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只差一句我爱你
476800000015

第15章

第 14 章 第十二章

“左兰,你是我的。”

这句话在我的耳畔轰轰烈烈不过半年,在我毕业前的两个月,萧楚突然办理了离校手续,放弃了他努力了三年才考上的大学,放弃了我这个会终生属于他的人,去了法国。

申以沫就像是个妖精,将他的魂勾了去,她想要他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萧楚在她的手心中跑不出去。

后来,我知道了,在萧楚19岁那年的夏天,他曾飞去法国,却发现了申以沫有了新的男人陪伴,于是他沮丧他无可奈何。

直到申以沫对他说:回去吧,我们俩并不适合。

于是萧楚落荒而逃,回来后抓住了我这根救命草牢牢不放。

本以为,就这样也一生过去了,谁知道申以沫再次要了他,这一去就是六年。

六年间不是没有联系过,但都是匆匆的两三句。

萧楚说:“我只要申以沫,左兰,对不起。”

我无论如何伤心,哪怕生命最阵痛的时候也都没有对他说。

不是我不想,是我没机会。

那个两个月的胚胎从我身体里掉落,随之而来的大出血让我在生死门前走了一遭。

我都没有对他说过,除了苏艾,没人知道。

这是我的秘密,最深最痛的秘密。

却在再见他后,随之瓦解,原来只要他出现了,再多的伤害我都会选择性失忆。

只记得,他的好。

虽然最后,苏艾对我说:“他的好?他不过是个公狐狸,你被他的外貌迷住了。”

我反驳:“他对我真的好。”

“哪里好?”

我想了想,脑中的好都是一般的好友都能做到的好,再深一层的,确实没有。

“我想,你是爱上了与他相爱的自己,那种感觉让你觉得美好。”苏艾一语中的,我同意,我双手赞同,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迷惑。

我打开新浪微博,只关注一个人,就是Lethe。

那里面每天都成百上千的人在他的帖子下回复转贴,我默默地看,从来不去留言。

我呆呆地看着,以至于李缪染走近都没感觉到。

她在我背后轻拍一下,吓得我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

“咋了?吓死我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缪染凑到我耳边,窃声说:“万盛的老板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什么事?”我有一个星期没有与乔川联系,对于他的近况完全不了解。

“这么大的事你没听说?”李缪染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报纸上都刊登了乔川乔大老板对外发出的病危通知,你还真不关注时事啊。”

“病危?不会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发出了高了八度的声音来掩饰心中的慌乱,“上个星期我们还在COCO庆祝他的生日。”

“11月末出生,射手男啊!”李缪染言不由衷地说了句题外话:“魔羯配射手,不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他的消息的?”

“你以为呢?还不是黎总监来电话说的。”

我胡乱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把笔记本电脑装在电脑包中,就准备去李缪染说的那个医院探望乔川。

虽然说不要在一起的是我,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而放弃去探望他,这不符合我的性格。

李缪染拉住她,轻声说:“最好同沈总请下假,自从听说365的项目会被耽搁,他急得直跳脚。”

“没这么夸张吧!”我虽然口上这么说,但还是把电脑包放下,快步去到沈总的办公室。

沈总整个人仿佛被一团晦气笼罩,阴阴沉沉的。

隔着玻璃门看到了这种情景,我犹豫了片刻才敲门,沈总蔫蔫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便点点头示意她进来。

“沈总,我听说了万盛的事情,想请个假……”

“探望乔川?”不知是不是我眼睛打了个恍,只感觉到沈总说话时眼睛突然发亮。

“嗯。”我有些支吾,不知道沈总是否准假。

“快去快去!顺便打听下365的项目我们这边的设计还有什么可改进的地方……”沈总好似又精神抖擞了。

我不知如何接口,总不能在别人生病时还谈公事吧,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也没这样做事的。

可是我又不能把想法说出来,于是光点头,慢慢退出了沈总的办公室。

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上仿佛多了几斤重的担子。

这是我第一次来武警总医院,打车到的时候已临近中午,在附近的水果摊买了一篮子富士苹果,有大有红,看着就喜庆。

进了医院才发现,还挺大的,在主楼问了好几圈,才分清住院部的方位。

跟住院部的护士打听乔川,几个年轻的都兴奋地说:“我带你去。”

乔川住在单间高干病房,半条走廊上都堆着花,病房的门开着。

我探头看到内部情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不一样的排场啊!

病房里布置得和酒店差不多,还铺了层软软的红地毯,看得我眼晃,没想到他还真是得了大病。

乔川头上绑着一个圈纱布,右腿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一个穿套装气质高贵的熟女坐在床边,正端着杯水喂他喝。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进去打扰人家清闲时光时,一双大手将我手中的果篮拿过。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说我“前所未闻”的寿星老。

就听他中气十足地对着病房里面说:“乔川,你老婆来了!”

我听了万分羞愧,想着赶紧挖个洞钻进去,正准备转身离开,听见乔川闷闷的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呼唤:“左兰,是你吗?”

我低着头跟在乔川朋友的后面进了病房。

“诺,你的!”乔川的朋友笑得合不拢嘴地把果篮递给乔川。

乔川要美女把果篮放到一旁,然后伸出右手,手心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约是动作幅度有些大,让他扭到了某处,顿时龇牙咧嘴。

我看到,噗哧一笑,“你全身就这双手能动了!”

“不,还有这条腿!”乔川说着又努力动了动左脚趾头,欣喜地说:“你怎么来了啊!”

“同事同我说我才知道你生病的事,是怎么了?”

