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是局势逼人,但是别让她逮到一丝的机会。想到这儿,云迟迟不禁咬紧了牙关,双眼满是戾气。
可为什么,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解决了的时候,就在她以为一切可以恢复平静的时候,就在她觉得未来会是很美好的时候,就在她觉得期待的能让她满足的一切到的时候,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这样。
十二岁时,爹娘都为她与一名金丹散人联系好了时,却异变突生双双身亡,一群莫名的人上门要债,一切被夺,她与弟弟流浪街头。
她终于有能力供养青青修行时,虽然苦了点,但她不介意。却没想到。巧工坊就这样倒了,待她如子的坊主就这样被人杀了。
报了仇,有真正筑基了,本以为会平静下来却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这几年为了生存,努力工作,努力学习,她在坊里每月拿得灵石不比那些做了几十年的老工人少。可她也付出了很多,很少有休息娱乐的时间,平时也没有朋友,家人也就只有青青了这一个,这世上就青青叫她这一个牵挂的人了。
千万不能出事啊。还有沐哥,还在她家里吗,病情好些了吗,若是还在她家可就危险了。
在未书离开后这些问题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环绕,让她能思考的余地也越来越少。
窗外的风雨仍不见小,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云迟迟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安详,只有浓浓的恐惧与担忧围绕着她,每一声雷响,她都在惊恐,每一声雷响过后,她都在祈祷,这时也只有这个软弱的无力的可谓是自我安慰的行为才是她现在能做的。
不同于之前遇事时的想要变强,想要拥有力量,这一次她是在憎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无所作为,恨自己数次受人要挟,恨自己以为事情过去便是雨过天晴。
若青青有个三长两短,若青青有个好歹,若青青有个不测,青青这是她弟弟啊,她唯一的弟弟,爹娘最后一次离家前,对她的嘱托,就是照顾好弟弟,你这个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现在怎么可以因为她惹上了仇家而害弟弟。
第二天早上,云迟迟听到了门外响起了悠扬的笛音,辗转一夜未眠,她的神情有些疲惫,门上的金光已经消去,是未书刚才解开了阵法。
她推开门一看,果然未书坐在了莲池中,遥望着远方待升的红日,少女依旧一身似血的红衣,巧妙的融入在这连天的莲景里,如诗如画。
一夜暴雨过后,晨起里到是个好天气,清爽不闷热,夹着丝丝的凉气,但看远方那一片的艳红也知道是可个大晴天。
坐在微湿的木栏上,听着笛音她深呼吸几口新鲜的凉气,胸口的郁气也消了不少。
可随即就不爽了起来,未书的心情大慨是很好吧,笛音里那欢快的意蕴,带着磅礴的朝气,这么情绪化的笛音她还是第一次听未书吹,平时都是没什么情感,很干净,纯粹的声音。
这么开心是因为她吧。看来昨天她的表现让这个冰块很是满意。
但这连天的莲花也叫她动容,好美的莲,无论是叶还是花。
碗形的叶,翠绿的,鲜嫩的,许多都中心都蕴着小捧的水珠,叶边滚着水露儿。
花骨朵,挺拔向上,花朵儿,吐露芬芳。少许花儿被暴雨垂落了头,少许花儿被暴雨打得凋零,花瓣儿散落在水面上。
但都好美,朝气,与笛音一样磅礴的朝气。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白天的雨也不曾停过,她本以为这一池子的莲都会残败,但却不想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反而生气十足,有种被洗礼过的勃发。
莲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娇弱,她也不能太弱了,就算是身处逆境,也不能失去了常态,若是未战先退便是真的弱。她得要在最艰苦的环境里获取,最好的条件,努力绝对不可以怯弱,虽然这是一场必定失败的战斗。平常心,平常心……
曲终,每天必备的功课结束,未书踏莲归来。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云迟迟发现这女子的实力绝对的深不可测,她每天坐的,踏的莲叶可不是莲叶桥,而是真正的莲叶。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通过这个早晨的洗礼,云迟迟的精神好了许多,出了那两个因为一夜未睡而生出来的黑眼圈外,可谓是神采奕奕。
她站起来,微微弯了下腰,和善而卑谦的笑道:“未书真人,今天您吹的笛音比往日都欢快不少,想必是受了这连天莲花的感染吧,这莲受了昨日那般的暴风雨今日还是如此的傲然朝气,真不愧是那中通外直,只可远观的花君子。”
未书冷清的看着她,道:“你也比刚来时的满腔浮躁要好多了,不过这不是连天的荷叶,它只有小小的一池荷花。而且况这区区荷花草木岂能动我心,叫我欢快的是你,云迟迟。”
闻言云迟迟再一次被噎住了,饶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什么是她让她很欢快,太能叫人误解了。
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就有些麻烦了。她说莲也是在说自己,是不会轻易被暴风雨折服,是只可远观。用这些话开头多少是接住昨天话里的意思,让未书拿出点诚意出来,别做的太过分。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而未书那个荷花一词,可真是用的太好了,莲花就是荷花,但是荷花比莲花多一个寓意,‘富贵寿和平’。这是告诉她君子莲虽好,可也要和寿才好。点出小小的一池荷花也是告诉她,别把自己估大了。要记住看清现实。
这女人很聪明,平时又总是面无表情,看不透她的内心很难对付啊,伤脑筋啊,她最讨厌动脑了。
算了先绕过这个话题。“真人你别这样说,我是男子倒是不介意,但您可是千金之躯,若是被人听……咕噜。呃,那啥,您,是怎么发现我刚来时很浮躁的啊。”云迟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本来是混过去的,平时这一套对女子最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