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异界重生之少女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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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毫不顾忌退路

奶奶家的门,外面有锁,里边还有栓,在夜间,即使能试验着用几种力把锁打开,里面的栓也无法一下震断,有两层防护总比一层安全得多。听到奶奶的声音,她真想扑进奶奶的怀里,享受一下亲人呵护的快乐和幸福,把身后的背包拽过来的时候,想到带在身上的三只毒镖,一把宝剑,特别是镖,如果看护不到,姐姐无意之中想看看的话,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又不能过于推脱,显得矫揉造作、故弄玄虚,到是不见更安全,她把给家里带来的水果放在门洞的石阶上,转身离开了。

“奶奶,我给家里带些水果来,我还有事,”她离开家门,用“风飘飞絮”的功夫,运气成束,声音就飘忽不定,时断时续,院外的人无法听到,院里的人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无法判断出她存身之处,她越走越远,声音到是清晰可闻,“请奶奶转告爷爷,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过几天办完了,就回来看大家,也请转告姐姐,我非常想念她,等有空,我一定回来陪姐姐呆几天。”

奶奶开开院门,声音也嘎然而止,无处可寻,奶奶看到石阶上的三种不同颜色,非常特别的果子,小鱼这时候也追了出来,她迷惑的看着奶奶问:“刚才是妹妹吗?她的声音怎么像在院子四周跑着说的?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撩起衣襟,让小鱼帮她把果子放进兜里,沉思着说:“我也奇怪,她离家也没几天,听她说话的意思,也没同你爷爷在一起,可是她什么时候练成的‘飞絮功’,能够把声音从不同的角度传进来,我也只是听说,会这种功夫的人可从没见过,你爷爷的功夫已经出类拔萃了,他能不能用这种功夫还是个问号,你妹妹小小年纪,什么时候练会的呢?”

奶奶重新闩好门,孙女挎着她的胳膊,每当孙女这么亲亲热热的挎着她胳膊的时候,心里总有种惬意、快乐的感觉,有这么一个贴贴乎乎的小姑娘常在跟前撒撒娇,生活就永远充满了幸福和阳光,总有那种老有所靠的安慰。今天她对另一个孙女的突然离去,心里有些茫然和失落,那可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不告而别,这不是那个胆小怕事、心思缜密的小姑娘的个性。按说,前几天小鱼是无缘无故的跟她大闹一场,在无法可想的时候,爷爷把她带到学校去了,她是不是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要说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孩子,上次爷爷带她回来,小鱼还特意送她一把宝剑,她宝贝似的不离手,吃饭的时候还要背在身上,小鱼姐叫得有多亲热,两个人形影不离,好得一个人似的,小孩子,不会有那么多城府,过去的事还记仇,再说,自打那次她走了以后,再也没回家,怎么会有人惹她呢?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孙女跟她说话也没听清,小鱼只有跟奶奶撒娇:“奶奶您想什么哪,连人家的话都不听?”

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问孙女:“你刚跟我说什么来呀?我竟顾想你妹妹的事了,把你这个小淘气给忘了。”

“您呀,整天想妹妹,人家在跟前也不理,好像您就一个亲孙女,我不是您的孙女似的。”小鱼生气的撅起小嘴。

奶奶知道孙女自幼就是这种脾气,说过、闹过,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这儿还一肚子气呢,她已经过来和你撒娇了,闹得你急不得、恼不得,还是得由着她的性子搅。

不出奶奶所料,小鱼生气归生气,可是话不能憋在肚子里,有话就说出来心里才痛快:“我是问您,明明是妹妹回来了,她干嘛连家都不进,又没谁得罪她,她有病呀?”

