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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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官玉突然吐了一口痰在那汉子脸上,那汉子反应也不慢,松开手,再一拳打过去,击中上官玉的小腹,将他击飞。这一拳,让上官玉全身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晓晓大叫了一声,那汉子拉了她便走。大叫声引来了别的人,第一个跑来的是杨柳。她几步过来,见上官玉脸上酱紫,一探鼻孔,已没有气息了,她起身便跑开了,一会儿将道人叫来。道人翻看了上官玉的眼皮摸了碰身口,将他托起来,道:“一口气背过去。”

一掌拍在上官玉背上,一口黑血直吐出来,接着躯壳便往旁边一歪。杨柳扶住他。道人叹道:“气息大乱,就算救活,恐怕也是废人一个。”

杨柳伤心的道:“二庄主为什么下那重的手?”

道人道:“我们先不道那些,将他抬回去再道。”

将上官玉抬到榻上,一时之间,他全身红肿,嘴中不停的惨叫。道人道:“我看没救了,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杨柳道:“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我要去找六庄主论理。”

道人拉住她道:“六庄主对我们很有意见,你被选出来而他女儿没被选中--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杨柳道:“可我们的一切计划,我们的心血都没有了。”

道人道:“我们的一切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努力。”

杨柳道:“我知道。可他--”她独自回屋,道人也终究没有给上官玉一个痛快,又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便离开了,让他自生自灭。杨柳心中一真闷闷的,到半夜时,她有些不甘心,爬起来,去上官房中一看,上官玉已不在榻上了,她急忙去叫道人:“叔叔,上官玉他不见了。”

道人忙赶去一看,榻上果真没有了上官玉。杨柳问:“难道是他骗我们,装死跑了?”

道人道:“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是有人将他救走了。”

杨柳问:“救得活吗?”

道人道:“多半没戏,就算救活,也成了废人一个,有什么用?问题是谁救了他,我们立刻去见其他六位庄主。”

一会儿,哨声响起,急,短,每七下为一拍,一连吹了三回。道人吹完哨,先到大厅中等着。按序而排,他坐在第三张椅子上。一会儿绿续进来六人,依次坐下,伤上官玉的汉子坐在第二位。这些人都只有一只手臂,除了道人,但他那只手是假的。还有一个,是抓可儿的白衣人,坐在第四位。坐在头位的不用问,一定是大庄主了,他问:“谁吹的哨子?”

道人道:“是我,上官玉本是要死之人,想必大家都有知道,但现在却不见了,很奇怪。”

大庄主问:“你怀疑是我们七位中的一位弄走他了?难道不是他将死自己逃走了?”

道人道:“这要问二庄主了,人了可不可能自己逃走?”

二庄主不答。大庄主问:“如何能证明我们中有二心之人呢?”

道人道:“其实如果有谁能救得了他,我很高兴,可这样偷偷的干就不太好了,我们在这儿等上一等,巧儿已经去查了,她是大家选取出来的,我想大家不会信不过她吧。”

五庄主问:“要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那怎么办?”

道人道:“那问题可就大了,有人从我们这儿把人救走,我们竟然没发觉,这山庄,那就很不安全了。”

排在最末的七庄主道:“也许袁熙可以。霸天也可能。”

五庄主道:“袁熙可能,霸天不可能。”

大庄主道:“明天我们去查一查袁熙,谁去呢?”

二庄主道:“我去,现在就去。”

道完就站起身来,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二庄主便离去了。其余的六人坐着谈了一下江湖局势,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道人道:“打饶了大家一晚,很抱歉。我希望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散去,道人回来,杨柳正等着他,见他回来,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外人干的不成?”

道人道:“道不准,我们七人之中,心怀异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忙了整夜,也该休息一下了。”

上官玉在痛苦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埋在沙中,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药味,全身发痛,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眼前一片昏暗。他想喊,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想挣扎一下,可觉得全身似乎不是自己的,不能动弹半分。此时,他只有一种感觉--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有痛,才让他感觉到这躯壳还是他的,只有痛,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他陷入一个无边的痛苦之中,总算有人来了,来人倒了些不知什么东西在沙中,一会儿,他感觉有凉意过来,微微好受一些。这人看了上官玉一会儿便离开了。不知醒过来又昏过去几时回,他学得肚子有些饿了,而且觉得现在比刚开始痛得稍好一点,能叫能动了,便试着从沙中爬出来,发觉自己全身什么也没穿,忙问:“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应他。他将手从沙中弄出来,但却已再无力爬出半分。他又喊了两声,一会儿,有人进来问:“你可以出来吗?”

