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晚了,房屋内依旧黑漆漆的,月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把一切显得如此凄凉。
原来,她叫朱婷,生前本是王奎办公室的女秘书,要知道,男女共处一室工作,这日子久了也会产生爱慕之情,王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王奎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貌美的秘书早已是垂涎三尺,让老猫枕着咸鱼睡,他能睡着吗?不用多说,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王奎之前多次向小朱表明心意都被拒之门外,因为在小朱眼里,他对王奎这样的老男人没啥好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段时间,王奎这老帮菜趁着酒性强行将小朱玷污,无奈他的后台过硬,小朱多次状告无果。
期间小朱又多次遭到自己老板的侮辱,不仅如此,还拿小朱的家人做文章。
终于,她不堪忍受,在几天之前寻到王奎的新住处,并当晚在他家的后花园上吊自尽。
在我听完了这女鬼讲完了前因后果之后,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望着正在一旁昏睡过去的王奎,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他大爷的,你说世上咋还有这样的人呢!
那么问题又来了,要知道我现在也不是啥小孩子,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女鬼的片面之词呢?于是我又问:“你说的这些……要我如何相信?”
那鬼娘们儿见我有些不敢相信,似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踌躇一会儿了又说道:“我的肉身就被那畜生埋在这栋房子的后花园里!李大冶,你一定要…”
话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的抽噎了起来,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女鬼听到这里,空洞洞的眼眸子里立马又放射出了怨毒的目光,冲着我喊着说:“我要报仇!!!我不甘心就这样白白被眼前这畜牲害死!!”
我想了想,对她说:“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已经死了,是鬼魂。是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的。”
听完我的话后,她颤抖着说:“我还不想走,我只想报仇…”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对她说道:“可是,,,,,,你已经死了呀,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听到这句话后,首先是一怔,然后苦苦哀求道:“‘李大爷,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紧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有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此时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眼前的女人,或者说女鬼遭遇感到十分的惋惜。
不得不说这眼前的王奎,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有钱人界的霸主啊,仗着自己有些臭钱,路子野就能随便欺负咱们布衣百姓么?我朝着正在一旁昏睡的他吐了口唾沫,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随便祸害她人么!我呸!
要知道,哥们儿我虽然爱财如命,却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那种胸襟。可我更明白哪些钱能碰,哪些钱又不能碰的道理,更何况我们这类修道之人对报应之说更是毋庸置疑的!
《涅木经》就曾记载:业有两报,即前生作恶今生报,或眼前种因,目下得果。这一世被别人欺负,只要一生向善,下辈子就能得到应有偿还。
有诗曾云:“万般自作需自受,地狱受苦怨何人。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所以人这一辈子啊,还是旦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好啊。
那女鬼见我狠狠地咬着烟嘴,便又独自蜷缩在墙角处抽噎了起来。与其说抽泣,倒不如用干嚎形容更贴切些。正因为鬼魂本来属阴煞之物,它们是不可能有眼泪的。
他大爷的,以前经常提及“鬼哭狼嚎”这四个字,这狼嚎咱们虽没见识过,但这“鬼哭”哥们儿可就亲身领会到了。我此时对眼前这个差点送我归西的女鬼提不起一点愤怒,反倒是同情与怜悯如同潮水般的席卷心头。
先前的的恐惧早已消失,我低头坐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寻思着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烟头一支接着一支的被丢弃在地上,我不想再伤害她,说到底,她也只只不过是一条可怜虫罢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如今已化为凶煞,就连脚趾头都散发着煞气,如若今日不灭了她,日后若是发起狂来就会继续害人!我到底要该怎么办!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进退两难的最高境界吧。
我瞅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鬼,终于,我脑门儿一亮,似乎想到些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地上抓起一大把铜钱币,不偏不倚的把手中的铜钱按在她的胸口之上!
哥们儿我对天发誓,我此时此刻可没闲心思楷这鬼娘们儿的油水!虽然这招是有点猥琐下流,但毕竟小平同志说得好:“甭管金招银招儿,只要能放倒敌人就是好招儿!”
