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山上的小路向云迟云家中走去。
远远地已经看到云家的大门了,云迟迟对离儿和青武道:“你们在这儿等一会,我先过去。”两人应了。
云迟迟全神戒备,走到自家门前,将神识放到最大,在院中探询一番。
没有什么异状。
她轻轻地走进院子中,神识往屋中探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神识中,是青青,这小家伙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云迟迟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才走到院子门口,招手呼唤离儿和青武进来。
她放松下来,细细打量自己的家,一年多没回来,家中还是老样子,院子中铺的青石板洗得干干净净,迈进家门,家中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打扫得整洁异常,一尘不染。
床上放着以前用过的被子。青青正蜷缩在被子上睡得正香,见她们进来,抬头看了看她们,又将头埋进翅膀里睡了。
联想到父母墓前的花束,云迟迟心中已经肯定:羽哥一直在帮我打扫屋子!羽哥,你还好吗?云迟迟想到正羽,心中一动,全力运起魅惑之眼向屋中看去:眼前出现了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正拿了抹布,将屋中家俱擦得干干净净,又去院子中扫地。
云迟迟认得这个人正是云府中的二管家,雷贵。
她心中一凛:为什么是雷贵?难道羽哥出了什么事?
随即又强自宽解:也许是路太远了,羽哥自己懒得来呢?
云迟迟尽力往好的方向去想,但心中栗栗,望着窗外的月色,恨不得现在就去云府中探望一下。
只是看到离儿与青武疲惫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他们跟着自己受累。又不能扔下朋友们自己去云府,只得盼着天快些亮起来。
回头望去,离儿嘴角边挂着一抹微笑,挨着青青已经睡熟了。
青武伏在桌上,双手支颐,似睡非睡,上下眼皮也在打架。
云迟迟却是全无睡意,心中只是转着一个念头:羽哥,你还好吗?
她在屋中再也坐不住,起身到院子中,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
月光照在院中的青石板上,院子里如同蓄着一池清水,云迟迟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天际露出了一线曙光,天快亮了。
几只早起的鸟儿聚在院外的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青青把小脑袋从翅膀里伸了出来,一时间显然还不太明白是在哪儿。她看了看四周,看到云迟迟在窗前坐着,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小家伙抖了抖羽毛,先去身边离儿的头发上刨了几下,把离儿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这才飞到桌上,大概是怕吵醒了青武,离青武远远地小心站好了,歪着头打量云迟迟。
云迟迟不禁失笑:也不知为什么,青青总喜欢跟离儿捣蛋,偏偏离儿也是个伶牙利齿的,不似其它人一般宠着她,让着她,两人之间经常互相恶作剧,斗斗口,倒给大伙平添了许多乐趣。
云迟迟做了个手势,青青飞到她肩上落下,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向父母的坟前走去。
青青在她耳边小声道:“又突破了?”
云迟迟讶道:“咦?你怎么知道?”
青青高高地昂起了头,不屑于回答她这弱智的问题。
来到墓前,云迟迟发动魅惑之眼看去:
昨天没有人来……
再往前一天,雷贵将墓前干枯了的花儿取下,换上了一束鲜花。
云迟迟带着青青默默地回到家中,青武和离儿都已经醒来了。
离儿正在院子中梳理头发,青武打了水正在洗脸。
几人洗漱完毕,去迟父迟母墓前磕了头,一同下山,往离城中走去。
青青似乎已经知道云迟迟要去哪里,抢在头里飞了出去。
云迟迟等三人走到云府后花园,青青已经在两人上次站着的街角那儿等着了。
青青见云迟迟和离儿过来,叫道:“没有,没有,那个屋子里没有人!”
云迟迟心中一沉,正羽究竟怎么了?
她不敢多想,也顾不得会不会连累离轩远,带了离儿和青武向云府前门走去。
云迟迟正在考虑怎么才能进去,却遇到从府里出来的雷富,雷富看到三个少年男女站在门口,衣着虽然不甚华丽,却也干净整洁,随口问了一句:“几位有什么事吗?”
云迟迟的声音都在颤抖:“请问正羽在吗?”
云迟迟的声音都在颤抖:“请问正羽在吗?”