“你妹妹说她有急事,连家都不进,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奶奶边寻思边说,“她是个安稳的姑娘,没有你这种急三火四的暴躁脾气,如果来得及,她不会连家都不进就往外跑的。”

她们来到屋门口,孙女给奶奶打开门,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明亮的灯光也照得祖孙俩脸上有些绿荧荧的。奶奶把云迟迟带回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绿的鲜艳欲滴,红的透明可爱,黄的金黄透体,见到就让人口舌生津、食欲大增。

小鱼一样拿起一个来,爱不释手,恨不得咬上一口,尝尝味道,才对了心思,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舍不得下口,仿佛这样漂亮的东西吃进肚子里,实在暴殄天物。她把三个漂亮的小东西,在脸上又贴又吻,阵阵馥郁的香甜气息,一个劲的从鼻子钻进大脑里,鼓励她要当机立断,咬上一口,那味道一定诱人。可是理智让她觉得,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容易有毒,如果是那样,就有些冒失,为了解馋而不顾生命危险可得不偿失。强制自己遏制住这种无法抵御的冲动。瞪着天真的大眼看着奶奶问:“这是什么果子呀?这么好看,味道又这么好闻?”

奶奶也拿着两个果子沉思,听到孙女问话,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这种果子别说没吃过,也从来没见过,还是在药书上见过几句简短的记载,还不知是不是。”

“快说是什么东西吧,能不能吃,我可有些等不及了。”小鱼急不可待的催促奶奶。

“这种世上很少能找的到的东西,我也没见过,即使是书上有记载,也像天方夜谭一样,不过是些传闻,谁敢断定就是那种东西。如果像记载那样,这种东西不但无毒,吃了还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有益无害。我拿不很准,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你爷爷,他见多识广,也许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好吧,这种好东西,我只好等到明天再吃了,”小鱼心有不甘的说,“这是鲜东西,不知在妹妹身上带几天了,咱们还要再等一天,味道可是越来越差了。”

“你赶快准备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奶奶当机立断的说,“你妹妹的事情,也得赶紧告诉你爷爷,不知道你爷爷让她找什么东西?你爷爷也有些老糊涂了,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去找,要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去找,这事办得有些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说要去找爷爷,小鱼乐得一蹦大高,赶紧回屋去换衣服,还特意穿上妈妈给她捎来的新棉袍。

出来的时候,奶奶也把厚衣服穿上了,把果子用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装好,外面一点气味也透不出来,还叮嘱孙女:“妹妹带回果子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种果子要好吃,送给人家两个也无所谓,如果有毒,那是害人家,你那个破车嘴要关严点才好。”

“奶奶,您怎么不尊重人,我什么时候破车嘴了?”孙女不满意奶奶的说法。

“好了、好了,我孙女的嘴挺严实的,那这次外出就放心了。”奶奶有些戏谑的口吻对孙女说。

“奶奶,不许你对我这种态度。”小鱼对奶奶取笑她有些不高兴。

“好,好,以后奶奶要尊重孙女的人格,”奶奶笑着说,“我孙女已经长大了,有自尊心了。”

“这才是好奶奶,”小鱼高兴地抱住奶奶的胳膊,祖孙俩有说有笑的走出家门去雇车。村里有车人家不很多,邻居的双鹿车算是最高档的了。她们直奔隔壁而去,奶奶先道了歉,向人家说明有急事,要出趟门。

赶车的小伙子刚结婚,苗条、俊俏的新媳妇出来给她们开的门,听说邻居大娘有急事,急忙催促呆在屋里不愿出来的丈夫:“你这人,没紧没慢的,大娘家有急事,别说你是跑出租的,就是不干这行,庄里庄亲的有急事,也得麻利点送去。”催促过丈夫,又忙着让两位客人进家,犯不着呆在外边喝西北风。

她丈夫出来了,车也现成,说话的功夫,车就来到她们跟前,老太太对新娘子说:“你看,不是急事也不来求你们,这黑更半夜的,打搅你们休息,怪难为情的。”

“开门过日子,谁家没个大事小情的,”小媳妇笑着对她的邻居大娘说,“您老人家有事就来找,这是瞧得着,我们求之不得,再说客气话,就显得生分了。”