随着女鬼的又一声惨叫,她浑身的煞气渐渐的消散流逝,四周的温度也逐渐开始回升。师傅曾经对我讲过,额头属鬼门,胸口属鬼脉,现在我利用铜钱的阳气打碎了她的鬼脉,她自然也不能再次聚集煞气。换句话说,我眼前的这个女鬼现在只是一介游魂,并无再害人的能力。
我站起身来,问她:“小朱,你现在能听得到我所说的话么?请回答我!。”
她依旧抽泣着,但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
能听进去我说话就代表着她还有意识,有意识的话就好办了。我叹了口气对她说:“这样吧,我师父也是阴阳先生,我先把你带走,等我师傅回来看他能不能帮助你,如何?”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摸着黑在这间诺大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塑料瓶子。我又找了些布条之类的东西把瓶子包了个严实,使其不透阳光。
然后我来到她跟前,对她说:“进去吧,希望你下辈子托生到好人家,不要再轻易自行了断。要知道,只要是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后,化成一缕清烟后钻进了塑料瓶子。
死去的人,谁来为她买单,我来!!!也许法律制裁不了你!那就让我来制裁你!想到此处,我不由得狠狠地将烟嘴狠狠踩在脚下。
我将王奎抬到床上,说真的,此时我真的有一种想拿拖鞋抽他的嘴丫子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哥们儿我今晚为他拼死卖命的钱还没到手呢,还差点让女鬼给搞死!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明儿一定得狠狠的敲这老东西一笔竹杠才行!我躺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一点睡意,话又说回来,一想到替女鬼报仇申冤的事就头疼起来。
是啊,人家王奎是大公司堂堂的总经理,通吃黑白两道,我一个小**又能成啥大气候呢?话又说回来,我又该怎么帮助那女鬼呢?难道把这老东西拖出来海扁一顿然后再抹脖子杀掉?不!显然不可能,因为这样只会被人当做杀人犯,完了再直接把我丢监狱。
话又说回来,世上又有几人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呢?难道还要我一一告诉他们,说王奎侮辱自己贴身女秘书致其自杀,这娘们儿的冤魂让我帮她报仇么?靠,即使拿猪脑子想想都不靠谱,真是这样的话不给关精神病院才怪呢。
其实我今天突然才发现,有时候鬼只是一种现象罢了,正所谓无风不起三尺浪,一般的鬼基本都不会无故害人。它们的背后基本都是隐藏着一段辛酸的真相,而我们这些阴阳先生与其做一名降妖除魔的道士,还不如先试着去做一名读者,先尝试着去了解他们的故事,然后再对症下药又何尝不好呢?
从某些程度上讲,鬼反而要比人简单的许多,因为它们的目的很单纯,不像是我们人,居心叵测,可以损人而不利己,坏事做绝后遭到了报应,就开始怨鬼恨神,对这种人我是最为不耻的!比如我眼前的王奎王大老板!
算了,不想了,等师傅回来让他这根老油条帮忙出出主意。想着想着,我便怀揣对女鬼小朱的怜悯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拖着疲乏的身躯匆匆洗了把脸,王奎这东西还没有醒,打着呼噜睡的正香。看来被附身对他的身体来说,伤害很大。
赵万宝不知什么时候又钻进了屋,我看着这老神棍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老王八蛋见我平安无事,便冲着我嘿嘿一笑,说道:“小王八蛋,昨晚啥情况?嘿嘿,可别提了,真是吓死你叔我了…”说着,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鄙视的望着眼前这个自称降龙道人的赵万宝,没好气儿的骂道:“你说啥情况?害得老子差点就归位了!”对于眼前这个职业骗子,连我脚趾头都鄙视他,所以自然也没对他客气。
就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中渡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脸色苍白的王奎打着哈欠出了卧室。王奎见我二人都在,便问:“大春小弟,我的屋子为啥会这么乱?那女鬼的事处理的咋样了?”
赵万宝趁着王奎没注意的空挡对着我使了个眼色,便笑着对眼前这只“肥羊”说道:“王老板,您是有所不知,就在昨夜那女鬼欲加害于您,就在她即将得逞之际,我和大春兄弟及时赶到,将她打了个魂飞魄散。”
王奎听到后,面露喜色,说道:“道长,此事当真?”
降龙道人笑着点了点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当然,王奎倒也爽快,他随即给我们每人开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
在临走之前,赵万宝这老王八似乎还意犹未尽,愣是掏出一大叠符咒,以每张八十八的价格卖给王奎,真不知道王奎这种没主见没头脑的男人是怎样混上总经理的。一百张假符愣是被降龙道人以友情价八千八百八十八卖给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并不在意这点钱。
分别之时,赵万宝问我要了电话号码,我心里自然也清楚这老王八犊子的用意,靠!他这是在拉拢哥们儿我啊,不过我没给,因为我不想同眼前这个坑蒙拐骗占齐的老骗子有太多的交集,万一被警察当做他的同伙被抓到笼子里去那我他妈上哪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