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树爷爷,”云迟迟说。
在黄文清听来,就是一阵尖利的小风,呼、呼的向大树吹去。而老树也回答她呼、呼,粗哑、低沉的声音。
“我看不出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我能确定你不是站在我跟前的这位老先生,对吗?”
“是的,老爷爷,我寄身体里,我大约就是您说的爆影决吧。我曾经听到我刚刚故去的父亲说过。”父亲说他在找到我的一刹那,曾经用我现在寄身的‘爆影决’去够一颗成型的护盾,当时雷声大作,结果护盾上的一些汁液全流进妈妈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炸雷,父亲也被震昏过去,等他醒来,已经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和原始森林了,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丑陋、荒凉的地方,然后我也在妈妈身体里活过来。那时我身体弱得除了能喝点水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就是听别人说话也没精力听,我现在住在黄爷爷家,他们给我很多好东西吃,我觉得有力气与人交流了。”
“没错,你就是我们要找的爆影决,因为你的灵魂得到了千年护盾的精华——芝液的滋润,又突然被雷电冲击,你和你的母体吸收了大量雷电的能量,你也在这种能量振荡下复苏了。”
“谢谢老爷爷告诉我是如何重生的,可是父亲是用生命的代价找到我的,他刚找到我,我就失去了最疼爱我的人。我真的很悲痛……”
“噢,是的,是的,谁失去了最亲爱的人都很悲痛,何况你的生活还不能自理,可是,孩子,自你重生时起,就背上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你要为天下苍生着想,你就不能活在自怨自艾、痛不欲生之中,你要振作起来,你父亲是一个真诚、善良、勇敢的人,你要为他感到骄傲才是。”
“谢谢老爷爷的教诲,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人的。老爷爷,我们还是说说您刚才说的,阴果之事吧。”
“人老话多,真是不假,见到爆影决我一高兴,把正事都忘了。现在时辰还稍早,这枚阴果,在至阳之时摘下来,效果最佳。不过你黄爷爷要是带你上去,别摘果子,直接剖开果壳,你快速把果肉吃下更好,这样你很快就能脱离母体了。等时辰到了,我就告诉你到哪去摘果子,果壳你最好也摘下留着,将来也许还有用处。”
“谢谢老爷爷的指点。”
“你也不必谢我,我还有一事请你黄爷爷帮忙。”
“您尽管说吧,我一定求爷爷帮您就是。”
“在二三百年前,有一个捉狭鬼,他知识渊博,武功盖世,不知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把我的第三跟骨头节剖开,剔除一些肉来,强硬的给我塞进一个生漆筒子。现在漆已经开始剥落,腐蚀我的肉体,我感到非常疼痛,往往搅得我彻夜难眠。你黄爷爷要是能帮我把那个筒子取出来,再把里面的烂肉刮干净,我就感激不尽了。”
云迟迟转述了老树的请求,这在乐于助人的黄先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帮助别人,他历来是竭尽全力,从不推三阻四的。他带着云迟迟,聚气凝力,身体就冉冉的往上升,有老树的指点,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患处。
那里的树皮已经长严,不过四周还有一圈细细的疤痕。他沿疤痕把树皮剖开,把那个漆盒拿出来,放进衣袋里,用手在树洞里转了一圈,里面的腐烂肉就被清理干净,然后又把树皮放回原处。
老树去了心腹之患,虽然疼痛,到也还挺得住。
云迟迟和黄爷爷一起回到地面的后,老树让她代谢她黄爷爷的治病之德。
云迟迟向爷爷转述了老树的谢意,黄爷爷笑着对云迟迟说:“你跟老树说,我们族人死后的阴魂,全都在他的荫蔽下升天的,我才是真的要感谢他呢,如果他不存在了,我们可没处再找这么好的墓地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时辰也到了,老树指点云迟迟他们爷俩找到果子,然后又指点他们剖开壳子和吸食果肉的方法,这一切是那么顺利,真是水到渠成,简单快捷。
云迟迟服完阴果,身体里的那种燥热难耐,就消失殆尽,一股阴凉、舒适的气体在全身游走一遍,又返回脏腑,就此不再游动,仿佛是她身体里的食物,就存在她肚子里,供给她足够的养分。她觉得神清体健,大脑也格外的清晰起来。
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当她等这股气体返回脏腑里,不再四处乱窜,才放心的探出头来。
见爷爷在低头看一个本子上的图画,那是一个小人,好像在踢腿弄拳的练武功,那动作有些古怪,一张是山顶,一张是河边,又翻过一张,一面是赤日炎炎,太阳高照,另一面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小姑娘看得莫名其妙,干巴巴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可没小时候看的那些年画、油画、水彩画,花花绿绿的看着有意思,就是连环画故事曲折、情节动人、也让人爱不释手。这些画有些单调、乏味,她不感兴趣,况且偷看人家的东西也不礼貌,就悄悄退回伞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已经暗下来了,月亮躲在山后,悄悄的露出笑脸。黄文清也仿佛突然惊醒过来,把那卷画按原样卷起来,装进漆筒,放进怀里藏好。
“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还有一件大事没有问清楚,真是荒唐,看来见猎心喜、见利忘义,再也不错的。见到这种武功图解,把“丑皮蛇”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忘了,为此造成生灵涂炭,可是罪不容诛。”要把这种事问清楚,也只好叫醒云迟迟。
“刚才那本书把我搞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大事,快去问问老树爷爷,我们这的人都叫他槐树,我觉得这不准确,应该是槐树的一个变种,我们还是叫他老树吧。问问他“丑皮蛇”的事这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