上官玉道:“我饿了。”

那人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出来,道:“随我来,将身上的泥沙洗一下。”

上官玉跟了那人进入另一个房间,里面有澡盆,他爬进去,一见了水,全身又痛起来。他这才发现全身的皮已掉了一层。伤痛了一会儿,草草的洗耳恭听了一下,找到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这才出来,桌上已有饭菜弄好,他先吃,吃饱之后,那人进来,坐在上官玉对面。上官玉抬头看了那人。竟是杨柳山庄的五庄主,只不过上官玉并不认识,便问:“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上官玉。”

那人道:“我叫沈山。”

上官玉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如何救我的?”

沈山问:“你的功力还在吧。”

上官玉道:“好象还在,这是什么地方?”

沈山道:“你最好不要知道,你现在知道是很危险的,而且,你现在经脉很弱,受的伤还没有好。”

上官玉问:“那怎么办?”

沈山道:“你至少要象刚才那样在沙中埋一段日子,不然你一运功,经脉便会破烈而死。”

上官玉问:“要多久才能好?”

沈山道:“也许半年,也许十年,这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小,也许时间短些,但你不小心的话,全身残废不道,我花大力气救你的性命也白废了。”

上官玉有些害怕,道:“那你还是将我埋在沙中吧。”

沈山道:“每天夜里,我将你埋在沙中,到第二天早上再将你弄出来,而这整夜便是你练功的大好时间。白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不然你死了我也不管。”

上官玉忙道:“我听你的就行了。”

于是,每天晚上,上官玉便被埋在沙中,早上出来。不知不觉,秋去冬来,天气转冷,他有些受不了,而且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不想再埋在沙中,可沈山却不干,守着他,不让他出来。他苦得直喊叫,可没有人理他。沈山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没感觉这大半年来你的功力进步很快吗?”

上官玉道:“我宁可不练了,你让我上来吧,我冷得实在受不了。”

沈山道:“你再叫我泼一桶冷水,明天也不许出来,你冷了可以运功想抗,正好可以练功。你所用的药都是我费尽心血才弄到的,别人我还不让他用呢。”

就这样,他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三年,艰难的三年,他已经有十六岁了,长成一个小伙子,可他并不知道。三年时间,他的功力进步很多,而且觉得伤也已经全好了。在沙中埋着也不再觉得冷了,沈山也不再管他很严了。又是一个冬天。沈山忽然对他道:“你不用再练了。”

上官玉问:“我已经全好了吗?”

沈山道:“我不知道,但可以停几天看一看。而且自己的经脉,你应该感觉得到。你在外面的屋中守着,不要进来。”

上官玉问:“你要干什么?”

沈山道:“我也该练一下功了。”

道着关上门,但一会儿他又出来,道:“你来将我埋在沙中吧。”

上官玉问:“你的经脉也受伤了吗?”

沈山道:“别问那么多,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上官玉不再问,依言将他埋在沙中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便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想看看那沈山在寒沙中怎么样,便轻轻推门进去,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或者房子里太暗了看不清,便将灯点着,这一看,大吃一惊,见沈山四周布满一层雾气,他心道:“这是练什么武功,邪门的很。”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四周的沙在抖动,而且沈山挣扎着,似乎要爬出来。上官玉见了,忙双手按住他,他向上挣,上官玉便往下按,相持的一会儿,沈山用微弱的声音道:“让我上来。”

上官玉道:“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

沈山似乎不再挣扎。上官玉很得意,心道:“让你也吃一点苦头。”

沈山突然大叫一声,上官玉猛觉一股大力传来,他忙运功相抗,但那力道大得出奇,一下子将上官玉震翻在地,而沈山也从沙中冲了出来,样子十分可怕。上官玉大惊,心道:“这回他必定要找我算帐了。”

