出自己的手

天黑的时候,一只手,足以点亮一盏灯。

——题记

镜头一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体育及格了。”朋友几乎晕厥在草地上,面色因为长跑的劳累而苍白。她愠怒地望着天空,像是在和老天爷怄气,“我本来就不是跑步的料!”

“照你这么说,我天生就该去当运动员?”我慢慢扶她站起来,“没有几个人天生就能把一切做得十全十美,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潜移默化出来的。至于你的长跑……”我伸手做了个拉钩的手势,“我来当教练,不信你的长跑成绩赶不上来。就这么定了,来,我们拉钩。”

“好咧。”朋友转而笑了起来。

伸出自己的手,给朋友一块创口贴。

镜头二

“你在琢磨什么?”对手“警惕”地问。此刻我正凝视着板报上的班级排名表做思考状。

“我在计算我这次期中考又能比你高出多少分?”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什么跟什么啊,这次我可是要超过你的……”对手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和你计较,好了好了,考试要开始了。”

我拿起笔盒向自己的试室走去,临走前和她击掌。

“加油。”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伸出自己的手,给对手一张祝福卡。

镜头三

“啊!”车厢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原来是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把袋子掉到了地上,袋里的橘子滚落了一地,像长了脚似的从车后一直争先恐后地向车前滚去。

我赶快把我脚边的几个橘子捡起来,旁边的人也不约而同地俯身帮忙,捡起后又递给后座的小姑娘。在众人热心的行动下,逃跑的橘子们很快又安分地回到了袋中。小姑娘带着歉意连声道谢,冬日寒冷的车厢也似乎温暖了起来。

伸出自己的手,给陌生人一个接力棒。

一块创口贴,可以愈合心灵的创伤;一张祝福卡,可以熄灭嫉妒的火苗;一个接力棒,可以把关爱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天黑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为别人点亮一盏灯。

纪念·一封承载过往的长信

我读初中的头两个年头是在学校寄宿度过的。那幢一面与小山为邻,一面紧挨着宿舍群的女生宿舍楼;那个被我爬惯了的五层楼梯;那个编号为517的女生宿舍;那宿舍中满溢着的少年友情欢乐和总也写不完的故事,都将化为回忆。暑假前夕,我背着离别的行囊最后一次回到宿舍的门前,泪滴滚落在手中的“转学通知书”上。

还有一个秘密。在517女生宿舍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代号,那可是在关键的时候联络才用的,如“罐头猪”、“花小雨”、“小土豆”、“斋萌一”、“熊小四”。而我呢?叫“贵人鸟”。当然,类似这样的小秘密还有许多……

往事,镌刻在永远的梦中。

一、夜半歌声,虔诚了旋律

——关于517

“温室空调”寄送着熟悉的气息。空荡而杂乱的空间里流动着回忆。这里,是蝴蝶与花香交错间绘出的一纸流泪海龟;这里,是十一点三十分时阳台传来的一曲神话;这里,是宿舍狂欢节之夜的“las-b”进行曲;这里,是为宿管而书写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不是没有惊吓,每日十点四十分宿管窗口外的半块黑影和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不是没有伤感,那些因为无意间的一个微笑而突兀的、无来由的、美好的失落。然而就算是宿管莫名其妙的惩罚,也会有“517是我家”的温馨。即便是无意间的一两滴泪水,也会因为众人滑稽而扭曲事实的猜测,而化作午夜空气中延长开来的笑。

多了一个空出的床位,少了一个合唱的音符。我站在回忆中宿舍的门前,却只能望见遥远。

“你是我最美的遇见”。

二、盏香溢墨,执笔后饮笑

——关于文学社

都是一样的知己,在同一个书写悲伤和幸福的彼岸上刻下印记。

天空是笔下不一的蓝,是纸上同样的色彩。那些花哨本子上的字迹,是“最后一个地球人”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投下的倩影。可能是消失了边界的沙漠,可能是残忍却看似干净的河畔,或许她在等待着某辆承载着学长微笑的公交,又或许她在小镇的某级台阶上嘲笑着世界的背离……

都是我们的小小世界。

你们中有人说以后会看不到社长的新作品了(我这个社长是由我自己任命的),关于那个城镇里戴着黑色礼帽,站在西洋棋般的格局里写着荒谬话的年轻人的故事。却并非如此,只不过是把作品的交流从现实转移到了虚无的因特网罢了。

徒添了些许伤感的色泽。

三、白驹过隙,逆转着时光

——关于纪念

那些开始逆行的时光,交错着彼此的线条,勾勒出过往清晰的轮廓。那些仓促而美好的过往,变幻成合影中消隐不去的微笑,从未离开过。

为了纪念新社长上任,前任社长随笔杜撰了一个梦境:

在铺满《双生花》花瓣的小镇上,《寂寞夫人》在那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后缓缓向河堤走去,一边行走一边低声劝慰着自己,“或许,她《一个人也可以》,一个人也可以呵……”脚步声在河畔停住了,寂寞夫人望着那浅浅泛起《胭脂红》色泽的河水,似乎望见了自己那个赴了《人祭》的孩子。那双已然《消失在世界尽头的尽头》的《星眸》须臾闪现在眼前。

河堤上的《花都开好了》,纷繁的《风扶花》在晨曦中蹁跹着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梦魇般的童话。“《梅子酒·樱桃汁》都已经准备好了……”寂寞夫人喃喃着,伸足踏入了河水。

像是堕入了一个冗长的《幻世》,然而,还未开始永恒的沉睡,一束朦胧的微光已然在河面上的天空中显现。斑驳间隐约可见一抹带着黑色礼帽的身影,宛如虚无的《镜花水月》。

“欢迎来到光明殿。你好,我是奇迹先生。”

贵人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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