老太太没再说客气话,她实在也没有心思跟这个邻居拉些不疼不痒,没要紧的话。同孙女一起上车,信手一挥,把祖孙俩罩了起来,做得潇洒自如,像与人道别一样,挥一下手就完事了。

还在度蜜月的新郎官,满心不想跑这趟差,实在不愿离开姣姣弱弱的小娘子,可是找上门的生意,于情于理都无法推却。黄校长是自己老师,老太太虽然闲居在家,有个大病小灾的也常去麻烦人家,人家还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是自己的老客户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推掉。惟有路上加快一点速度,早些返回来才是正理,反正她们说有急事,赶快一点也是常情。

夜间行车本就显得快,小伙子又在蜜月之中,留下独守空闺的新娘子,在外面多呆一会儿都觉得牵肠挂肚的不好受,自然是心急如焚,催促着他的两匹快鹿高速奔驰。车被风的阻力弄得有些漂浮、颠簸,小伙子“驭车”的本事到是一流的,一路顺利,很快就到达了黄文清他们学校。老太太付了款,又道了扰,小伙子早已急不可待,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打更的老头认识校长夫人,赶紧把她们祖孙俩请进屋里,给她们倒上水,用传声通知校长后道歉的说:“真对不起,我不能领两位进去,这是学校的规定,校长在宣布的时候再三强调,就是他也不例外,对每一位员工都一视同仁。只好请两位少等了,也快,校长这就出来接你们。”

黄夫人没喝水,她没有心情,云迟迟那种反常行为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小鱼第一次到爷爷的学校,处处都透着新鲜,到不在意多等这几分钟。

校长急匆匆的赶来了,他知道老伴很少来找他,怕耽误他的工作,也避免同事们说三道四的,一个当领导的在单位被人议论,对开展工作不利,自己尚且管不了自己,如何去管别人?老伴理解他的处境,知道他的苦衷,不是特急的事从不来打扰他。今天来了,那是有她无法处理的大事。听到传达室的声音以后,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忙赶来。

他向门卫道了谢,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娘俩黑灯瞎火的跑来,有什么急事吗?”

“自然是有急事了,没事谁愿意往你这跑?”老太太毫不客气的说,“好吧,我们到里边去说吧,”老头子急忙接过老伴的话茬。

三个人出了门卫,没走几步小鱼就忍不住了,她不待爷爷奶奶说话就跟爷爷说:“妹妹今晚回来了。”

“云迟迟回来了,她人呢?”老爷子更加焦急的问。

“她没进屋,在大门外把我们娘俩喊出来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我打开门,她早无影无踪了,连面都没见到。”老太太也插嘴了。

“她还给我们留下那么多好看的果子,闻着特别馋人。”小鱼也不想停下她的叙述。

老爷子越听越糊涂了,只好跟老伴说:“你们越说越乱,还是进屋,从头到了的说一遍,我被你们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进屋以后小鱼老实了,她不是不想跟奶奶抢话,而是进了校长的办公室有些新奇,学生对校长总有一种神秘感,即使是祖孙俩,进了学校也不例外。小鱼在爷爷的办公室东瞅瞅、西看看,处处都透着神秘,墙上的字画、柜子里的书,还挂了些学生练功的基本规范,那种氛围,让人看了,不想学都不行。不过她不大喜欢这种地方,学术氛围太浓,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没有自由、没有温馨,没有快乐,人活得岂不太累?奶奶同爷爷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听,也没心思听,反正就是刚刚经过的那一点事,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把自己想表达的内容说完了,再说也没劲,还是让两位絮絮念念的说把,那点破事,刚才经历过了,再听也没劲。

奶奶把云迟迟到家的事,详详细细的跟老头子说了一遍,还恐怕老头整不明白,有些细节又重复两遍,把云迟迟放在家门口的水果都拿出来让老头子看,还问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果子。

老头子一反常态,今天到出奇的安静,不停的把云迟迟带回来的果子反复掂量,放在鼻子边上闻闻那芳香的气味,逗得小鱼也拿起来不停的闻:“这也不是什么果子,馋得人直流口水,你们谁也不放话,一个也不让吃,真急死人了。”

“馋丫头,要是能吃,我们还会挡你吗?”奶奶拦下馋嘴的孙女,“等你爷爷把一些事想通了,自有分晓,还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这有什么难想的,她回来了,不想进家,放下几个果子就走了,就这么简单,还用思前想后的胡猜?”