“没怎么,被车擦伤了。”乔川撇撇嘴,又冲我笑笑,那样子仿佛是要我别担心。但是我还是寒了下: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被车擦伤。

乔川转头对美女说:“以沫,这是我的女朋友——左兰!”

当以沫这两个字从乔川最终说出来的同时,砰的一声重响,心里有什么轰然炸开。

凭着女性的直觉,我可以笃定这个“以沫”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以沫。

“新欢旧爱同聚一堂啊!乔川真有你的!”乔川的朋友口无遮拦。

“元小帅,你闭嘴!”乔川突然发怒,虽然躺在床上,但依然能感觉到他强大的愤怒气场。

元小帅耸耸肩,没有接口,闭上了嘴,不想去惹怒一个病人。

叫以沫的美女对我笑笑,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

她有一头简单的短发,长而细的眼睛会说话。她大方地伸出右手,说:“你好。”

我一个恍惚忘记上前去回握她的手,以沫便自然地放下,明眸闪亮,对我十分亲近:“你好,我是申以沫。”

我没听清楚申以沫接下来说了什么,只感到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倒海,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曾经有一个男生,爱这个叫申以沫的女子如同生命一般,宁愿抛下学业抛下身边的女友,也要奔赴法国,只因为申以沫的一个电话:“萧楚,我很孤单,我很难过……”

他对我说:“左兰,请你原谅我,以沫很需要我。”

仿佛一把刀,狠狠地在我的胸膛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喷。

萧楚,难道你看不见,身边的女人同样很需要你,除了你她就一无所有了。

我感觉到腿软得站不住,于是与乔川寒暄了几句,也忘记了来探病的目的,落荒而逃。

不知是如何走出病房的,我依稀仿佛看见乔川无限担忧的目光,和申以沫对此情景不能理解的皱眉表情。

哪怕在出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肌肉发达的人身上,我也没有力气说“对不起”三个字,匆匆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我二十五年的人生,从来没这么惊慌失措过,就算当初亲耳听到萧楚要去法国陪前女友的消息时,也没有如此颓败过。

我也从来不曾料到,申以沫的出现,会比与萧楚重逢更感到震撼,和完全的伤害。

申以沫,萧楚,两个人真的很般配,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俊男美女,各自事业有成,谁谁听了都会为这一对佳偶发出赞叹声。

除了我,我是自私,自私地把萧楚推到了法国,没有一丝一毫挽留。

在萧楚离开去法国之后的半年,我一直沉浸在无限的自责中,是否自己只要软弱一点就可以得到永远的爱情?

待到我从悲伤中缓过气来,第一次心灵开阔的接触这个世界,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错,有些事错过了并没有理由,有些人错过了并不需要遗憾。

就像一首歌唱得那样:“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辨,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你们俩个没有缘……”

我勇敢的做了最好的自己,在他离开之前,还像往常一般去他的707号房间,为他收拾房间,为他收拾行李,直到他最终想用恶毒的语言逼她离开,狠狠地说:“左兰,你忘了我吧,我从来都只是拿你当作以沫的替代品!”

每每想到这,我心中总是笑开了花,那是一朵朵玫瑰花,上面沾满了泪水,带着千万根次扎进我的心房。

我重重地关上那扇707的大门,踩着人生第一次买的细高跟鞋咚咚咚离开,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只怕自己会忍不住转身,只怕自己会大哭不止。

走到楼外,我能感觉他躲在落地窗后投射下注视的目光,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不去理会背后的刺痛,迎着余晖,脚步执著地走向遥不可知的未来。

我永不回头,永远不回头,这是属于我最后一点的尊严。

直到再次遇见他,再次遇见已经更名换姓叫做李斯的他时,全部瓦解,我的尊严又变成了不值钱的尘埃,被他犹豫的眼神闪到,再次沉沦。

李缪染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我只是看了看电话号码,便埋到了枕头下。

此刻的我只想号啕大哭一场,像若干年前一般,把自己深深埋进床中,再也不用出来面对事实。

这一次,那个人再次出现,又一次在我绝望的时候出现,将我拯救。

苏艾敲门,我没有回应,于是苏艾便在外面叫开了:“左兰,你究竟怎么了?!开门啊,失火了!”

我哭着一张脸打开门,看见苏艾没心没肺的对我翻白眼:“说失火就开门,搞什么神经!”

“无聊,这种玩笑随便开?!”我再次把门砰的关上。

苏艾继续不依不饶:“开门啊!救命啊!”

苏艾撒起泼来,一栋楼都听得见,我担心打扰了邻居,便再次开门放了苏艾进门。

一进门,苏艾四下看了看,然后又把床上的被子掀开,我皱眉:“你干什么,抢劫啊!”

“呵,还有调侃的精力,看来没啥事嘛!”苏艾露出一脸坏相道。

“本来就没啥事,你还没说你进来干什么!”

“检查看你有没有自杀的动机!”

我汗颜,原来苏艾刚才所有的举动都是在寻觅凶器。

我低头轻叹一声,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也多亏了有苏艾这么一个好友,才能度过每一个支离破碎的年月。

“苏艾,你同方堃发生过什么?怎么就爱得那么深呢?”我抱着枕头和苏艾坐在床上。

今晚我强烈要求苏艾多陪下我,虽然我没有自杀的动机,但是有抑郁症的征兆。

苏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主动提出今晚陪我聊个通宵。

“也没什么发生什么,还不就是平常发生在男男女女身上的那些事……”

“他……伤害过你?”我小心翼翼地问。

“算你精,”苏艾露出一丝苦笑,“不过,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