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的人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样貌,只是,他身上那件醒目的红衣,以及极为讲究的配饰,正在告诉叶清池,他是谁!
那一刻,叶清池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上冲。她冷冷道:“谁让你们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过低沉恐怖,回答的人竟有些战战兢兢:“是,是主帅。”
“撒谎!”手起刀落,一颗人头便滚了下来。
其他人看到这情形,登时虎视眈眈的望着叶清池。他们都知道,这位就是运筹帷幄的奇女子叶清池。昨天她一番言论,已经大出风头,军营内外全部都在传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只是没想到,刚一见到,就已经人头落地。
另外一个男子反应够快,他知道叶清池可能是为了刚刚被捅了几刀,仍旧拼死反抗的囚徒。于是,急忙辩解道:“姑娘饶命,我们真的是奉命办事,不信,不信姑娘可以带我去回去与主帅对峙。”
“对对,没错,我们可以对峙。”后面几个人纷纷应和。
叶清池不再理会那些人,而是急忙跑过去,蹲在凤云天身边,查看他的伤势。看他伤的这么重,她还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竟然还吊着一口气。叶清池的气这才稍微松了,转头冷冷扫过众人,问道:“我再问最后一遍,是谁下的令!”
为了自保,那些人异口同声道:“是主帅!”叶清池的心突然有些冷了。她扶起凤云天,对一人道:“把马牵过来。”那人急忙把马给叶清池带了过来。
没想到,叶清池把凤云天扶上马背之后,竟然一刀砍死了那牵马的人。这时,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想让他们赶尽杀绝的节奏啊。于是,撒腿就跑,叶清池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一刀一个人头,干净利落。
其中一人,看跑也跑不过那匹高头大马,急忙转身跪下道:“饶命啊姑娘,我们本没有想让他杀死,不过他实在是失去了人性,拼死的反抗,一转眼我们这十多人,已经被他杀了四五个,若我们再不下死手,恐怕都要死在他手里……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求姑娘饶我一命!”
叶清池仰头叹了口气,那人以为叶清池要放他,正高兴,谁知叶清池一转头,刀落人亡。
“不是我不想放你们,实在是你们做的太过分。若我不杀你们,要怎么向他交代?”
叶清池理了理凤云天挡在脸上的乌发,皱眉道:“是我不好,害的你如此凄惨,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幽州。那里是你的地盘,就算没有了家底,什么都可以重新建立,我相信你的实力。”
“驾——”叶清池不再多说,一夹马肚。这匹骏马撒开四蹄,飞驰而去。扬起阵阵尘土。
叶清池连头都没有看一眼,她在心中淡淡道:“齐御风,别怪我。我不能让你伤害他,等把他安顿好,我自然会回来找你。”
……
齐御风带着士兵追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叶清池与凤云天的身影。除了满地的尸体,只剩下的萧萧落木。
齐御风勒紧马缰,目光悠远的望着这条林子延伸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高头大马不安的在原地刨着蹄子,躁动不安。
身后的将领上前道:“主帅,若是要追,现在还不晚。我刚才查看了一下尸体,还温着,他们应该跑不了多远,只要我们快马加鞭,一定能让叶姑娘追回来。”
“不用。”齐御风挥手制止,“她既然选择离开,自然也能想到如果我们追过去,她要走哪里。她想要躲,没有人能追得上她。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回来。”
“主帅,叶姑娘聪慧睿智,若是为你为敌,恐怕将来会是我们最大的阻力。”
“不必说了,都给我回去。”
“主帅,湘国的军队蠢蠢欲动,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齐御风对身后的声音不为所动,一拉马缰,转头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卷轴。齐御风命人把东西拿过来,他打开一看,竟是叶清池的排兵布阵图。原来她早就料到湘国会对立足不稳的齐国开战。而且,她的排兵布阵都非常的新奇,且别开生面。晚上的时候,他也想到了湘国会来攻打,于是也想到了怎么应对。只是,自己的想法与叶清池的一比较,高下立分。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或许杨威将军说的没错,若是叶清池与他为敌,那么将会是他最大的敌人!
“驾驾驾……”齐御风一夹马肚,带人返回,他心中却道:“叶清池,我信你。”
此时,叶清池带着凤云天来到了一处山坳。齐国与湘国距离本就远,外加上长年战乱,齐国人丁稀疏,他们两人牵着马走了一天,竟然一户农家都没有看到。叶清池看天色越来越暗,凤云天身上有伤,不能强行赶路。于是,便把马拴在洞口,带着凤云天找到一处山坳,升起了火。
叶清池看马匹上还有一些干粮,便拿出来活着刚煮开的水稍微吃了一点。凤云天脸色潮红,似乎是伤口发炎了。叶清池已经用草药帮他敷了敷,只是,这一时半刻还消不了炎,最少他还要再等一会儿。
火光映着他憔悴的脸庞,满脸的血迹,狼狈不堪。叶清池坐在一旁,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难受。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相见,他一身红衣,擦脂抹粉,扮成了女子故意调戏她。后来换做了男装,也依然是魅惑横生。而今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骄傲得意的凤云天呢?
想起幽州村的时候,简直恍如隔世。
短短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些事她无法掌控,有些事她选择改变的,不论什么,都已经不可逆转。他们犹如宇宙洪荒里的一粒沙尘,只能随着历史的长河,奔腾不息的朝着远处狂奔,不能停止,也无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