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注意到曲念影身后的皇甫逸缓缓坐了起来,想来时机已到,雪狼嗔笑道:“你是谁啊,嗜血盟盟主曲念影,你自然天不怕地不怕,那么他呢?”
“谁?”
“皇甫逸!”雪狼道。
皇甫傲还不知道皇甫逸与曲念影之间的渊源,眼神向雪狼瞥了过去,接受到雪狼传来的讯息,意思是叫他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皇甫傲是相信雪狼的判断的,因为这头神兽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这是他一介凡人所不能及的。
皇甫傲注意到曲念影听到“皇甫逸”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明显凝滞了,后背僵直,手中的剑微微有些颤抖。
“皇甫逸。”曲念影默念着这个名字,嘴唇微微颤抖两下,终是咬住了没再多说一句话。
“我能自如地来,便能潇洒地走,你以为你们拦得住我?”
“自然是拦不住!”皇甫傲道,“我们于你而言,不过是几条不值一提的性命罢了,你曲念影手上沾惹的人命还少吗?”
“你既知道,还不让开!”曲念影呵道,“别以为挟持了月牙,我就会有所畏惧。”
“挟持?”皇甫傲笑起来,“我挟持的月牙?是吗?”皇甫傲突然拉开门,月牙就在门外,揉着惺忪的眼睛,踉踉跄跄跑进来,噌噌噌钻到皇甫傲怀里,“阿爹阿爹,你去哪儿了,月儿害怕!”月牙将脑袋埋进皇甫傲怀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曲念影以及其他人的存在,曲念影明显看到了皇甫傲眼中的一丝得意。
“阿爹?”曲念影心中又气又怄,想来,这皇甫傲是利用月牙心智不全,诓骗了她,让月牙误认了皇甫傲是自小最疼爱她的阿爹,真是无耻!
“皇甫傲!”曲念影怒道,“你好歹身为一代君主,做出这般卑鄙的事情,不觉得难看吗?”
“卑鄙?”皇甫傲不以为然,“什么是卑鄙?你也看到了,是月儿离不开我,我何曾胁迫过她?”
曲念影冷哼,皇甫傲继续说,“再说,我是为了我妻子的安危,即便是做了什么有违仁义的事情来,也是逼不得已,”
“好一个逼不得已!”曲念影冷笑,“皇甫傲,你这般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你的臣民若是看到了,不知当要作何感想。”
“少些口舌,我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才能交出我妻子的心魄?”皇甫傲不屑再与曲念影浪费口舌,而曲念影更不愿意在这些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既取了,便没有再还回去的打算,皇甫傲,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来跟我谈条件?”所谓一朝君主,在曲念影眼里与寻常人并无分别,她若想杀,皇甫傲照样会死在她手上,或许会费些力气,但目的终究会达到。
皇甫傲抽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月儿的脑袋,宠溺地将月牙搂在怀里,面带笑意地看向曲念影,“我知道你想要我妻子心魄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劝你一句,若我是你,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
“皇甫傲,不要当惯了皇帝就习惯性地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看待所有的人,你劝我,你凭什么劝我?不要以为你以为的一切都是对的!”曲念影不喜欢皇甫傲的自以为是,甚至恨极了他的自作聪明。
“月儿,他不是我们的阿爹,快来姐姐这里!”曲念影语声突然柔和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剑,想要让月牙主动离开皇甫傲,然而此时的月牙眼里心里哪里会容得下曲念影,眨巴着眼睛瞅了瞅曲念影,这是个她不认得的奇怪姐姐,看起来好凶,手上还拿着剑,一点都不温柔,月牙拽着皇甫傲的胳膊,越拽越紧,处处表现着她的恐惧。
皇甫傲轻声安慰着,“不怕,月儿乖,月儿不怕,有阿爹在,谁也不敢伤害你,阿爹也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阿爹……”月牙将脑袋往皇甫傲的怀中埋得更深了。
“皇甫傲!”曲念影一瞬间怒到了极点,“你到底对月牙做了什么?”
皇甫傲摊摊手,“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我可不像你那样本事,可以随随便便摄去别人的心魄。”
曲念影默默执起剑,剑尖直指皇甫傲的眉心,“你很清楚,我并不是一个会乖乖讲道理的人,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一切对月牙不利的人,都该死,即便她答应了皇甫逸不再杀人,即便皇甫傲是皇甫逸的哥哥,若是胆敢对月牙不利,她也照杀不误。
皇甫傲笑起来,“曲念影,我并不了解你,可我也知道,你若是想杀一个人,还会留给他喘气的机会吗?你的棱角早已被磨平了,你还有力气杀人吗?”这话无疑是更加激怒了曲念影,她的棱角是被磨平了,是被皇甫逸一点一点磨平了,她的愤怒她的杀气,也是因为皇甫逸,一点点消散了,结果,皇甫逸丢下了她,再也记不起她了,而她也再不能找回原来的自己了。
可她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即便作为嗜血盟的盟主,再也不能执剑杀人,但在气势上,也决不能输给人,至少不能输给皇甫傲。
“曲念影,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现在,你觉得你抓着我妻子的心魄,还有什么价值呢?”皇甫傲看了看怀中一脸天真的月牙,“嗯?”
是啊,她摄去颜若冰的心魄,无非是为了月牙,可千算万算,却偏偏漏算了月牙会落在皇甫逸手上。
曲念影突然沉默了,二人对峙下,各自手中握着举足轻重的筹码,颜若冰的心魄是月牙唯一的希望,曲念影左思右想,都不愿意轻易交出来,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纯粹的心魄了。
曲念影思量着,这些自诩清高仁义的正派人士,自然不会轻易伤害了月牙,所以,她必然还有机会从皇甫傲的手中抢回月牙,而心魄还给了他们,她不一定还有第二次机会摄去。
左思右想,曲念影都并不打算和皇甫傲坦诚地做这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