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也没讨得了好去,四根锋利的爪子被太极齐根削断,此时正不敢置信地将光秃秃的肉掌举在眼前,看了又看:
是真的?面前的小爬虫竟然将自己引以为傲,无坚不摧,貌美如熔岩花的爪子削断了?
爪子断了,老公还会喜欢我吗?
怪兽怒声咆哮,冲了上来!
矮人们这次下来地底,随身携带的都是王国内最好和最锋利的武器。
两只流星锤一前一后向怪兽飞去,怪兽伸爪子拨开一只,流星锤像流星一般砸在另一个矮人的腰间。
怪兽再去拨另一只时,它忘记了自已爪子已断的事实,拨了个空……
流星锤绕着右掌转了一圈,铁链绑住了右前肢,锤头余势未衰,砸在怪兽的脸上。
就像一团棉花落在脸上,怪兽眼睛都没眨一下,理都没理脸上的流星锤,只顾着拨拉缠绕着右前肢的铁链。
矮人们当然不会浪费这大好时机,一把尖嘴锤子,一柄宽面大斧,一根闪着寒光的狼牙棒齐齐向怪兽的两只眼睛招呼。
大家的目光很是犀利呀,都知道怪兽的弱点在哪儿。
四个矮人将怪兽围得水泄不通,云迟迟被甩在外围,一看怪兽的脑袋的上半截都被武器覆盖了,她苦笑一声,长剑刺向怪兽大张的嘴巴。
一剑穿喉!
灼热滚烫的鲜血喷出,淋得几个矮人满头满脸都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被烫起了大片的燎泡。
矮人急退!
怪兽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四周的地面被震得摇了一摇。艳红的鲜血从怪兽的咽喉汩汩流出,落在地面上,冒起一阵红色的烟雾,这鲜血似乎极烫,还有腐蚀性?
云迟迟看向身边的矮人:矮人脸上手上都是大串的燎泡,刚硬的胡须被烫得卷曲了起来。
几个矮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势,铜铃大眼目光炯炯,一丝不敢松懈地盯着前面的怪兽。
手里似乎也没有现成的治疗烫伤的药物,云迟迟想了想,提起水囊先给受伤最重的银磨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
再从容戒中取出几味药材,四下里看了看,也没个合适的捣药家什,算了,口捣吧。
几味又干又硬又苦又涩的药材入口,云迟迟嚼得艰难。
好容易嚼碎了,吐出来正要给银磨敷到脸上,矮人摇着头制止了她的行动,满是燎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云迟迟说:“那谁,你把那整的给俺点。”
云迟迟不明所以,又取出些整的给她。
银磨接过药材,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云迟迟哭笑不得:感情她是嫌俺脏来着!
矮人是所有智慧种族里最实在的种族,留守波尔塔山地底的又是实在人中的实在人。其实银磨也是无意的……
可怜的云迟迟,摸着鼻子站那好一阵儿无话可说。
看看怪兽确实没声息了,其余几个矮人也回过神来,云迟迟帮着几个矮人一一清洗了伤口,这次她可学精了,没再自做多情,将药材分发下去让矮人们自己嚼去吧。
除了铜锤,其它的矮人似乎都不爱说话,默不作声地接过药材嚼了起来。
忙完这些,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火辣辣地疼,一看,手背上都是燎泡,不知什么时候还给蹭破了,血糊拉碴的。
“刚刚我嚼的那点药呢?”云迟迟找了半天,才看到扔在地上的药糊糊,得,还得再嚼一遍……
将怪兽的尸体放入容戒,一行人顶着恐怖的面孔继续前行。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地上的火苔突然增多,探险者们意识到:温度降低了。
果然,空气中有了一丝丝的凉风,似乎还有一丝清甜的湿润的气息?
顺着凉风吹来的方向走去,熔岩河到这里转向右下方的洞穴,而凉风则是从左下方一个阴暗的洞穴吹来的。
地面上的火苔彻底消失了。
右边是耀目的红色,左边是沉沉的似乎要吃人的黑暗。
熔岩河转折的地方流速明显减慢,颜色也变得暗红。
脚下的地面不再烫人,几个人站在岔路口不知何去何从。
云迟迟这次可学乖了,乖乖地站在最后面,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就怕这些几百岁的矮人前辈给她个难堪。
可惜事与愿违……
铜锤说话了:“迟妹妹,你说向哪边?”
看看躲不过了,云迟迟苦笑着走上前来:“铜锤前辈,要不,咱朝着左边走?不是说地底第三层跟地面上没什么两样吗?这个,这风是从左边吹来的,而且很潮湿,左边应当是有大的空间和水源?”
云迟迟心里忐忑不安:矮人们该不会怀疑她避重就轻,专往安全的地方走吧?
几个矮人同时一拍大腿,护手和盔甲相撞发出锵的一声:“对啊,还是迟妹妹聪明!”
铜锤加了一句:“要不说人类最聪明最狡猾呢!”
这个,可以算是夸奖吗?云迟迟心中苦笑。
黑乎乎的坑洞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再也没有火烧火燎的感觉。
地上出现了植物,所有的植物都平伏在地,贴着地面生长,开着大小不一的蓝色花朵,花朵泛着蓝色的荧光。
云迟迟一路走来,将所见到的植物每一种都采集了几株,放入容戒内。这些植物拿回青乌族,估计黑白两位大师一定会喜欢的。
风越来越大了,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洞穴的坡度越来越陡,几乎变成了直上直下。好在地底蜥蜴皮做的靴子抓地力非常强,倒也没有哪个人不小心坐了滑梯。
自从走进岔路口,云迟迟就不顾矮人们的反对,走在最前面。
在黑暗的环境中,她的视力是最好的,所以她坚持走在前面,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发现,如果因为视力的原因而导致这些憨直可爱的矮人有什么损伤,那云迟迟绝不会原谅自己。
前面有一丝微光照了进来,脚下的路突然变得平坦起来。洞穴快到头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面前是一个极大的垂直向下的洞穴,站在这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洞壁,刚才的光就是从下面照上来的。
云迟迟抬头向上看,上面是一个圆形的穹顶,黑乎乎地看不清有多高。
她站在洞穴的边缘向下看去,不由得一阵头晕:洞穴深不见底,有云雾缭绕其中,云雾中似乎还有飞鸟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