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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紧张的甘孜镇(1)

天地人和,礼之用,和为贵,王之道,斯之美。

亲善产生幸福,文明带来和谐。

糌粑的味道

31日早上9点,大伙收拾好行李,就到主人的大客厅里吃早饭。

老伯很客气,知道我们今天要骑很远的路,早饭弄得很是丰盛,鸡蛋、烙饼、稀饭、各式奶茶、干牛羊肉,一个劲儿地劝我们多吃点儿。老伯听说我们没吃过糌粑,还特地跑去厨房给我们做糌粑。

糌粑是用炒熟的青稞不去皮直接磨成细粉,再放上白糖、酥油、芝麻等和着奶茶(没条件的也可以用水),再放点盐巴,在木碗里不停地揉捏,直到把白白的青稞面粉揉成喷香的麦色面团,这就是神秘的糌粑了。

糌粑是游牧藏民的主食,非常方便实用。据说这东西热量极大,很长力气。那些一路磕长头去拉萨朝圣,用身体丈量大地的虔诚信民,都是用牛车或者拖拉机,拉好几麻袋青稞面跟在身后,每天和着水或者块状的酥油做糌粑吃。而那些闭关修炼的喇嘛,也是靠这种易于存放而又营养丰富、热量高的食物,在洞穴或者山上的小屋里独自参悟几年甚至几十年的。

我们每人分了一点糌粑,刚入口时感觉味道还不错,多吃几口就觉得有点腻,还有点塞嗓子。总体来说,味道还不错,于是用塑料袋包了剩下的大半块带着,准备路上啃。

在卡萨饭店

今天的目的地是炉霍,全程路况轻松平缓,估计下午5点钟我们就能到达了。

一路的经历很是平淡,路烂了点,也没什么稀奇的景物。一片片的青稞田、远山,不停地在眼前闪过,又迅速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大伙一点拍照的冲动都没有,一路飙车。

我一马当先,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抬腕一看表,果然正午12点,俺的生物钟也太准时了,该吃饭时那是最积极了,我一向的口号就是:吃饭都不积极,还有啥能积极的!哈哈。

找到一处有潺潺山溪流过的草地,我从车上一跃而下,把车往路边一倒,招呼大伙停车休整,开始吃中饭!

旁边空地是一个小伐木场,散发着草地和树木的芬芳,俨然一个五星级巨木餐厅!大伙纷纷拿出自己带的午餐,还蛮丰盛的:肉、馒头、大饼、鸡腿……要啥有啥啊!

旁边溪水响叮咚,干净清澈,吃饱了可以直接去旁边舀山溪水喝,雪山溪水有点甜。吃饱喝足,晒着暖暖的太阳,大伙在圆木堆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啊!

余下的几十千米路都没太大挑战,我们轻松到达目的地时,还不到下午5点,一行人列队开进了炉霍小县。

一进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栋气派的藏式五层大楼:卡萨饭店。据说是甘孜一活佛所开,它在这县城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也是最高的建筑了。

你别说,这酒店很不错。60块钱的三人间,有电视有热水,进去一看蛮干净的,洗手间居然很豪华!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一般藏族地区开的旅馆饭店,卫生状况实在不咋地,且通常是没有独立洗手间的。这儿的洗手间居然弄得很豪华,无怪乎我们惊讶了,这可能是我们此行将近一个月以来住得最好的房间了!