“小鱼,大人有事你不许瞎打岔,去,再转一会儿,果子要能吃,全喂你这个馋猫都行。”奶奶制止了孙女的胡搅。

小鱼有些不高兴:“谁瞎打岔了?我是提醒你们别忘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边吃边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奶奶刚要说孙女,爷爷像想通了什么难题,放开紧锁的眉头,笑着拦下了老伴:“这是好吃的,没错,这种水果趁着新鲜吃,效果会更好一些,”他看看老伴,“你这个学医的,对药理又很有研究,大概已经猜到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果’,据说吃了它能成仙得道,平地升天,其实它的实际作用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不过它有另外一种功能,对我们练气的人来说到是大有脾益的,它能帮我们清除体内的杂质,清除练功渠道上的障碍,以后再练功,会有个事半功倍的效果,不知她在哪得了这么多,看来她已经吃过了,也知道这种果子好吃,不然也不会给我们送来。”

老头停了停,看看老伴,又看看孙女,接着对孙女说:“这确实是一种好吃的果子,而且是千金难得,这下子我们欠云迟迟的情可就大了。好吧,先不说这些,这是练功人梦寐以求的珍品,是鲜东西,放时间长了效果就会减弱,这些果子除了你爸、你妈、你奶奶我们四人一样一个尝尝鲜以外,其余都是你的,你要一样吃一个,吃完就运功,不然这种好东西可真让你糟践了,等练一个周天后,再出来一种吃一个,然后再去练,直到把这些果子吃净了,才准许你出这个屋,你放心明天我自会给你请假的。”

小鱼伸下舌头,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赶紧吃,她先挑那个鲜红的吃,边吃边说:“香,嗯,真香,”吃完一个,又去拿另一个。

奶奶溺爱的拍了她一巴掌:“慢点吃,这么好东西也不知品品味。”

“噢,这个是甜的,原来它们不是一样味道。”小鱼又发出了一声惊呼。

看着她吃得那么香甜,老两口也食欲大振,老头对老太婆说:“我们也尝尝鲜吧。”他们也开始品尝这种稀有的佳果。

吃到第三种黄色果子的时候小鱼说:“呀!这个有点酸,真是一样一个味道,一口一个境界,真解馋。”

奶奶用手指头点点孙女:“一肚子的馋虫。”

孙女没顾得回答,吃完就乖乖的照爷爷说的进屋去练功。老两口吃完后,老头说:“咱们也练一个周天吧,把水果的功效散发出来,白白糟践了好东西,也对不起云迟迟的一番心意。”

说完老两口也开始练功。他们练功要比孙女顺畅得多,老头先醒了,没多长时间,老太太也醒了。老太婆笑着对老头说:“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种果子真有奇效,我现在感觉有些心清目明的。”

“可能是两种感觉兼而有之吧。”老头说。

老太太说:“不管怎么说,这个丫头的孝心也真让人感动,有好东西,给咱们送来这么多。”

“你还不知道她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呢,”老头接过话题,“她刚一复体,就背上了这个沉重的包袱,要去找一件根本没人知道的暗器,这个暗器本身还有剧毒,还要承担中毒身亡的风险,这件暗器只是传说中才有,我连这个传说都没听说过,要找到它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就算找到了,如何使用也还是个难题。现在听她让你给我带的口信,这种暗器是找到了,也真难为她了,我们祖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没听说过,她愣是大海捞针一样把它找到了,她的信心和毅力就可想而知了。接下来的难题更大,她必须除去一个将要为害人间的毒物,我们又帮不上一点忙,让一个孩子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生死选择,你说有多心疼。”老头说到这停一停,似乎有不尽的心事无法排遣。

老太太对这事自始至终全不知晓,看老头说话的口气这么严重,心里也着慌,急忙问老头:“什么大事呀,让一个刚走进人世的孩子去干?咱们就不能帮她想想办法,减轻一点她的危险?”

