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某个时候，我曾想有人可能会抄袭海因斯公司的作法。一般来说，当某人干得很好时，他就会引来一些抄袭者。我想，莱格斯上市一年后，一家大型针织公司名叫凯撒罗斯的也挤进来了，他们的产品叫“不要废话”，就放在莱格斯产品架子的旁边。
我去了那家超级市场，买了50双不同的袜子，不同的大小和不同的颜色。我购买“不要废话”的那些袜子时，他们一定在奇怪，这人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怪人。我的妻子把它们拿去送人了，我也向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送。我说，拿回去吧，试试看，告诉我你们的感觉如何。有几个人一个星期后送了回来，说：“这袜子不行。”这就对了。我继续购买海因斯牌袜子。那是支相当不错的股票。研究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我意思是说，这些故事都是你可以明白的。你应该寻找。
问：您最出名的事情之一是从不购买生物制品公司的股票。这是因为生物制品太难理解吗？
答：这要看情况。有些生物科技公司实际上变成了制药公司，市场上有它们的产品。它们实际上是在改变人们的生活。司是，一开始，他们都有5000万美元的现金，他们拥有50名博士，还有51台显微镜，再没有别的东西了。那全都是滋滋声，并没有牛排炸出来。
因此，所有的都是“有可能，”和“我们将如何如何”。“我们在这个领域里工作”。可是，在过去的五六年里，这些公司有许多已经转为有收益了，比如阿姆基因公司、基因工程研究院、基因霉公司、生物基因公司。这些都是今天真正的生物科技公司，它们是值得分析的。而远在80年代，它们都不过是几个黑点。哪一个会赢，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通常会与没有任何东西销售出来，没有收益而只有很多希望的公司保持距离。那可不是我的领域。
问：普通人投资最大的困难之一是，当你看到应该购买股票的时候——比如您。1982年购买克莱斯勒的时候——正好就是一切看起来一片昏黑，就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时一样。这个时候，你一般会说“我可不会去沾那个东西。”一个人怎样才能对抗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
答：这很不容易。在这个行业里，每个人都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来从事这种工作，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很难做。最关键的是你的忍耐性。你是否对股票下跌有一定思想准备？因为，当股票下跌时，通常消息面往往不令人乐观的。人们都在下岗，或者有人传出谣言说，马上要搞下岗了。有时候，房地产价格低迷不振，或者有很多的政治问题。我意思是说，1990年就是个让人提心吊胆的一年。我们面临着极大的衰退，我们有50万大军在沙特阿拉伯。我们在那里准备与伊拉克作战，而那是世界上保有第三位军事实力的国家，而且，它们都是些非常强硬的人。银行系统有问题。商业银行出了麻烦。现在，它们都不错了，可是，在1990年，一切可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并没有多少乐观的背景音乐可以听。那使许多人吓破了胆。你要么相信这个制度，你说“美国在从现在开始起的10年内会没有问题，20年内没有问题，30年内没有问题。”如果你相信这个制度，你就呆在那里不动。否则，你就不应该炒股，也不要拿债券在手上。
问：这么说，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您此时说“事情真是越来越糟了，该买了？”
答：嗯，那不是购买的理由；那是说有一种潜在可能的时候。是什么东西有可能走上正轨的？你知道，自从二战以后，我们已经有了九次衰退期，没有一次转变成了大萧条的。总有人在说：“我们将面临大萧条了。”
在大萧条之前，我们也有过不少的萧条期。我们共有六次还是七次。这不是唯一的一次。自从那次以后，我们为什么再没有出现过萧条呢？像社会保障这类的东西起了一些作用，失业补偿这些东西起了一些作用。我们有加了保险的银行存款，我们有联邦储备管理局时刻提防着这类事情。我是说，有很多关口和平衡机制在起作用。
今天，制造业中只有1800万人。因此，当经济受挫时，它不会像以前那样大幅下滑。平均衰退的结果表明，它只会使就业率减少2％。最差的一次是1981—1982年的3％。它再也不是我们以前所拥有的那种高失业率，但我们仍面临着衰退期。它们还会在未来发生。根本没有理由期待它们再也不会发生。但当它们开始的时候，人们会想，这又会是一次大萧条期。他们会说，他们的母亲或者他们的姨妈或者他们的叔叔说过：“你知道吧，在大萧条时期，你叔叔我只好去卖苹果，”或者说，“苏茜妹妹在那里卖铅笔。”那10年。可真是购买铅笔和苹果的好年头，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在讲那个关于大萧条的故事。
