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一人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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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流落①

我们在一起走过千山万水,总是声称无法离开彼此。

然而到了分别,也不过挥手作别,彼此的羁绊,最终抵不过冰冷的现实。

我们以为,所谓“放下”就是绝对的成长,最后我们发现,其实不放下也是,而且是更为困难的一种。

因为说“再见”是很容易的,只是不知道,哪一次,就真的是最后一次。

——写于四年后,自己。

阿焦在讲台上念完写给每个人的话后,整个班便完全噤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刷题,真正开始正视所谓“分班”的话题。

消息已经由文sir亲自确认了,并且她已经明确表达了“不希望有人谈论这个话题”的态度,她不希望我们分心的想法我们无疑可以理解,从现在班上的情景来看,这几天里没有人提起此事无疑是一件极为明智的决定。

有些妹子最终还是没忍住,稀疏的抽泣声回荡在我耳边,原来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人也并不如表现的那样真的没心没肺,我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来阿焦写给所有人的寄语里面并不包括给我的——这点我在他念出这篇日记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其间具体原因我并不想在此回溯。二来当时我其实并不太关心整个班级未来的分散情况到底如何,我来时便是孤身一人,再次分开也不过孤身一人。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分别,我一向表现得比较嘴硬。

其实我比较在意胖子他们几个以及她以后的去向,“也许是个不错的了断的机会?”我不禁苦笑,“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话,算是懦夫么?”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确实是个懦夫,没有勇气下定决心停止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事情,任其发展的后果便是我最终要为当初的决定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10分钟,下自习。

胖子:“我们以后会在一个班吗?”

“不知道,应该会,我觉得。”

“为什么应应该会呢?”

“感觉而已,我的人生信条就是‘相信的事情必然成真’,我相信会,所以我觉得会。”

自己也没发觉的,我有点烦躁,我想尽快脱出这盛满悲伤和思念的教室——没错,明天,明天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回来,再也不需要坐在这里,再也不需要面对胖子这般的询问,再也不需要看到天天都会发下来的卷子,卷子,卷子——该死,每天都是卷子!

我索性合上了书本——反正早就没在看了,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每个人露出那种表情,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之后的表情,应该叫“难过”?大概是在此刻,大家才想起那些天天等答案的面孔是多么的可贵,哪怕是那些天天抢你吃的的同桌,也是那么的值得记住的事物,他(她)让你养成了买零食时多买那么一些的习惯,没有了这么一个人,那些多出来的份应该怎么办呢?尽管理智上,我们都知道无论如何最终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一个人,可此时此刻,在这间教室里,我们还是体会到了那种即将失去什么却又无法挽留的感觉,就像你亲眼看见最亲爱的水杯摔碎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五分钟,教室里已经不安静了,大家都在相互说着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无论如何要说点什么而已,我默默看着教室里不同往日的场景,默默把它记在脑海里,也许以后我还会遇到类似的场景,但是眼前的这一个,毕竟也是单独的一个。

一分钟,似乎已经默认下课了,大家开始三五成群聊着以后的愿景,别的班上也传来不同程度的喧闹声,并没有老师前来责怪——也许是不知,也许只是不想。我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

铃声被掩埋在我们回忆的声音里,成了毫无价值的存在,我把书收好,起身离开座位。

——至少今晚,我还可以在那间寝室里睡一晚,哪怕只是一分钟。

——我觉得也应该早一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