一爬起来,转身便跑。他在些生活了三年多,可从未出这几间小屋,见有门便闯,过了几道门,一下子出来了。外面月色蒙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乱跑一气,跑了没多远,他发觉这竟然是杨柳山庄,心中更是害怕,尽力搜寻几年前的一丝记忆,没多久便来到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往上跃,这一回跳得得高,翻过墙去,心中一喜,不敢停留半分,飞快的向前跑,一口穿过小镇,回头看时,没有发觉有人跟来,这才停下休息一下。此是正是冬日的子夜,寒星点点。大地静寂。刚才跑起来没感觉,现在有些冷。他只穿一件单衣,双光着脚,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冻得不行,又沿着大道向前走。这样一直走到天亮,但一时路上并没有行人,太阳也没有出来。而他走了整夜,也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一个地方坐下,看自己的打扮,衣服又旧又脏,头发乱成一团。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他现在的样子,比叫化子还不如。他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去。“回家吗?”

他问自己,“好多年都没看到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爹是不想见的,他见我这个样子,不骂我一顿才怪。可是,家呢?家在什么地方?也许望江楼很有名,别人知道。”

他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挑柴的老汉过来,他忙上前问:“老爹,请问,望江楼怎么走?”

老汉摇摇头道:“没听道过。”

上官玉大失所望,心道这人真没见识,连那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往前走着,一会儿,又遇到一个过路人,问了,也道不知道。他没有办法,又不敢返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也没走多少路,肚中空空,虽道太阳出来了,但衣服却实太穿少了,还是很冷。快到中午时,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赶过来,他忙上前拦住。车夫问:“你要干什么?”

上官玉道:“我又饿又冷,你载我一程吧。”

车夫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与车夫交谈才知,前面是一座古城,而车夫又将他带的干粮与上官玉分享,让上官玉感动不已。天色快晚时,进了古城。上官玉千恩万谢,这才下车走了。他一个人在城中走了没多久,发现这儿有不少的乞丐。他听道过丐帮,而且刘能便是丐帮中的弟子,于是上前去招乎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赏我件衣服穿穿?还有鞋子。”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从来都只有他们向别人乞讨的,那有别人向他们乞讨的?其中一个似打头的问:“处地来的?见过我们地头没有?”

上官玉不知何为地头,便摇摇头。领头的道:“你大概是外地来的乞丐,新到本地,要见一见我们地头,这样才能在此地行乞。”

上官玉摇摇头道:“我不是乞丐,只不过一时没钱而已。”

领头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几个人,他们都笑了。领头的道:“你怎么不懂这里的规矩,不是丐帮弟子,不能在这儿乞讨。”

上官玉从没听道过有这种规矩,便道:“可我现在又饿又冷,那怎么办?”

领头的道:“你先去见我们地头,地头会帮你的。”

上官玉不想惹事,便点头答应了。有人将他领到一间破屋中,里面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地上坐着一个人,问:“新来的?”

上官玉点点头,道:“我想要点吃的,还有穿插的。”

地上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要住多久?我必须问清楚才能帮你。”

上官玉忍无可忍,一转身便离去,身后两个乞丐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

上官玉一推两人,往前走。身后一个乞丐一把逮住他,他一扭过手来,不想把那人手弄折了,那乞丐大叫起来。上官玉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便有五六个乞丐将他拦住,还有地上坐着的一个也站起身来,道:“力气还不小,折了我兄弟的手。”

上官玉四处看了看,道:“让开吧,我要走了。”

地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道着便上前动手。上官玉见他一拳击来,他忙用手一挡,谁知力道又是过重,一下也将其手臂打折,地头惨叫。没人再敢拦他。上官玉想趁天未黑多讫讨几家,能讨上一两件衣服,可是他一连走了七八家,都是空手而回,而他又实在冷得厉害,心道:“讨不到,只有偷了。”

他目光四顾,猛然发现上官二字,心中大喜,这正是一间客栈,他在四处看了看,转到客栈后面,趁无人时翻了进去。找了一间房,在里面乱翻,发现有衣服便穿在身上,还有鞋子。一时觉得身上缓和多了。正在凶打算出去时,听到有脚步声,一时无处躲含,便贴到榻底下去。门开了,有人进来。上官玉想:“是个女的,女人最是心细,一定会发现我的。”

他忽然感觉那人脚步很轻,发觉有些不对头,对方似在寻找着什么,“小偷,也是小偷。”

他想喊,却又记起自己也是来偷东西的,忙住了口。接着又进来一人,问:“找到没有,快点。”

这人道:“没有,叔叔还是在门口看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