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只差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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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第一章

再见。

这是我送给左兰最后的礼物。

写下“礼物”两个字的时候,我感到心有些痛,7年过去了,原来还是会痛。

取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关上电脑。熬了一个晚上才把杂志专栏的小说写完,又再一次提到了他的名字。

在我的故事中,他永远是没有机会再说“我爱你”的那位,而她永远是那位已不再有悲伤的女人。

虽然我知道,都是假的。

这时,听见同住的苏艾大叫了我一声,赶忙起身,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和苏艾从高中就同班同宿舍,大学又在一个学校,毕业了还住在一起,就像是命中注定一定得当朋友一样。

就见苏艾站在阳台大张嘴巴对着天空发呆。

“喂,你干什么?”我拍了一下苏艾的肩膀。

“诺,你看!”苏艾手一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我的心立刻停了半拍。

“左……兰……”

我没有听错,这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忧伤呼唤我的名字。

“左兰。”

没错,这个声音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么叫我,他说过,他要用这个声音叫我一千次一万次。

只是最后,他忘了这个诺言。

萧楚,无论经过多少年,多少个世纪,我的心中永远刻着你送我的伤。

我眯起眼,抬起头望向马路对面的楼顶。上星期才立的一块大型广告牌,上面的内容把我雷了三次:

第一道雷是广告的内容,一个帅气的不像话的男人正对镜头怀抱一个纤纤细腰的美女的背,手中却拿着一个红色的卫生棉;

第二道雷是广告词,The Most Beautiful Thing I have is LOVE YOU,卫生棉的名字居然叫LOVE YOU;

第三道雷还要回到那个男主角,广告牌上的他高挑着眉毛,狭长的丹凤眼迷离地看向镜头充满了诱惑。

我从没想过,此生还能有机会再见着他,哪怕是一张海报,至少说明他回国了。

我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态度说:“有伤风化啊,放那么大一张广告牌居然是裸体!”

“难道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像萧楚吗?”

待苏艾急急忙忙挎着LV冲出门去赶地铁时,我才从房间出来,戴上眼镜走到阳台,迎着刺眼的阳光抬头看着海报上的男子对我勾魂一笑。

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细针轻轻地戳了进去,又用力地拔出来,一道血线喷出。

怎么会是他呢?他的皮肤有这么好?他的眼神有这么妩媚?他的身材有这么健壮?……记忆中的那个拉小提琴的带着点忧郁气质的男生,何时变成如此阳光外加妖气的广告模特了。

那天,我发了一天的呆,坐在办公椅上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投稿邮件,脑中一片空白,除了那张大广告牌和那个给卫生棉打广告的男子。

如果真的是他……我的心有些酸,又有些疼,还有些暖暖的。

如上的感觉,我将之称之为受虐心态,在每一次想起萧楚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总是这样。

害怕与他重逢,又期待与他相遇。

忍不住打开msn,给同在设计部的李缪染打过去一行字:你说,在广告上看见分别多年的初恋,是不是很言情啊?

隔了很久才回来一段:够了,你的生活已经很言情了好不好,不要再给我们这些在写字楼混吃等死的孤单剩女施加压力了。

在公司我被公认为言情剧女主角主要还是因为乔川,那个每天送一大捧红玫瑰来我的公司的贵公子,令我便被同事们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捧上了灰姑娘的地位。

尤其是李缪染,这个平时一同黑皮瞎拼的姐妹淘是最眼红的那一个,每当我说自己同乔川没什么时,她总是撇着嘴满口酸地说:“别不知好歹了,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

“哪里好?不过个子高一些,口袋里的钱多一些罢了。”

她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叫道:“口袋里的钱多一些?还罢了?你秀逗啦,一个有貌有财的男人你打着灯笼到月球也找不到,可谓极品!”

“给你好了,你打着灯笼去月球找他吧,我不要。”

“给我?我当然要!但也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啊!”她拉着我突然放低了声音,“你都没同姐妹谈过他的情况,这么保密莫不是……”

我打断她拍开她的手,说:“我都不了解他啊……”

我是真的不了解他,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们见过几次面,每次都很匆匆,哪能深交呢。

对着架在餐巾盒上的梳妆镜,我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自己这张素面朝天还像个未毕业大学生的面孔能充当言情剧的女主角,做配角都绰绰有余。

第一面是在海底捞的门口,单位聚餐结束大伙儿又去附近的钱柜开了间房,但是因着晚上需要赶一张设计图,我便提前离开了,却站了半小时愣没招到一辆的士,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却被一个人鲁莽地撞了开。

那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打开车门,然后把女人往里面一丢,对司机说:“炫特区,谢谢啊!”然后掏出一叠钞票给司机后正准备离开。

我叫起来:“喂,你这个人有病啊,这是我的车我等了半个小时的车!”

男人回头看到我,“啊,原来这里有个人,难怪刚才我觉着碰到了什么。”感情他根本把我当成黑夜的一部分,“抱歉,要不我开车送你?”

他有车?他有车干什么把醉醺醺的女朋友甩给出租车,不担心女朋友的安危?