今天虽说不辛苦,但快到县城时,大伙还是淋了一场大雨,浑身湿透,外加一身的泥。

到饭店后,楼下没有放车的地方,怕不安全,大家把车和行李都搬到楼上去。这可是3250米的海拔啊,更别说还要搬到四楼去。不信你试试,在高原上你就是空手爬几层楼都要喘上老半天才能缓过来,何况我们还得再搬上百十斤的单车、行李上四楼,累得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心脏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待到7辆单车和行李全搬上来,我们几个累得全都瘫在四楼走廊上喘气……

大伙梳洗停当,便去了一家川菜馆吃饭。点菜很简单:荤菜20块,素菜15块,总共也就两个价。

我们刚出发时就定下标准,晚饭的伙食费标准是每人最高15块,宝哥记账,小胖出纳。哪知这两人都是无酒不欢、无肉不食的主,一到晚饭就会找各种理由:“今天淋了大雨又费老命搬那么重的东西上楼,得犒劳一下。我看今儿就不节省了吧,下回开始严格执行标准。”结果没几顿是不超标的,当然这是后话了。这顿晚餐自然是满满一桌,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黄河”啤酒,3块钱一瓶,泡沫丰富,味道不错。

酒足饭饱,瞎侃的力气也有了。我们这一伙人都很好玩儿,一路不停地笑闹耍宝,有说不完的笑话和乐子,每天都其乐融融。

宝哥吃饭时说了很多话,有一段很是经典,让人感慨。“我发现我现在特开心、单纯,居然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不高兴就骂,不顺眼就吵。可以毫无顾忌地称赞美女而不用担心被人误会,可以毫不客气地指出别人的毛病,而不用担心被人嫉恨;不用对领导恭维,也不需要对下属猜疑,居然可以如此坦荡!虽然现实的压力仍然有很多,但至少我现在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哪怕不久后就要回去面对更大的压力,管他娘呢!”

偶遇内地警察

6月1日,8点不到我们就出发了。由于今天要翻越海拔4000来米的罗锅梁子垭口,小胖怕拖队伍的后腿,选择搭车,同时帮我们分担了大部分行李,让俺们轻装上路。

我们上午一路狂奔了53千米,基本没停过,都是强人啊!虽然一会儿是柏油路一会儿是土路,且天气阴晴不定,但队伍的速度仍然非常快。

中午12点抵达朱倭乡,大伙儿停下休整、准备午饭。

朱倭乡是一个很小的乡。路边一个大院里停了两三辆警车,在这个小地方显得很是扎眼,不免让人感到有些紧张。几个穿深蓝色警服的内地警察站在大院门口聊天,一见到我们便笑逐颜开,直呼见到亲人了啊,把我们给乐得。

原来他们已来了几个月。这地方除了他们几个警察,就没有其他能说普通话的人了,甚是无聊。他们拉着我们聊个没完,尤其是对侃功一流的宝哥,又是合影又是问候的。他们总算逮着个能一诉衷肠的对象了,哈哈。

我们找到乡里惟一一家小饭馆,每人点了一大碗肉丝面。这里的物价普遍都很高,最便宜的一碗面也得8块,正常12块,分量倒很足。

吃面时,队友豆豆突然生病,不得不留下来,等小胖他们路过时一起搭车去甘孜——小胖搭的是11点多的车,这会儿还在我们后面呢。

饭后下起了小雨。待雨停,已是下午1点多,这次启程骑行的只剩我们四个爷们了,懒散惯了,大伙也都不急不忙。

从朱倭乡出发,不到半小时就是上坡路了,翻越行动正式开始。宝哥喝了罐红牛,跟打了鸡血一样,超级见效,像变了个人似的,(为啥对俺就没用呢?)整个下午一路上坡,他居然一直没停下休息,强得不得了。

现在车队成员全是爷们,也没谁需要他人照顾,基本没怎么停,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罗锅梁子是由3座山梁组成,最后一座主山梁垭口海拔将近4000米。我的车沉,落在了最后面,只好一路追赶宝哥他们,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们好像蛮轻松,谁也不休息,我也只好咬牙坚持着。

这天天气不好,云压得很低,跟床陈年的破棉被似的。风景很一般,大家拍照的兴致不高,只是在翻第一座山梁经过卡萨湖时,我才跟着大家停车拍了几张照片。这里倒很漂亮:一片如绿绒地毯似的大草地铺在奶龙雪山的莲足下,紫的、红的、黄的小野花一簇簇地点缀其上,卡萨湖若镶在绿毯上的一面明镜,倒映着远处的雪山,不时有水鸟从湖面飞过……好一处高原胜境啊!