而那些东西都藏在你的脑海里。当股票上升的时候，你会对那些故事一笑了之。可是，当下跌时，当你在收音机里和电话里以及新闻媒体里听到有关经济方面多么不景气的消息时，你就开始说，“啊，我的天，我的祖母说得对，我的母亲说得对。我不该炒股；我会变得一穷二白的。”
1929年，有不到1％的美国人在炒股。我是说，那可不是很大一笔买卖。股票市场并没有引起大萧条。你只不过是遇到了整个范围的经济下降，而当时的经济当中并没有什么缓冲机制。
问：反过来，当情况好转时，那就意味着该卖出吗？我们现在的股票已经有很长时间的牛市了。对于一些个体的投资人来说，知道什么时候卖出也是另外一个相当难办的事情。
答：我认为给市场定时是一种时间的浪费。那是无用的。那是没有效率的。我是说，从1965—1995年，在这30多年时间内，如果你的运气好到极点，捡到了当年股票市场的低位，让我们假设你将：1000美元投入股市吧，而且你运气也不错，你抄了当年的底，把1000美元投进去了。
某个可怜的家伙套到了当年的高点——不知怎么地总在当年的高点投人1000美元。第三个家伙在当年的第一天投入了1000美元。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差别吗？并没有多大差别。在高点上投入的人年底有16％的回报。在低点上投入的人有17％的回报。当年第一天投入的人有10％的回报。这中间的差别并不太大。
而且，高位套入和抄底之间的比例有多大？很小。当年逢高和抄底之间的差别只有一个百分点。因此，试图在市场上定时进出不是个办法。如果你在过去的40年当中只有40个月踏空，那么，你的回报将会是2％。如果你在整整40年当中一次也没有踏空的话，你的回报将是12％。
因此，当股票下降或者跳动的时候，想说哪些月份会上升，那都是没有效率的。要么你相信它，要么你不相信。股市只会对某些人有错。
我们来假设一个情况。有人存下了一大笔钱。他们省下了6万美元、7万美元，或者8万美元，这是相当大数目的一笔钱。它们将送他们的一个孩子或者两个孩子去上大学，现在离上学还有一年的时间，或者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他们将这笔钱拿到共同基金里去，或者投到股市上去，后面只有6个月的时间，那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股市下跌怎么办？如果它跌的很多，你有可能得投入另外七八万美元。那可不是个好主意。
总有些人打电话给我，说：“乔依一年之内就要上学了。您能告诉我该买哪种基金吗？我并不想要很多，只要有35％～40％的利润就行了。不过，不能有风险，不能下跌。”我说，我们没有这样的产品，这样的产品不存在。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得等10年、20年。我是说，这是一个常见的错误，人们在存钱，准备付一幢房子的预付款，他们想在股市上试半年，很快地捞一笔钱。这不可能办到。
还有与此相反的情况。有些人在62岁或者65岁退了休，他们就说，现在除了股市以外，再没有什么地方了。可是，如果你结了婚，你已经65岁，其中一位有可能会活到92岁，这样，你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操作了。光是想进入货币市场基金也不对。你得将一部分钱放在股市上，如果你相信，股市从现在起的10年内，20年内会有大的利润。因为股市必将会走高。这也就是股票能炒下去的原因。
问：我们来谈谈共同基金吧。这是一门增长极快的行业。美国人在按录编号购买基金，编号的美元都流入了基金。您提到过，人们不明白，这里面有一些风险在里面。您认为，有多少人不了解，当你购买政府债券基金时，或者时下所称的政府全国质押协会的基金时，他们是有可能赔钱的？
答：恐怕人们也不明白债券是什么。他们购买一种正好投资在美国政府债券的基金，他们说：“没有信用风险，政府有保障的。”是啊，是一种政府保障过的本金。现在，如果利率上涨，比如长期债券是8％，通胀也会上涨，利率就会上升到11％，那种债券就下跌，你的基金也就下跌。
在到期日，你可拿回你的钱。可是，如果你买的是30年期债券，那就得等很长时间。而债券市场是很容易变更的。就因为你拥有政府债券，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上升或者下跌。因此，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如果你有短期债券，比如两到三年，那就不是个问题。可是，如果你拥有10年期，15年期，20年期，或者30年期的债券，美国政府或者任何类型的债券，它们就会有很大的变动。人们得意识到这一点。
这就像是一种抵押。当利率下降时，人们会重新抵回自己的抵押品。当利率上涨时，他们就会非常高兴。是啊，如果你拥有债券，当利率上涨时，你不就会高兴。你就到了这道方程式的那一边。
问：当然，这些基金都没有银行账户那样受到政府支持。您认为人们对于受到政府支持的银行卡和基金有误解吗？
答：这一点我无法肯定。我认为，人们对于货币市场基金非常满意。而这里是有一些风险的。可是，如果他们是在债券基金里面投资，他们就可来有八、九、十年的到期日，他们可以有50年的到期日。而且变动性很大。
