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控识术,云迟迟就一头扎了进去。
今天已经是水曜三了,这几天都没开工,坊主虽说过不急,但也不能置之不管啊!不知道是不是神识异变的缘故,他觉得学起来非常容易。
这个功法是一个控制利用,并加强神识的方法。学会后,云迟迟便深深感慨到法术的神奇。他按书上教的控制方法改变了神识的凝聚结构,让之前如水雾般的神识凝结成了一根线。然后再在魂关上用灵力布下了一个奇特的灵力结构后,原本如水般流出的神识,变得如抽丝一般徐徐。还有很多使用神识的细节方法,许多神识使用情况的应对方法,使用神识需要注意的地方,感觉很全面。最让云迟迟好奇的是,附在书最后的三个法术。
一个是攻击法术,魂针。
一个是辅助法术,安魂术。
还有一个是幻术,迷魂术。
但因为是在上工,云迟迟只是扫了几眼,并没有细看。
细而灵活的神识游走在整个云盘里,风灵力是招之及来,凝聚在阵纹里,在褐色的木质上留下青色的纹路,而但青色的线条在在中心内部盘旋一番,划下道道痕迹后,又从另一方回到起点,首尾相连。云盘发出一道青光,风阵法形成时搅动的风灵力,吹起来一股风流,吹干了他手的湿汗,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吹动了他窄袖的薄青衫。
趴在脸盆云盘上喘着粗气,虽说有了控识术的帮助,但这么大的一个云盘还真叫人吃不消啊,但能完成就好,还真是多谢了书瑶姐啊!这下青青修行的灵石有着落了。想到这云迟迟发白的脸上有了些许满足的笑容。
做完这一个后,虽然还没到下工地时间。但云迟迟想着反正神识是回复不过来了,还不如早点回家睡一觉,让第二天精神好些。
免得一天下来,又是腰膝酸软,走路打颤,中午吃饭时他己经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她做了大师傅就不学好了,几天没来,肯定是有了灵石到勾栏里尝甜头去了之类的话语。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晕,可能之后的几年里她都要背着这种非议过了。妈的,什么时候他就真的去一回。尝个鲜。
三个法术里安魂术能安抚人的情绪与动荡的魂魄。魂针是将自身的神识凝集为针,伤害攻击他人的魂魄,迷魂术就是迷惑他人的意识。
因为所余的神识不多,云迟迟就只尝试了一个感觉最用的着的法术。
安魂术,这是三个法术里唯一一个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法术。
手指在空中缓缓虚划,灵力从指尖点点溢出,浮散在空中,但随即便有一丝神识涌来,在灵力消散之前,将它固定紧实结合,巴掌大小的图案渐渐展露轮廓,组成完整的结构,当首尾相连的那一瞬,传出一股奇特的灵力波动,像是春风一样暖暖的抚过。
云迟迟控制那团像水雾一般的能量,让飘向自己,眼睛虽然看不见,但神识清楚的感觉到,一团无形的能量朝自己缓缓,缓缓地移动。
随即云迟迟就觉得无语,这也飘地太慢了点吧,就这一米不到的距离,飘了这么久还在飘。但当能量沁入她头顶时,传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像是重回母亲温暖怀抱一般安详,似乎所有俗事烦恼都不存在,让人只愿在这忘忧流连。
半梦半醒的假寐,半睁半合的眼睛,目光迷离,全身似有力又无力,懒懒地躺着不想动弹,她就在这种忘忧的状态里沉沉地睡去。
月上枝头,端着碗云迟迟还是止不住的打哈欠,被人叫醒的感觉真不好。
“姐,你最近怎么啦,总感觉你没什么精神。”青青试探的问道,书瑶说的事,他想在确定一下。
云迟迟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点道:“没什么,大概是因为最近晚上老是做梦,睡不踏实的原因吧。”
“姐,那天晚上你没回家,到底干什么去了啊。”青青一脸好奇的问道。
干什么去了,昏了一个晚上能干点什么。桃花运有那么好走吗。说到这事云迟迟的表情就不太自然,实话不能对青青说,可这小子老是在那里乱想,骂咧道:“关你什么事啊,小屁孩一个,还管到你姐身上来了啊,找抽啊你。”说完还举手示意,做出打人的样子。
“不问就不问,这么凶干嘛!”青青嘟囔道。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哥,你快点吃,水快烧好了,早点洗澡睡觉。”
一听睡觉,刚消下去的睡意就上涌,云迟迟快速将碗里的饭拔了个干净。
泡在热水中,看着满室的袅袅水气,想起了下午那个安魂术,不禁感慨修行法术的神奇。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而此时青青也找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他从姐姐衣服里翻出的一个小号空药瓶,而后又在床底下一个鼓鼓的滚边刺绣精美药袋。
青青倒出一看,十来个两指宽长的药瓶。正面贴着药名,反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着功效。什么补气补血、养元壮精。功效都是一个滋补身体。
原来是真的,书瑶没有骗他。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上涌。
他拿着药瓶就想找姐姐问个清楚,但步伐迈动,刚走到门口,下午书瑶说过的话,就在他的脑海耳边浮现出来。
“你真的明白他的想法吗?这是他的责任。”
“你的拒绝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默默地接受他,然后奋发图强回报他。这是你的责任。”
“回去做个木匠,带着你哥哥平庸一生碌碌无为,连子女都要贫苦度日。”
像一根根针扎入他的内心,像一道道墙挡住了他前行的脚步。他能说些什么,拒绝这一切。责任,责任,责任。他的责任,姐姐的责任。
青青悄悄的将东西放回原地,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少年的眼眶里,有着什么流不出,却又被自己无声咽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