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英雄之王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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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橘子园到南校(上)

第一卷暧暧远人村第十一章从橘子园到南校(上)

所谓的橘子园,位于西湖一组村内。那是一大片种植有橘子的丛林,山里人都是称呼橘子叫柑子。

这里的柑子特别多,除去不甜的,没成熟的,剩下的,保证每个都比街上卖的要甜十几倍。

小学生喜欢吃柑子,所以这里也就成了他们的乐园。每到下课、放学、放假以及是要招待同行的小伙伴,他们就会来到这里,在树上摇曳晃荡一番,然后摘几个柑子,便就着这里的浓密绿色,剥开果皮,大块朵颐。

王石在为大家示范如何写好作文的时候,曾经就柑子作过一篇“生动活泼欢快”的文章。虽然小学生写作文根本不要求写多少字数,写得有多好,但是王石确乎当时是在黑板上就这么一书而就,然后让陈子昂大声的朗诵了出来:

一走进果园,放眼望去,一株株橘子树像哨兵一样为果园“站岗”,树上绿油油的叶子中藏着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显得格外鲜明。

令人垂涎三尺的橘子仿佛在向我招手,它会告诉你:“我是个又香又甜、又大又圆的橘子,快来摘我吧﹗”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等片刻,就怀着激动的心情,飞似地向橘子树跑去了。

温柑、蜜橘、冰糖橙、椪柑等香甜水果,漫山遍野,笑傲枝头。

日剥蜜橘一箩筐,不辞长作川中子!

陈子昂今天领着一众小弟前来收获战利品了!

经过与瓜批学校的博弈,南校终于再次夺回了这片原本就属于南校的不可分割的领土。现在,大家应该纷纷对战利品的享用翘首以待,只见陈子昂走在前面,临到快要到橘子园的山头之前,他仿佛看见了扫荡的鬼子,打了个手势,便缓缓的低下身子,往外探头。身后的小伙伴们纷纷效仿,一个个的已经成了身经百战的新四军。

这片橘子园还有真正的主人。

橘子园的主人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鳏夫,祖上曾经是地主。

不知怎的,新中国之后的浩劫按照马一十家喜欢打牌哈麻将的老娘来说,就是胡完牌的重新洗牌,但是这老鳏夫当初居然没有被清洗。

老鳏夫姓周,陈子昂一干南校好汉每每看到他,他都是穿着海蓝色中山装,配着同样是海蓝色的帽子,走路还总是拄着拐杖。

长得倒是非常像日本人,可惜没有那撇小胡子来做神来之笔。经常带着那么一股严肃和冷厉。眉毛特别浓厚,已经漏出了侧面。

从来没见过胡碴子,虽然他长得有一米七八,但是倘若把他的浓厚的眉毛剪去,再把他从来不离身的帽子摘下来,整个相貌看上去倒有一种阴柔之美。况且即便大家都说他年龄有六七十了,甚至有的老婆子嚼舌根的时候说这憨爪爪起码已经上八十了。

但是陈子昂他们看不出来,不仅他们,很多人都看不出来。老鳏夫倒是不常跟人交往,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次元一般,除了偶尔去村公路小卖部买包烟还是是换人帮买,几乎不与外界产生任何交集。

这就像是《百年孤独》里面毒死上校妻子的表妹,在跟上校哥哥夜夜尖叫做爱之后又怨恨他把自己引向了通往地狱的大门,最终行刺了他——虽然有人说是村里人实在想晚上睡个好觉,实在是受不了了暗杀了上校的哥哥,之后便与世隔绝,不与外界通人烟。

但是老鳏夫一眼看过去,你甚至看不到他头上有白头发,也看不见他脸上有多少明显印迹的皱纹。他仿佛就像是一颗鹅卵石,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身上似乎打造不出多少凹痕,而他自己带有的峥嵘却已经被世事给隐去了。

一眼看过去,倒像是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丰碑,或者像是立在河边给人指引方向的雕像。

老鳏夫人虽说神态相貌长得像日本人,不过据西湖二组几个酷爱喝酒的老酒鬼来说——这几个老酒鬼里面就有一个曾经在西湖大坝上见鬼的人,老鳏夫年轻时候倒是靠杀日本人起家的。

这帮酒鬼一起吹牛的时候都像卖宝似的透露着自己熟知或者臆测而来的秘辛,据他们说,老鳏夫曾经当过寡民党,跟着部队去杀过鬼子。有人当时就不乐意了,说这丫的可是地主阶级啊,当初抓壮丁能抓到他头上?吐露秘辛的人当时抽着红梅香烟,当时就不乐意了,从发出质疑的人手里抢过一根红塔山,借着烟屁股点燃以后,又从容的捻了一颗花生米,吃着说,你娃晓得个屁!当初这个莽娃儿是自己主动去参了军,居然没有死掉,这个也是奇怪,当年日本鬼子都是从北方来到,他倒是跟着部队下了南方,回来的时候倒带了一身的伤,哪个晓得跑那里去鬼混了哦?我看倒像是睡觉的时候蚊子咬的!

当时旁边就有人说这小子扯淡了:哪个蚊子嘴巴有啷个毒哦!蚊子可以咬瘸一个腿么?

这人当时反驳说:你晓得啥子,有的蚊子,雄起得很,可以咬破巴掌厚的被子,你盖被子都没有用,但是呢,你要是不盖被子,那就该你遭的!早上起来估计就是红颜白骨,你娃的血肉早就遭喝干了哦!

