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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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上官雨站了一会儿,来到那墙上的洞,向里看去。里面的人也正在看他。他问:“你是谁?”

那人说:“我是方河。”

上官雨问:“你叫方河?哪个方河?”

方河说:“你也认识一个方河?我是竹林方河。”

上官雨大吃一惊,朝对方脸上看了几眼,发觉他果然是方河,便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被他关在这个地方?”

方河说:“是他带我来这个地方的,你怎么认识我?”

上官雨想了想,说:“我认识七巧儿。你怎么出来?”

方河说:“门不在这边而是在你那边。”

上官雨说:“你让天,我把你墙打天。”

方河退在一边,上官雨运掌将那小方孔打开一个大缺口,便爬了进去,见里面布置的很有些雅观,便说:“你在这儿过得不错。”

方河说:“怎比竹林。”

上官雨说:“我们走吧。”

说着又退回来,方河也跟着过来。上官雨走到黄天霸的尸体边,取刀将他的头割下。方河说:“人都死了,又何必呢?”

上官雨不答,又将自己的衣服卸下一件来将人头包了,往外走去。穿过长长的地道,来到书房。正看见一个送饭的,他一见上官雨,心中一慌,丢下饭篮,跑了。上官雨并不追,往外走去。看见太湖的弟子四处乱逃,他赶上去逮住一个问:“刘风呢?”

那人忙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上官雨将他一推,迅速的往大厅中去,但还是没有找到,抓了几个人问,有的说不知道,有的说早就逃了,他没办法,一怒之下,便在太湖四处放火,太湖的弟子只知道逃命,没有人顾得上来阻止他或是救火。方河阻止了他几次都没有用,只有叹道:“杀人放火,强盗一般。”

待太湖四处浓烟滚滚时,他才丢下火把。看着自己的杰作,对方河说:“他关了你那么久,你不恨吗?现在我为你报了仇了。”

方河不语。两人赶到湖边,夺了一只小船,上官雨便上去。方河问:“你要去哪儿?”

上官雨说:“望江楼,你去不去?”

方河说:“好,我也去看一看江南风光。”

说完也上了船。乘着风,船出湖入江。上官雨一手把舵,一手抱着黄天霸的人头。方河说:“如此美景,你却身边放一颗人头。”

上官雨说:“你不想用这人头去祭你夫人吗?”

方河摇摇头说:“已经好多年了。”

上官雨说:“可我 还想用这来祭一个人。”

方河说:“人都死了,又何必呢?”

上官雨说:“可我还活着。”

天色快晚时,上官雨上岸买了点干粮,方河说:“我这时最想要的是一具琴。”

上官雨说:“这个小地方,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想要琴。”

说完将干粮摆在方河面前,自己吃起来。方河独面江面,感叹说:“我自称竹林七贤,琴棋书画诗酒剑,可如今只能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上官雨说:“我从没听说过真正的学问会让人忘记了的。”

方河说:“不错,你说得对,只要时机一到,我又会将他们都找回来的。”

到第二天,上官雨便又上岸,你回带来一具琴。双手递给方河,方河接过到说:“你并不懂琴,这也叫琴吗?”

上官雨说:“我没有钱,只能买这种水活东西了。真正的好琴又怎么是用钱能买得到的?”

方河说:“你的话有些道理。”

说完将琴弦调了半天,抱着琴睡去。上官雨也靠在船边休息。中午时,有风,上官雨便将帆挂起来,继续向前行。方河也醒过来,目光四顾,说:“真的,我好久都没有看见长江了。”

上官雨问:“为何不弹琴?”

方河说:“天时地利,人心三缺一,不可弹。”

上官雨不再说什么。方河接着问:“这颗人头好象……人头呢?你抛下水了?”

上官雨说:“我已经叫人送走了,送到该去的地方。”

方河只得摇头。到夜晚时,方河将琴摆在自己的腿上,弹着一首曲子,可惜上官雨并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不过象是一首悲伤的曲子。上官雨说:“我想听一听那《广凌散》。”

方河问:“你想学?”