“要是能办到,我何尝不想帮她一把?”老头接过老伴的话茬,“具我所知,咱们这个世界没一个人能帮上她忙的,一些细节还不到说的时候,多一个替她担忧的人,也于事无补,不是徒增烦恼吗?”

“既然帮不上忙,不说也好。”老伴颇有同感,“怎么会出这种事?合着世上倒霉的事都被咱们孙女摊上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世的,大约天生就是来咱们这个世上消灾解难的。”老头说,“我心急如焚,现在就出去找找她,你留在这陪小鱼吧,我带几个鲜果给小鱼他父亲妈妈送去,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云迟迟,等小鱼醒了,让她再吃三个果子,然后继续练功,直到把这些果子吃净为止。”

“好吧,你去碰碰也好,万一能找到孙女,千万想法帮她一把,跟前有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帮她出出主意也好。”

老头的心思都在云迟迟身上,没心思再跟老太婆多罗索,带上应用的东西,老伴又找了件披风给他披上:“年纪不饶人,这么大的岁数了,多注意点身体好,熟透的瓜,不禁折腾了。”

老头对老伴的关怀颇不以为然:“看是的,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几天呢。”

“那也要注意身体,”老伴不放过任何关注老头身体的机会,“你要为全家负责,要是你有个好歹的,别人还怎么生活,没有全局观念。”

“好,好,今后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别让人牵肠挂肚的惦念你,找到云迟迟,不管能不能帮上忙,都要尽快捎个信回来,知道吗?我们娘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行,我会尽快给你们信的。”黄校长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四野茫茫,天阴的蝎虎,一点星光都没有,老校长不想麻烦别人,只好自己走了。驾车是现代时髦,老校长不但会,还相当熟练,现在的官儿,那个不是驾着车四处乱窜,他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不想失了身份,学校规定不许非驾驶人员开公车,就要率先垂范,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去动,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先要做到,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赶路是累一些,从另一角度说,还可以活动一下筋骨,增强一些体力,练一下轻易得不到锻炼的轻功,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他带上给儿子和儿媳的果子,走进静荡荡的旷野。

没人能看得见的时候,就快速奔驰起来,路上柔软的小草已经不那么绿了,有不少干枯的黄叶,可是没完全失去生机,整体上还是绿色的。经过多年的试验,把草培育得生命力极强,即使在皑皑白雪中,也能露出些绿色生机,显示出生命的活力。树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一些针叶林还是绿色以外,阔叶林变得一片枯黄,落叶无声,北风中的落叶让人有种悲凉的感觉。人老了,对这种萧萧落木,一片苍凉显得非常敏感,黄校长也不例外。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想这些事,更牵挂着从他身边走出去的孩子,按说他惟独不缺孩子,他的校园里那么多的孩子,每个孩子在他心里都占据一定的位置,不过这个让他牵挂的孩子在他心里的位置显得格外重些,好些时候比小鱼还让他牵挂得多,这是他经过无数心血抢救过来的生命,所以格外珍视。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受了那么多痛苦,没享受一天该属于她的幸福,就去完成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冒着生命的危险,九死一生的出外去闯,难免不让人牵肠挂肚的。

