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历三年,皇城一夜之间不分季节百花盛开一日便凋零殆尽,此异象一出身为国师的白苏灵感乍现,一番占卜后兴奋地前往皇城告知轩帝。
轩帝望着桌面上的琉璃灯诉说着这样异象的盛况,如此诡异的情况太监宫女早已习惯,轩帝什么都好,就是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毛病。
“张大哥,张大哥!张小石那个混小子要回来了。”白苏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青鸾殿,险些被门槛给绊倒了,那惊喜的神色写了满满一脸,遮不遮不住,除却朝堂之上白苏寻常时候依旧习惯性的称呼一句“张大哥”。老太监倪同雨翘起兰花指,用极为尖锐的声音道:“国师大人,你也小心些,惊扰了圣驾你我可都是担当不起!”
“你说什么?”
“他要回来了!张小石!”
“白苏任你拿谁说笑都可以,唯独不能拿他来开涮朕!”
“天降异象,乃是有神迹要出现,这大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琉璃灯都静置十余年,臣大胆一问陛下还有多少寿数可以等?”白苏近乎语无伦次的质问,连倪同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却是候在一旁不敢多言一句。
“白苏你说朕当如何才是?”
“张大哥若是信得过白苏,请将琉璃灯交予白苏,三日之内必然让张小石出现在张大哥面前!”白苏极为诚恳毫无一丝作假弄虚的破绽,这么多年了琉璃灯一直陪在轩帝身侧不曾离身,如今就要这样交出,心中难免有些顾忌,犹豫再三还是将琉璃灯交给了白苏。
“白苏,这次朕便信你!”
“白苏一定不负张大哥所望!”
国师府内,月上三更,琉璃灯被置于芳香最盛之地,而此时正值阴气大盛,之前百花齐放芳香溢满天地之间,在吸取这天道外泄的芳香之气,又经由日月精华的洗礼,琉璃灯的光泽达到了极致。白苏不眠不休连续三日的看守才得以瞧见这样的结果,心中不免一阵欣喜,连声喊着:“张小石”三个字,府内的守卫看着都犯了嘀咕。
院子内的芳香越来越浓密,几乎造成一种眩晕的感觉,很快这种眩晕变成了晕阙,白苏惊慌的表情在下一刻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放松了下来。
“张小石真的是你?”
“你不该这么做!”
“张大哥想见你,你想必也不想看到张大哥为你难过!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如今,只会让他为难罢了!”
“我不明白,这有何好为难?”轩辕绝淡然一笑,却是再也不说其他,轻声道了一声谢便消失在花苑之中,连琉璃灯也不见了影子。
“哎!”白苏轻叹一声,伸了个懒腰,带着一身疲惫朝屋内走去,“张大哥,白苏已经尽力了!”
张醉侠看着白苏顶着一对黑眼圈跪在自己面前,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白苏半响才一甩袖子问道:“当真是他自己离去?”
“当真!”
“既然是他的意愿,那便如他所愿!只是他心太狠,竟然连只言片语也不肯留下!”
“刺客,有刺客!”倪同雨从屋外摔了进来,满脸惊慌的模样,一拽着白苏的袍子便嚷道:“国师大人救命啊!”
“大呼小叫什么!”轩帝一声怒吼倪同雨这才安静了下来,身体却依旧忍不住的颤抖。轩帝尚未来得及盘问一二,却见数到暗棋飞向自己,一拍桌案挡去之后却见这暗器乃是万绝城的鹰羽镖,心念:莫非轩辕赤阴派来的刺客?当桌面四分五裂之后,倪同雨吓得跑了出去,白苏则与轩帝站成了一线。
“陛下小心!”
“白苏你让开!”门口竟然站着轩辕绝,依旧一身黑衣劲装,绝世的容颜如同十五年前一般,并无丝毫变化的迹象。轩帝一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连眼前之人是带着一身杀气而来。轩辕绝并未留手,这一剑直刺入张醉侠心口偏了三寸的位置。
“张小石你干什么,这可是你义兄张醉侠!”
“欠我轩辕绝者必讨之,有恩者亦必报之!当年哥哥一剑刺伤之仇,如今我已讨回,而哥哥于我之情义唯有来生再报。”
“绝儿,我从来就不懂你,如今依旧不懂!”
“哥哥想做皇帝吗?”
“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张醉侠唯有苦笑,才可解去一丝愁苦。
“姑姑要的是云剑门门楣光耀,而人世间最为尊贵的身份便是天子,哥哥若有天子之名,光耀云剑门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区区小事一桩,然哥哥登基之后一心为百姓天下,再也不曾管起云剑门之事,云剑门依旧因天子之名而享誉天下,江湖上无人敢动其分毫,欲成为门下弟子者如过江之鲫。哥哥要听姑姑之言以尽孝道,有些事情便是一定要做,既然要做那便要做到最好。绝儿从来都是向着哥哥的心意,并非要求哥哥做任何事!既然孝道已尽,哥哥若是不愿为之帝王,大可弃之,只怕如今是哥哥放不下。”
轩辕绝虽言之是讨回一剑,却并未下重手,张醉侠清楚地知道轩辕绝刺这一剑远比自己当年那无心一剑浅显得多,或许这一剑只为痛醒这个沉浸帝王权欲中的张醉侠。
“张小石,张大哥这些年做皇帝得百姓称颂,乃是圣主明君,绝非为一己之私欲,你怎可就此劝张大哥放弃皇位?”
“我只认张醉侠是我义兄,不认轩帝这个哥哥!”轩辕绝素来果决,一旦说出的事情向来做得到,绝不妄言。
“好,这个轩帝不做也罢!”这些年早就累了,当初若非轩辕绝多番设计布局,张醉侠是绝不可能为帝,这担子太重,张醉侠每每回忆起闯荡江湖的日子肆意妄为比这金鸟笼子里的日子畅快淋漓多了。
大宇历三年这一年轩帝被刺客所伤,不治身亡,国师白苏从民间寻回大朝国十皇子继承帝位,还朝于大朝宇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