“神经!”我气呼呼地啐了一声便不再睬他,眼见着又来了一辆的士便匆匆上去。

第二面和李缪染有些关系。那天李缪染又说要相亲,我顿时觉得头大。每次李缪染相亲都要我陪同,这次也不例外。

李缪染说,这一次是在网上认识的,网络不比中介,色狼当然要多得多,所以要我定要陪同,否则出了事情变成鬼也不放过我。

我拗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只好陪她去了那家自助日料相亲,店开在二楼不很显眼,外面看起来很平凡的一个普通饭店模样,进去后却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东瀛风。

才一进店便看到了乔川,身边坐着两个胸大腿长的美女。我看着这男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后一排座位坐下。

才坐下李缪染就去洗手间补妆,留下我一人接待相亲对象,那是个搞科研模样的男人,大黑框眼镜遮不住满脸的青春痘,佝偻着身子抖着腿两只手在桌子下面搓啊搓的,全然一只猥琐男。

我尴尬地陪他坐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话题,就是不见李缪染回来。接着来了一条短信:左兰,你先扛着,我突然有事,抱歉先走一步,房里见。

看完短信我就想掀桌子骂娘了!什么狗屁姐妹淘,看到恐龙就跑了,想把我当替死鬼?!

“这个……你相亲的对象……她有事大约不来了……”我学那男人的样子搓着双手,脑中飞快地想着该如何脱身。

“你不用骗我了,你不就是我相亲对象吗?!”男子煞有介事地说,“我相亲遇到你这样的多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就直说啊,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我没有拐弯抹角啊,你也犯不着把我当仇人看吧,我说了我不是你的相亲对象,随你信不信!”

我把手机装进提包中,就准备走,却被猥琐男抓住了手,说:“人不可貌相对不对,也许多了解一下就会有感觉了。”

我异常被动,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用力甩开他的手,但是别看他瘦弱力气却不小,“你也不是天仙嘛,我觉着我们挺配,都戴副眼镜。”

我心里又怕又气,怕得是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是个猥琐男吧,气得是李缪染让我丢尽了面子,满脑子想的都是等明天上班在单位贴李缪染的大字报。

这时,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放开她,她是我的女朋友。”说着,就把我揽进了他的怀中,顺势打掉了猥琐男牢牢不放的手。

猥琐男一脸诧异,想不通这个“第三者”是怎么出现的。我也想不通,瞬间翻遍了脑中的记忆,突然想起海底捞门口的情形。原来是他?

男人拉着我来到收银台,从怀中掏出信用卡,“把这位小姐和那位先生的餐费结了。”

收银的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在期待好戏。他没有在意,收回了信用卡后继续拉着我店外走。

同他一起的两个女人站起身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你去哪?我们怎么办?!”

他回头对她们说:“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今天的聚餐结束各回各家,打车费下次我给你们!”

走出日料店来到停车场,“我送你回家吧。”我点点头。

原来他真的有车,还是辆宝马,不由得让我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

线条明显的脸庞,颀长的个子风度翩翩,应该没有三十,这么年轻的男人如果成功就一定有个好的家世,我笃定这个社会法则。

“你在看我?”男子笑笑,嘴角的弧度很好看,牙齿洁白而整齐,“快上车吧。”

一路上我都把窗户开着,任冷风扫进车厢,把她头发吹得散乱。

“不冷吗?”他问。

“我怕晕车。”尤其是这种豪华车,一辈子第一次坐受宠若惊。后半句话我没说,只是微笑着回复,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接着一路上也没再说话,直到把我送到所住的小区门口。

我道谢后下车正准备走,他喊住了我。

“怎么?”我弯下腰对着车窗问。

突然,他倾斜着身子用修长的右手取下我的眼镜,看了一会儿说:“你不戴眼镜很漂亮,相信我,以后不要戴眼镜了,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

我不自觉脸红了起来,从他手上抓过眼镜快步往小区里面走去,慌张中差点撞到邻居的萨拉耶,惊恐的大叫一声惹到邻居的白眼。

直到走回房子脸上还是燥热难耐。

我摘下眼镜,凑近了立镜看了又看。我的眼睛虽然大但是少了神韵显得有些呆,再加上因着天天电脑辐射来的黑眼圈和苍白面孔,怎么看也不能同他身边的美女相比较。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那个花花公子一定是调情罢了,我怎地把他的话当真了!”那边苏艾已经睡熟,被这笑声吵到便骂开了:“贱人笑得那么****干什么,快睡觉,我明天还要起早!”

我赶紧闭嘴。

离开立镜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忙居然没有问清楚人家姓名以便以后答谢,算了,也许人家根本也不在乎。

哪想到第二天他便给了我一个偌大的惊喜,我张大了嘴巴在众同事羡慕的眼光中从送花小弟手上接过一捧99朵的红玫瑰。

小弟说:“左兰女士吗?乔川先生送你的,请您在回单上签名。”

乔川?哪个乔川?这时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好听的男声。

“收到花了?呵呵,晚上共度晚餐吧,算是答谢我昨天为你解围。”

“乔川?”我迟疑了片刻,才想起他是谁。

“正是我,乔川,乔峰的乔,川流的川。”

“你是怎么知道我单位地址的呢?”貌似昨晚没有同他谈过自己的单位啊。

“在车上时你给我的名片上白底黑字印得清楚,难不成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啊。”乔川在电话那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下一窘,倒是把名片这件事忘了,也只是出于礼貌给了他一张名片,谁想到他还真当回事地留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收到他送来的花束,我开始还可以送给别人,后来只好自己带回家,因为大家都说接受别人的花束会遭恋人的诅咒。

不知这是真是假,反正我家的玫瑰每天一换。

才关上电脑,乔川来电话了,说:“你几点下班?“

“嗯?我这就准备下班了。”

“我在你单位门口,赶快下来吧。”

“啊——”我还在犹豫是否见他,难怪今天没有送花来,原来是本人亲自到了,我想也该好好感谢他上次帮我解围。

“我带你去吃贵州饭,喜欢吗?”

“你定吧,不要太贵……”我想到现在月底了自己的工资剩得不多,“我可请不起太贵的。”

“谁说要你请了?”乔川愣了下,然后想起什么,“哦,对了,应该你请,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