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贵人看到她眼里的渴望,不忍告诉她:“清儿不是姐姐不允,这样太冒险了。”
“可是姐姐也会写的,是顺道呢。”叶清池小心翼翼,眼里失望至极。
菀贵人摇摇头道:“妹妹有什么话姐姐帮你带,这万万不能拿你冒险的。”说着便铺开了纸开始写。
叶清池睁大了眼睛,只见菀贵人是用左手写的字,而且十分流利,只是与她右手所写的字截然不同。叶清池这才理解她所说的冒险,原来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退路,就算被截下来也查不出是谁的字迹。叶清池的脑子里一片混肴,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菀贵人望着叶清池道:“妹妹有什么要说的,姐姐一并传了过去。”
叶清池的脸突然就红了,摇摇头道:“没有了,姐姐说正事便是。”菀贵人埋头继续写她的信,殊不知她已经在最后边将叶清池想说的话加了上去。
禀主:姑娘一切安好。带其话,思之,念之。
三日后齐王收到此信函,龙颜大悦。告之,护周全,维持原计划。
菀贵人在收到回信的时候一阵为难,现如今静思殿任何人都进不了,菀贵人一筹莫展。而云邵阳则因为叶碧珠胎像不稳,心情不好,时常在静思殿一呆就是一天。
因为叶碧珠的话他甚至有些起疑叶清池,可是这样的念头被他压制下去了,只是他与叶清池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话,不能在如此掏心掏肺了。叶清池也料到了这样,虽然难过,但或许是因为看过了太多的后宫剧,叶清池本能地理解了他的无奈与作为一个君王的那种多疑。
他不言,她亦不语。
很多时候叶清池并不知道,云邵阳对她的宠爱与纵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现如今因为叶碧珠怀孕的缘故,一时间静思殿成为了众矢之的。晚膳的时候因为云邵阳最近心情不好食欲也不是很好,所以叶清池亲自下厨,那是御膳房里没有的佳肴。
糖醋排骨、鸡柳香菇、家常豆腐,还有一道就是叶清池心心念念的酸菜鱼。云邵阳皱了皱眉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菜开口道:“御膳房新换厨子了?”
叶清池一边往云邵阳碗里夹了一片鱼片一边答:“皇上尝尝这新的菜式。”
云邵阳浅尝了一口,入口既麻又辣,但是鱼肉鲜嫩爽滑,让人胃口大开。紧接着又尝了糖醋排骨和其他两个菜,云邵阳觉得食欲很好,很久没有胃口这么好了。叶清池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便盛了一碗三鲜汤给他。云邵阳接过,满足道:“今天的菜朕很喜欢吃,传朕的旨意重重有赏。”
叶清池道:“奴婢替他们谢过皇上。”
云邵阳继而对叶清池道:“你也尝尝,尤其是这个鱼片,味道甚好。”
叶清池笑了笑道:“皇上知道这叫什么么?”
云邵阳很是好奇道:“对,你告诉朕这菜名叫什么?明儿让御膳房备一份送去静思殿,娴贵人最近也是食欲不佳。”
叶清池毕恭毕敬回道:“这菜就是奴婢一直心心念念的酸菜鱼,是奴婢亲自做的。如果皇上放心奴婢不会加害娴贵人的话,奴婢明天就奉旨送去静思殿。”
死一般的沉寂,云邵阳的心突然就有那么些难过,他或许因为那个孩子忽略了眼前这个人。只见叶清池眼圈发红,脸上是无尽的忧伤。云邵阳动了动嘴唇最终道:“清池,是朕不好,这酸菜鱼是朕吃过最好吃的菜,朕忘不了。而且朕不该疑你……”
叶清池苦笑了一声道:“不该?可是皇上却因为同一个人疑了奴婢两次。娴贵人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孩子,试问我叶清池真的就那么狠毒,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竟要皇上这般疑我?”
“清池,朕没有……”云邵阳想解释,但是看着叶清池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清池是一个固执的人,有着21世纪女性的自尊,她真的不能忍受自己的朋友这样的怀疑自己。尽管菀贵人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对于这个未出生的小生命她同样充满了好奇。叶清池道:“皇上,你跟清池的情分真的回不去了么?”
云邵阳没想到叶清池的会说出如此令他触动的话,他抬了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道:“不,你在朕心里独一无二,朕相信你。”
叶清池点点头道:“谢皇上。”
叶清池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内心确难过的不知所以。她想起了自己的家,那个在北京的家。又想起了菀贵人,那个温柔孤傲的女子,这一生命运多舛,她有些怜惜。所以她告诫自己:应该与云邵阳和睦相处,因为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不连累菀贵人,自己只有依附皇上。只有他信任自己,才能保住性命。
但是她难过,她这是利用了他对她的情,这一生她终究是要负了他。
是夜,叶清池总是无尽的失眠,起身擦拭了许久未用的古琴,弹奏了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衫,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齐国宫内齐御风望着明月也是无尽的思念,总是再这样寂寞入凉的夜晚想起那个淡淡的女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叶清池也是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起了齐御风。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个冷漠至极的男子,那个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男子。夜渐渐沉幕,眼前齐御风的脸越来越模糊。
云邵阳站在窗前听着传来的琴声,内心无尽的翻腾。那个他朝思暮想却不可及的女子;那个经历了许多磨难而又依旧豁达的女子;那个眼里总是忧伤却总是很开心的女子。他总是读不懂她,可是她却又是那般的天真与纯净。
他永远都无法得到她,无法靠近得了她。
而他亦是一夜无眠,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