上官雨冷笑道:“学?我从小至今,只学过一首曲子,会弹的只有半曲。”

方河说:“今晚好象要下雨。”

说完继续弹琴。从那曲调来看,正是《广凌散》。虽说上官雨只听过一回,但至今还记得大概,只是现在听来觉得没有当年时的那味道,不知道是弹琴人的心情变了还是听琴人的心情变了。正在此时,船后面有人赞道:“好曲,好一道《广凌散》。”

上官雨回头一看,正是铜面人,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坐势。上官雨问:“是你?”

铜面人问:“你还没死?”

上官雨说:“已差不多了。”

方河问:“你听过这《广凌散》?”

铜面人说:“没有,我以为它已经绝传了。只可惜你现在的心达不到《广凌散》该有的意景。”

方河点点头,说:“我知道,看来阁下也是此中高手。”

铜面人说:“我只会剑,我将这这琴送给你。”

说完抛过一具琴来。方河接住,说:“好琴,真是好琴。”

上官雨问:“你又没有弹试一下,如何知道琴之好坏?”

方河说:“你不懂琴。”

铜面人问:“欢乐儿出来没有?”

上官雨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何不随我一起去望江楼看看。”

铜面人说:“不必了,我迟早会找到他的,我看你现在中气有余,可后劲不足似乎伤势越来越重了。”

上官雨说:“我知道。”

说完走了。几天之后,船到望江楼边,上官雨领着方河进到望江楼中,伙几拦住他不冷不热的说:“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也不欢迎你的朋友。”

上官雨淡淡的说:“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有钱位这个地方,他是你们陈大公子的朋友。”

方河问:“那个陈大公子,我谁也不认识,我也不是非要住在这个地方。”

说完要走。上官雨一把拉住他说:“你在这儿可以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方河说:“我没有想念什么人。”

上官雨一拳打过去,将方河打倒在地,转过脸对伙计说:“你如果知道他是谁,你拍马屁都来不及,你好好的照顾他。”

说完便走,但还没出门,又回头说:“还有一份礼物,你们收到没有?”

伙计问:“是你叫人送来的?谁知道是你送来的?”

上官雨握起拳头说:“你可知道我杀人不眨眼?那是一颗人头。”

这伙计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店老板忙取出一个四方的大木盒子过来说:“这是别人送过来的,我们没有打开看。”

上官雨见上面的封条还是完好的,便随手扯开,打开盒子一看,黄天霸的人头已被石灰保存起来,这么多天没有变坏,但还是有一阵恶臭发出来,他忙又将盒子盖上,抱了盒子出去。上官雨回到船上,将船划到江中中,再往上游而去。没走多远,便与沿江而下的赛凤仙相遇。她的衣着依旧,象她的名字一样,仙中之凤,凤中之仙。悠闲的坐在船头,船后两个船夫划着船,她一见上官雨,便微微一笑,问:“我可以上你的船吗?”

上官雨说:“随便吧。”

赛凤仙听了,便跳上上官雨的船,她落很轻,船中微微晃了一下,她坐到上官雨身边,问:“你些天你都到哪儿去了?我找你半个月都没找到。”

上官雨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赛凤仙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上官雨说:“没有。”

赛凤仙说:“随我一起回去,我爹会医好你的伤的。”

上官雨问:“用什么医?千年雪莲子?那可是价值连城,可我没有钱。”

赛凤仙说:“你有钱也买不到,但我们之间……可以不谈钱吗?”

上官雨问:“谈什么?”

赛凤仙笑着转身指江岸说:“我觉得你们中原处处比我们塞外美丽。”

上官雨说:“是吗?我没有去过塞外,不知道,但这长江……确实很美。”

赛凤仙忽然指着上官雨身边的一个木盒问:“这是什么?”

上官雨淡淡的说:“是一颗人头。”

赛凤仙吓得往上官雨身边靠过去,问:“人头?谁的人头?”

上官雨说:“太湖帮主黄天霸的人头?”

赛凤仙问:“是他?我听说他很厉害的,你如何取了他的人头?你比他更强厉害吗?”

上官雨说:“我比他差很多,只不过我运气比他好一点而已。”

赛凤仙问:“你与他有什么仇恨吗?还有,我听说黄天霸与一个铜面人决斗已经死了。”

上官雨说:“我也以为他死了,可我差点就死在他手中。”

赛凤仙说:“然来他是假死。对了,让来我看一看你的伤势如何?”

