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慢慢毒发的云邵阳,带着两壶酒,辛如月来到父亲坟前。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密林,荒凉的坟茔孤零零的处在那里,四周杂草丛生。
“爹……”辛如月瘦长的手覆上简陋的墓碑,声音哽咽。
他们是父女,却是一对冤家。他不喜欢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儿,而女儿更讨厌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辛如月以为不相见,谁都活的自在。没想到面对他的死亡,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痛。她多想告诉他,其实,不管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都已经把她当成了父亲。呜呜咽咽哭了很久,身旁似乎来了一个人。他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递到辛如月身前,柔声道:“武林大会,你究竟还去不去?”
辛如月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人,摇了摇头。宣敬允已经杀了,还要什么武林大会。
“你杀的那个根本不是宣敬允,而是当今圣上。幸好有御医及时施救,不然他真的要死在你手里了。”
“什么?”辛如月一惊。
齐御风叹了口气:“我想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一个叫叶清池的女孩吗?”
夕阳西下,淡淡的金光撒在身上,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辛如月听到这个消息,忽然站起,脸色几变,终于压抑不住的切齿道:“这个混蛋,我要找他算账!”说毕,推开齐御风,向越京的方向去了。
齐御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叹:“女人心,海底针啊……”
这时,云邵阳郑躺在床上,御医一惊轮番看了一轮,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住了。他刚刚醒来,急忙道:“快快,快叫凤云天过来!”
凤云天很快便被下人带了过来,他仍是醉着,不过也略微清醒了一些。只是不住的喊着:“叶清池,这下你满意了,你终于满意了……”
云邵阳对凤云天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清池怎么了?”
凤云天一听到叶清池的名字又哭又笑:“她……死了!”
云邵阳一惊,忍不住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把她带到留庄村子外面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连说话都费力。最后,我只能让她先放在地上,去找草药。当时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我没有想那么多,就走了。等我找到草药回来的时候,她,她已经不见了!”
“这么说你没有亲眼看见她死!”云邵阳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你没有好好找找嘛?说不定,她醒来之后发现你不在,自己走了呢?”
“根本不可能,她的伤极重,根本走不远。我把方圆百里都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后来,我看见地上有血迹,我便一路找了过去,发现了一个狼窝,那狼窝旁边落着叶清池的一只靴子……”说到这里,凤云天懊恼的用头用力的砸地,“都怪我,如果我不去找草药,如果我一直守着她,她就不会被狼……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云邵阳心中刚刚燃起了一丝希望,瞬间化为了粉末。
此时,齐御风与辛如月正要返回,两人坐在一处茶棚喝水歇脚,却突然听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你知道前面那个娘娘山吧,可千万别走哪里过,不然小心被抓去做压寨相公。”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那里来了一个匪头,专门劫掠年轻男子。”
“可不是,也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
……
齐御风听着觉得有点蹊跷,他的探子课没告诉他这里还有个娘娘山,山里还有个恨嫁姑娘啊。
辛如月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突然扬手道:“小二,来两壶酒。”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要回去找云邵阳吗?还喝酒?”
“谁说我要回去找他了,我去找他算账,是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我就一刀把他捅死。”:
齐御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道:“你真舍得?”
“你……你什么意思?!”
齐御风笑了笑,说:“既然你心里有注意,我就不陪你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寒冰玉魄剑的吗?”
“这是我从地牢捡的。”辛如月看他这几天对她还不错,便说了实话,“我拿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只是觉得这个兵器非常别致,所以就用了。”
齐御风心中一阵失落,问了这么久,没想到辛如月也不着调凤云天与叶清池的下落。他正要告辞,辛如月便又道:“不过,我前一阵听说,有个女孩落下悬崖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叶清池。”
“不管是不是她,我都要去找找看。”
辛如月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不过刚才你也听见了,前面是娘娘山,你别人没找到,又被人家抓去做压寨相公了。”
齐御风淡淡道:“我倒要看看这女山贼是个什么来头。”
张小蛮披着大红的披风,立在墙头朝远处张望,身边两排弟兄保驾护航,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其中一个枯瘦如柴的山贼黑子道:“寨主,那个就是你指腹为婚的倒霉夫婿?”
“我怎么知道,打娘胎出来我们就没见过面。王管家说他带了聘礼来提亲,今天就会路过娘娘山。”张小蛮眼睛危险的眯起,阴阳怪气道,“他敢娶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起来,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她张小蛮,你以为她想去做山贼土匪吗?她也不想的,好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老爹在家给她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套路让她就范,就是为了让她嫁给她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未婚夫。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屈服,所以一咬牙,就……占山为王了!
黑子回头数了数被捆在一起的数十老少男丁,心里默默的为他们致哀。
那人越走越近,张小蛮眉头越皱越紧,先前埋伏的人怎么连个声都不出,难道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