想归想,云迟迟干的是正事,也无法拦挡,自己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有劲使不上,别提心里多别扭了。他来到一个岔道口的地方停了一下,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好。想了想,觉得去儿子包村的地方更方便些,儿子在外,黑更半夜的去闯他们家,儿子不说什么,儿媳妇也怪这个当公公的疯疯癫癫的,就为送果子,深更半夜的闹得人家安稳觉都睡不上。再说云迟迟曾到宋窝铺去过,万一在那里碰到她,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通这一点,就毫不犹豫的去宋窝铺。去那里路途虽然不很近,不过对于一个轻功高手来说,也不过是吃顿饭的功夫。老校长心中有事,赶得急,一杯热茶的功夫,就到了宋窝铺。村落不大,又不能逐家逐户的去敲门,打扰人家的清梦,这里到不是难事,人们已经习惯了夜间叫人的方式,就是运气成束,喊着要找人的名字,逐户扫一遍,只要人在这儿,听到后会出来的。这是大家公认的方式,打扰一下也没关系。老人用了这种即传统又实用的方法。他喊了两声,他儿子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见到是老爹,黄思雨有些发愣,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慌慌张张的问:“爸,您怎么来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家没什么事,我来是给你带几个稀世珍品来,这种果子,对咱们练武人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东西,我怕失效,尽早给你们,你要是能抽出功夫给你媳妇送去两个,吃完后赶紧用功,必有奇效。”老人拿出六个果子来,三种颜色一样两个,递给儿子,儿子接过来,有种甜甜的幸福感。他说要跟带队的说一声就往回赶。老人又留住他问:“这几天云迟迟又到你这来过吗?”

“没有,那次从我这走了后就没来过。”

“那次她是从那条路上走的?”

“噢,就从左边那条路走的,还没到山根她就不让我送了,肯定是上山了,至于从那条路上的,我可闹不清了。”儿子迷惑的望着老爹,不知这个小姑娘又出了什么事,他欲言又止,老爹为什么如此牵挂这个无亲无故的孩子。老爹似乎看懂了儿子的表情,不大自然的说:“没事,我是随便问问。”那失望的表情明明让人看出了欲盖弥彰的心态。可是儿子不便深问,跟老爹打声招呼就回去请假,老爹也向儿子刚才所指的方向快速冲去。那速度快得惊人,一闪即失,简直不像一个老人,到像一个身轻体健的小伙子。

事实上黄思雨不知道,云迟迟刚刚从这里离开不久,她是悄悄来的,悄悄进了他们房东的院,隔门喊醒了他们女房东,递给她几个果子后,悄然离去了。

老校长来到一个山岗上,茫茫四野,不知往什么地方去找。这些年,除了学校就是家,很少到外边看看,年轻的时候游历过的地方,现在都变得如此陌生,他到像是一个无端的侵入者,山石草木都瞪着眼看他,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出敌意来。都说与大自然交朋友,可是,这黑更半夜的来到大自然之中,神秘中总带一些恐怖,儿童时是这样,老了这种感觉也无法消失,这大约就是人的弱点,想象力丰富,七情六欲总在大脑里转,怕什么它偏来什么,无法抵御随时都会产生的恐惧感。想归想,他心有急事,顾不得那么多想法,站在树上打个愣的功夫,略微想了一下该去的方向,觉得向偏僻的深山里找会更好些,走的时候跟学校打了招呼,为小鱼请假的事也叮嘱儿子代办了,过两天才回去也不会误事,这几天事又不多,就是不请假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何况还跟单位人说了,也没什么可牵挂的,总要找出结果来才好,半途而废不是他的个性。

老校长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要到深山老林里四处乱撞,让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是个老疯子呢。不管别人怎么说,凭着良心或责任也必须找到云迟迟,何况还有一份亲情的牵挂,他已经把云迟迟同小鱼一样当作自己的孙女了。出来找孙女就是但点风险也是应该的。他完全凭着直觉一个劲的往深山密林里冲去。转了大半夜,一无所获他有些灰心,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闯,会有什么结果?不轻言放弃,好歹也要把自己这两天的时间用完,不过是尽人力以看天意了。“有志者事竟成”,竟变成了一个多么美妙的奢望。

天放亮了,东方的鱼肚白也让人精神一振,虽然还有些阴沉,那厚厚的云层让人有些压抑,阴冷的北风让人心里不舒服,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新一天的来临,新一天给人带来了兴奋和希冀。他背向曙光——那微弱的曙光,毕竟光亮给他带来一些信心,支持他坚持不懈的找下去。