说完将手伸过去。上官雨小心的确良将左手伸过去。赛凤仙逮住他的手。他只觉得赛凤仙的手柔柔的,不时还有一丝香气飘进他的鼻中,竞让他一时有些留恋起生命来。正在他有些陶醉时,一个声音传过来,说:“此情此景真是美妙得很。”

上官雨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七巧儿的大概他心中有愧,忙收回自己的手,脸有些发红。倒是赛凤仙显得很自然,回头说:“这位小妹说得对,此情此景真是美妙极了。我叫赛凤仙,你呢?”

七巧儿说:“我叫七巧儿,你也可以学他的叫我巧儿就行了。”

赛凤仙说:“好名字。大概小妹心灵手巧,所以得名吧。”

七巧儿说:“不敢当,小三,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当着外人的面问。”

上官雨不答。赛凤仙说:“既然我在,你们不方便的话,我现在离开。说完一招手,她的船便跟了上来。她跃了过去,回头说:“小妹妹,我住在望江楼,有空去玩。”

七巧儿说:“那可真巧,我也住在望江楼。”

她这话是对着上官雨说的,可上官雨没有看她,也没有看赛凤仙。待赛凤仙远去,七巧儿才问:“你今天带回来的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上官雨说:“他叫方河,是怡婧的父亲。”

七巧儿问:“你如何认识他的?”

上官雨说:“我在太湖找到他的,救了他出来。”

七巧儿问:“他不是死了吗?该不是假的吧。”

上官雨说:“是真是假关我什么事?”

七巧儿说:“你说得对,刚才那个姑娘,衣着还不错,你如何认识她?”

上官雨说:“无意中认识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七巧儿转口说:“她的手摸着应该很舒服吧。”

上官雨解释道:“她只是帮我看一下脉而已。”

七巧儿说:“我也来为你把一下脉如何?”

上官雨故作大方的说:“可以。”

将手伸过去。七巧儿伸出两指按住他的手腕,闭上眼。上官雨忽然抽手,在她的手上摸了一把,七巧儿迅速的将手缩回来,叫道:“你干什么?你这个色狼。”

说完划船离开。上官雨并不觉得好笑,他歪靠在船舷边,任小船横着往下漂去。在夜色降临时,船又回到了望江楼边。他下了船,抱着盒子,从小路直往南宫府而去。从望江楼到南宫府,就算抄小路也要走小半天,待他赶到时,已是后半夜了。府中各处一片黑暗,他翻过墙而入,他运作很轻,一落地,便注意四周的动景,象一个小偷一样,悄悄的向前走,没走多远,他似乎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但他回头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怪自己太过小心,他抱着木盒轻轻的来到大厅门口,推门进去。里面有两根蜡烛还亮着,照在南宫雨的碑位上,显得有些漂呼不定。上官雨双手托着木盒,放在香案上,弯腰行了一礼,便轻轻的退了出来。翻过院墙。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墙下面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人跟在后面,便迅速的离去。这回他脚步很快,但他快了之后,他又发觉后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很轻,但比刚才明显多了。这回也不再是他听错,可是他几次回头,都没有看到人。想了一会儿,向前急冲一程之后再忽然转回来,这回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可也只是一闪即没,其轻功可比他高多了。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可走了几步回头问:“是欢乐儿吗?”

没有人回答。他知他人不愿让自己知道,便不再理会。天亮时,他回到自己的船上。躺了一会儿,太阳升起,觉得肚子有些饿,可又记起自己身无分文,便继续躺着。可实在饿得不行,只好起身下船,往集市走去。此时街上人很多,卖早点的也还没有收摊。可他只能远远的溴一下香味再向前走,便看到方河在街边卖画。画只展开了一半,放在自己的脚头,躯壳靠在墙边,双眼微闭。有人过到问:“你这画卖吗?”

方河说:“一百两银子。”

对方一听,冷冷一笑走开了。方河也自始至终不看别人一眼。上官雨走过去,将画展起来,问:“望江楼的伙计对你不好?”

方河不答,只是伸手从上官雨手中拿过画来说:“我的画从来都是一百两银子一幅的可世事变化太快了现在竟然卖不出去了。”

说着将画展开,自己看了一遍,双手一使劲,画扯成两半,还想再扯,上官雨抻手夺了过来,说:“你回望江楼吧。”

方河问:“你在何处?”

上官雨说:“我在船上。”

说完拿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