旁边的人插嘴道:莫扯淡!

这酒鬼说:扯淡我是你老汉儿!你在田里嘛看到的蚂蟥,最多是花花绿绿,乌的麻的,你娃我跟你嗦,有些地方的蚂蟥,比脚盆还大!你要是把它用刀片儿划开,里面还要冒出无千无万条小蚂蟥出来!这是真事,可不是豁你哦!

旁边的人早就不耐烦了:你娃莫牛头不对马脚!讲正事讲正事!

这人回口说:这个指点江山嘛,自然就是这么个指点法子噻!

但是他又继续叙述了:这个老鳏夫嘛,我琢磨当年就是因为是地主,出去从军那就是闲出来的!你娃是《抓壮丁》看多了哦,以为到处都是王保长?回来了,脚也断了一根,虽然人还年轻条件也可以,但是也就没有人来说媒啥的了。毕竟嘛是庄稼人,虽然你家里面家产丰腴,但不是好脚好手毕竟容易坐吃山空,过了几年就没得人去关注这个憨娃儿得了。

但是呢,又过了几年——这酒鬼一根红塔山也扒干了,翻来覆去的找烟,到处翻自己的上下荷包,却就是对自己正面前那根还没有抽完的红梅烟仿佛看不见,有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一包软玉溪丢了过来,这人倒也实在,只抽出了两根,一根放到耳朵上面,一根就地点燃,吞云吐雾了一下下,方才继续讲下去:

后来新四军打了过来,要把这一批人弄来枪毙,就在我们水库的桥上。

大家都说:晓得晓得。

这个老鳏夫本来没得多大事情,来的把总看在他打过日本鬼子的份上,还请了他一根自制烟,那个烟是自己裹得,味道比现在的大得多了。但是呢有个拿笔杆子的人看不过去,后面要拉斗老鳏夫充数,一起枪毙。后面呢?——老酒鬼拿起碗准备抿一口酒。

一个人马上抢过话头:这个我倒是晓得,我老把参儿跟我吹牛的时候摆的,当天晚上呢这群新四军突然发现了外面吵得很,拿起枪跨出去的时候,你猜啷个喽?遇到鬼了!

喝酒的老酒鬼当时被呛了一下,骂了这个抢话头的一句:哪个跟你争嘛?慌个锤子慌个几把!

这时候倒有人打趣曾经在西湖水库大坝上见鬼的那个人,不过那人脸本来就被酒水给激得飞红,倒也看不出本来的脸皮。

后面呢——酒鬼继续说道,后面枪杆子拿出去的时候竟然遇到阴兵借道,你晓得噻!鬼会怕你阳间的枪杆子嘛?那群阴兵倒不像是古代的背着大兜帽的兵勇,个个身上倒有飞机大炮炸过的痕迹,这两群兵晚上摆了大半夜的龙门阵,后面倒仿佛是成了兄弟,天明的时候,不仅是老鳏夫,还有好几个人都被放了,每个人还发了本书,书倒像是草本本,是那帮新四军的人自己做的纸,自己亲笔写的东西。到后面呢,一共只枪毙了六个,一起还埋了,埋在王麻子家后面刺竹林里面的小山头儿。

十年的时候,老鳏夫因为成分不干净,既当过地主又反过革命,要被批斗,到后面却又没有被批斗。同样是姓周的一个好汉告诉陈子昂,说当年翻他家房子找证据的时候,在他家桃屋头挖出一具棺材,棺材里面竟然是一个电视里面经常放的僵尸,有两米长,穿着古代时候的官服,几百年的年份了尸体竟然还是新鲜的!这还不要紧,人家翻看尸体的时候竟然发现尸体的右脚有六根脚趾!这可是不祥之兆!要批斗老鳏夫的人当即就撤下了,所以老鳏夫自己活到了现在,生活还很宽裕。

十几年前,一个跟随领导前来视察西湖水库,考察能否用作城镇用水基地的文人,在彼时曾经约见过老鳏夫,这个文化人就是给西湖水库取名叫西湖水库,并且还写了文章发表在报纸上的那个人。听说他的老父亲曾经就在十年里面报销了,跟老鳏夫攀谈了之后,当即就大哭,不仅唱歌当哭,而且还以酒代茶,不停的推杯问盏。从来不喝酒的文人当时就哭了,嘴里叨逼着说,我们那个地方怎么就没有您这么一号人呢?这样的话我们那里至少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向未来大迈步十年!……

陈子昂问过王石,王石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说,有个作家叫做余秋雨的,近几年已经快要引退了,他打算写一本自传,到时候写完发表了你可以买来看一下,我记得他好像还来过我们这里……

…………

…………

屹立千秋,英名永垂。

江河悲啸,青山树碑。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雄气压五岳,英风断千河。

荣哀何有尽,万众泪滂沱。

星陨光犹在,花落香更浓。

洒尽周身血,只为旗更红。

清明每到泪纷纷,天下几家哭断魂。

唯有今年不同处,举国都是辛酸人。

诸葛刚亡魏延反,自命英雄欺圣贤。

头颅零落报阴司,今有马岱亿万千。

一代风流百代骄,人民革命尽英豪。

国殇今夜八千里,哀动长江上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