雷富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青武和离儿,最后盯着青武肩上的青青看了看,才回答道:“少爷去梅尼坚帝国读书去了。”
云迟迟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失落,欢喜的是正羽没事,没有受到自己的连累;失落的是这一次见不到他了……
雷富看到她不再说话,抬脚正欲走开,雷动天从府中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青青,他心中讶异:“这似乎是传说中的青乌?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少年,其中那面容憨厚的少年,肩上落着一只青乌,身后背着一把双手大剑,剑鞘上镶着一粒晶莹的红宝石,看起来显然不是凡品。
另一个女孩子极为美貌,虽然年幼,但却有一种高华贵重的气质,一看而知非富即贵,她的视线落在女孩的束发金环上,扫了一眼便即移开:这束发金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显地添加了稀有金属打造,价值不菲。
她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少女的身上: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蓝发蓝眼,面目依稀有些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
两年来云迟迟个子长高了不少,见识也增加了许多,身长玉立,那双清透凤目纤尘不染,顾盼间横波流转,再不是以前那个青涩少女。
云迟迟最主要的特征就是黑色的眼睛,她眼中现在还戴着美瞳,瞳孔变成了蓝色,离轩远没认出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云迟迟见离轩远盯着自己看,想到那杀父的仇人此刻也未必就在跟前,而且离伯伯毕竟是一城之主,未必就会受自己连累。
她考虑再三,还是上前施礼,道:“离伯伯,我是云迟迟。”
离轩远惊道:“原来是迟儿?那你的眼睛?”
云迟迟道:“师父担心我被仇家认了出来,帮我改变了眼睛的颜色。”
离轩远道:“怪不得伯伯看着你眼熟,却认不出来呢,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快请进。”
说着侧身让开大门,伸手引三人进门。一边吩咐雷富:“赶快吩咐厨房开一桌饭,多备本地特产,迟儿一年多没回来了,定然想吃家乡的菜。哈哈!”
笑声中,离轩远携了云迟迟的手,带着三个少年走进云府。
几人在客厅中分宾主坐下,雷富亲自奉上香茶点心,离轩远一边用茶盏的盖子拨着水面的茶叶,一边笑问道:“迟儿这些日子在哪儿呢?当日你一去无音讯,老夫可记挂得很哪!”
云迟迟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恭敬道:“有劳伯伯记挂,晚辈一直是在师父跟前,半年前才到洛克学院去学习。”
云迟迟心想:我被人掳走的事情也不必提起,免得离伯伯担忧。
“哦?你师父是?”
“师父他老人家是世外之人,极少踏足人间。”
离轩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从青武和离儿身上掠过,问道:“那迟儿这次回来是?”
云迟迟道:“晚辈回来为父母扫墓,他俩是晚辈的朋友,陪同晚辈回来的。”
离轩远不安道:“也怪我治理不周,治下出了这样的事情,都快两年了,也没捉到这杀人的嫌犯。贤侄可有了些眉目吗?”
云迟迟黯然道:“没有,只知道她至少是木系元素师八阶以上。”
这个推论却是云迟迟和离儿林杰等接触得多了,对木系元素诀有了一定的了解,离儿爷爷给她的魅惑之眼中对木素元素诀也颇有涉及。这才知道,当日捆住她的那麻妖藤,至少也要木系元素师八阶才能驱使。
离轩远脸上笑得更是慈详:“贤侄这一次回来多住些日子,雷富以前给你备下的屋子,你还没有来住过呢!”
云迟迟站起身来,走到离轩远面前躬身施礼:“谢谢离伯伯,我们待会就要回师门去了。离伯伯安排人为我父母扫墓,晚辈万分感激!”
离轩远笑道:“应当的应当的,羽儿是你的好朋友,你不在跟前,我们理当为你分忧。”
雷富在旁边看着离轩远的神色,笑着插嘴:“云小姐有所不知,这事情小的本来是安排府中小厮去做的,但老爷担心小子们毛手毛脚的做不好,特意打发了小的兄弟雷贵亲自去的,每隔一天便去一次呢!”
云迟迟心下感动,重新施礼:“伯父厚爱,晚辈何以敢当?”
离轩远冲着雷富挥了挥手,道:“些许小事,说来做什么?不能为迟儿报仇雪恨,我枉为一城之主啊!”
正说着,下人来报,饭菜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