走得匆忙,他不但没带吃的,就连一口解渴的清水也没带出来。在新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疲劳一扫而空,饥渴全未当一回事。行进的速度比夜间快了不少,夜间要用“虚室成明”的功夫,轻功也或多或少的受些影响,现在一门心思用在轻功上,速度加快不少。

一路追下去,茫茫林海,苍苍大地,一无变化,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夜间出发的地方,又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不禁又渴又饿,眼皮也有了粘合力,粘上就不愿分开。决定先出山,找点吃得东西,稍事休息,恢复些体力再找要好得多。他又回到了儿子的住地,儿子已经从家里回来了,他让儿子给找些吃的,又喝足水,儿子从房东那儿给他端来热喷喷的烤饼,他们不知道他是特意出来找云迟迟的,他不肯说,他们也没提及小姑娘曾经来过的事,老人就着开水吃个饱,在儿子的床上打坐,功行一个周天下来,不但恢复了体力,困倦也一扫而空,又变得精神奕奕了。

他站起来,见儿子还在办公桌边借台灯光看书。听见动静,儿子抬起头来,疑惑的打量着有些失常的老爹,一定遇到了什么大事,很可能就与那个神秘的侄女有关,老爹守口如瓶,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自己想为老人家分担一些忧愁,也苦于不知底细而无能为力。

老爹看懂了儿子的目光,父子连心,很多事情不说也能弄懂对方想些什么,就笑着对儿子说:“我的事你帮不上忙,也用不着你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的同事要打听,你就说我在找一个私自出走的学生,这样总算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黄思雨没说啥,知道老爹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事,是不会给透一丝口风的,而且一定事关重大,不然老爹不会亲自出马,知道老爹不会在这里多呆,就把给父亲准备吃喝的一个挎包交给父亲,叮嘱父亲一切要多加小心,把父亲送到村外,看着父亲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老校长又回到了四野茫茫、暗无天日的林海之中,面对一个毫无头绪的寻找,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似乎信心到多一些,他没有沿着昨天的路走,直觉告诉他,昨天走过的地方,今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昨天是迂回,今天就直进,总要在这里探个结果才好。就怕这孩子也睡了,像正常人一样,日出而做,日没而息,那就没法去找她了。茫无头绪,还要锲而不舍,人吗,总要有点精神,不能见硬就卷,那样太没骨气,也不会成就什么大事。一路下去,也不知走了多远,当他来到一片树林边缘的时候,突然听到左边有打斗和呵斥声,这不仅让他心里一动,直觉告诉他,大概与云迟迟有关。他加快了速度,脚步也越加轻巧了。转向左边不远,果然见到一帮打斗的黑影。观察一下地形,见打斗的前方正好有一块大石,可以遮挡住他的身形,就毫不犹豫的跳下树梢。

他轻轻巧巧的几个起落,穿过几百米的蒿草丛,来到大石后面,借着石头的遮蔽,探头向打斗场看去。虽然月色朦胧,他用“虚室成明”的功夫,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几个使鸭嘴锄的人,围着一个孩子拼斗。那个小孩单单弱弱的,一定是女孩,视线被几个大汉挡住,看不太清面孔,但他断定那一定就是云迟迟。

围着孩子的是八个体形粗壮的汉子,看着傻大憨粗的,动起来可是身灵体便,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几个汉子的武器,竟然是一种下田劳动的工具“鸭嘴锄”,黑黢黢的闪着亮光,看来是精钢所铸。几个家伙动作整齐划一,心灵默契,像是长期训练培养出来的。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一个用左手,身边的同伴必定是用右手,左手的空隙被右手弥补,右手用锄的进攻,左手的几个防守,左手进攻的时候,右手的防守,左右逢源,滴水不漏,有力地防守也保证了进攻的人放得开手脚,招式又狠又辣,毫不顾忌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