当然，股票基金都在那里摆着。在过去的95年当中，股市下滑跌破10％或者更高的总共有50次。在95年当中，我们总共有50次下跌。因此，这也就是说，每两年就会有一次超过10％的下跌。我们称之为调整：这是对短时间内丢失大笔钱财的委婉说法。
可是，在这50次的下跌中，有15次的跌幅超过了25％或者更高。这可能就会引起你的注意了。那是相当大的一个数字。我是说，这在将来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过两个星期，两个月，四年——可是，你肯定会碰到下跌的时候。你得对自己说，当股市跌下去的时候，我准备怎么办？如果你准备斩仓逃掉，那你就不具备在股市上混的气质，你也不应该去炒股。这也没有什么不对。我并不想介绍大家都去炒股。我认为那是最好让人呆的地方，可是，也许你不应该呆在那里。
问：在以前的一次采访中，您曾说过，1987年股灾之后，您差点就扔掉了自己的炒股机。很明显，那是个令人相当难过的时期。您还是没有扔掉它，您为此感到高兴吗？
答：我认为，问题在于股市太离奇了，变化太快了。我认为人们忘记了，1982年8月，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是站在777点的。花了4年时间才重回到1700点上，然后，到1986年，它在11个月的时间内，从1700点攀升至2700点。然后，在3个月时间内，它又回到1700点。3个月的时间内跌了1000点，有一天跌了508点。因此，它已经脱离了常轨，1700点站了一年。没有人担心在9个月时间内失去1000点，可是，在3个月时间内失去1000点，人们就说：“啊，我的天，市场崩溃了。”可是，那也正好就是一年以前的那个地方。如果它从777点上升到1700点，在那里停上一年，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它一下子暴升至2700点，然后下滑到1700点，人们说，这就是世界的末日。股票从50降到12，50到35，人们只是在往里面掷钱。公司干得不错。
可是，1987年的股灾与1990年的股灾比较起来没有那么令人提心吊胆。你给一些公司打电话，他们说我们干得不错，生意很好，我们的资产负债表很不错，我们在购买自己的股票。1990年，公司却干得并不好。他们说，我们的经济正在放慢，我们将50万大军送到了沙特阿拉伯，银行系统出了麻烦。我是说，1990年比1987年令人担心得多。可是，只有人在看股票，看市场，努力想象市场说我们将有一场股灾。啊，是啊，他们碰到了股灾。
可是，然后，他们想，可能有另一次大跌。当它上升到1700点的时候，他们想，指数可能会重回700点。
问：因此，您没有扔掉自己的炒股机吗？
答：我摔了它几次。
问：1990也是您退出的一年。这是对可怕的市场的一种反应吗？
答：完全不是。我肯定不是预测得很好的，因为市场从那以后反弹了一倍多。我只是在想，你知道——我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准备上班，每周六天都是如此，每个月要跑十二三天。八九年以来，我见到妻子和三个孩子的时间很少。我还想做些别的事情。我还想做些善事。因此，我只得放弃工作了。我很热爱那份工作。那是很不错的一家公司，很了不起的工作。每100个美国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在我的基金会里。
这些都是我在机场碰得到的人，他们总共得了7000美元，他们对此非常满意，这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能够遇到这些人真是一桩幸事，令人感到满足。这也是我工作如此勤奋的原因。
问：您是否记得有任何人对您讲过一个特别的故事？
答：我到处见到一些人。我在停车场，在戏院，在教堂里都会遇到他们。他们会走上前来对我说：“非常感谢。我们付清了抵押款。”或者有人说：“我们送某人上了大学。”我会收到数千封信。是啊，我记得很多故事。
问：这真是一种了不起的回报。
答：真正令人难以相信。谢天谢地，股市指数上升了。这真是好事。如果没有，我就只好把头发染一染，然后搬到菲济岛去生活。
问：我们来谈谈麦哲伦吧。它过去，现在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大的共同基金，在您管理它的时候，它肯定也是，有一部分是因为您精当的择股技巧。
它是怎样从一个相对较小的或者中等规模的基金变成它后来的那种庞大组织的？管理这样的庞大组织是什么滋味？
答：嗯，它并没有改变多少。你仍然得购买一些公司股票，然后让它们上涨。我所购买的一些大股票有凡尼米、克莱斯勒、波音、福特公司等。因此，一项大基金可以购买的大公司股票有很多。我是说，纽约证券交易所价值5万亿美元。如果你看的是NASDAQ（证券商全国协会自动报价系统）指数，你说的就是另外那几万亿。如果你看海外的那些大股票，我们所谈的就是另外3万个亿。这些都是很大的数字。因此，管理150亿美元，或者300亿美元，或者500亿美元，对于一个10亿美元的行业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一个大数。
问：可是，动起来不是更艰难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