翻过第一道山梁,紧接着是一段急下坡,我从高速飞奔的单车上站起来放眼一望,只见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峦谷地,前方的公路如一条巨大的丝绸玉带,飘落在这起伏不定的山川之中,不见尽头。

搞笑的兵哥哥

在去罗锅梁子垭口的盘山路上,我们不断遇到运兵的车队。前面通常是带天线的野战吉普指挥车,后面跟着无数运兵车,看不到尾,这些全是开赴甘孜县的部队。看来前面形势果然紧张,我们好奇地看着身边一辆接着一辆的军车。

突然一辆野战吉普车从后面鸣笛开过来,一位军官用喇叭对我们大喊:“前面的小伙子靠边停下,靠边停下……”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之前在道孚就听说甘孜闹得最凶,不会连骑车都要检查吧,我们也没拍军队的车啊,难道前面甘孜不让进了?我们紧张地在路边停下,那车开上来经过我们身边时,车里的兵哥哥全对我们伸出大拇指大吼:“好样的!”还纷纷拿出相机猛拍我们。丫的,看来这伙兵哥哥也爱开玩笑!耍了我们一回,害我们瞎紧张一通,哈哈!

月光继续当先锋,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一路狂奔。15:20左右,我们的队伍到了垭口。经幡飘展,大风猎猎,这里海拔3970米。

这一路俺紧跟宝哥,也就拍照片停过两次车,一口气骑到垭口,这可是20多千米的大上坡山路啊!

我惊奇地发现,我和宝哥似乎都锻炼出来了,这是我们翻越的第三座海拔4000米左右的大山,我俩居然可以不用推车而上,一口气蹬到垭口了,太神奇了!我们的心情无比兴奋,头一次体验到那种成功后的征服感,太爽了!

看来人的潜力真的是需要挖掘的,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很多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其实只要你肯心无旁骛地一步一步去做,你会发现,突然某一天,你能很轻松地做到你曾经不敢想的事,让自己大吃一惊,那种感觉贼爽,哈哈!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迹呢?人生不就是在不断创造奇迹吗?

藏传佛教圣地——甘孜

17点,我们到了甘孜,小胖他们的大巴已先我们一小时到达。

甘孜在藏传佛教的地位,有如北京之于中国,可见地位之高。甘孜镇有400多年的历史,境内大寺、名寺多得不可胜数。这里聚集了五大教派80%的藏传佛教领袖和大寺。据说拉萨“3.14”事件的总策划地就是这里,镇上藏族民众加喇嘛总共一万多人,但却驻扎了将近一万人的部队和武警。

小胖他们选的旅店居然是成都特警的驻扎地,是当地活佛的产业,小胖他们的理由是:“这里绝对安全。”旅店叫卡萨饭店,与炉霍住的卡萨饭店是一家,看来活佛中也有商业奇才啊!

旁边一栋比较好的五层楼被武警给包了,连一楼大厅的服务生都换成了特警同志,瞧瞧这阵势!

院里整齐地停了七八辆警车,我们住的这栋楼,一楼走廊的玻璃上居然还有个弹孔,乖乖!

我们住的房间不能洗澡,大家浑身泥汗,难受得很。后来打听到不远处就有家温泉,于是大家便结伴到温泉去洗澡。

靠着地下引出的天然温泉水,老板在山坡脚下建了一排小房。一间房每小时6块,我们开了三间。房中有一个大池,泉水通过管道引进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这是温泉里含有的硫磺的味道,看来这温泉还算地道。

我不仅洗了澡,还把所有衣物洗了个遍,舒服啊!

洗完我们一块儿出去吃饭,见街上到处是巡逻的武警,我好奇心大动,不知死活地拿出手机偷拍,小胖在一旁聒噪,我赶紧抬手封了他的嘴:“小声点,俺这可是偷拍!严肃点,如果被特警发现,那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