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冰火两重】
这部戏的拍摄过程是很矛盾的，是很艰辛的，是很水深火热的。在场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是这么认为。见过很多不合的艺人，但大部分都会照顾到各自的身份，面上都会保持基本的和睦。只是，范米和程欢，也算是另类的了。这两个人，只要在同一个场合里出现，基本上都会造成方圆10米以内低气压的感觉。
只不过，两个人都不愧是当红艺人。导演只要一喊准备，两人之间的眼神迅速转换。本来阴森森的范米立马换了一幅异常温暖的笑言，跟邻家大哥哥一样柔和的眼神，注视着程欢。而程欢的转变更为彻底，前一秒还是厌恶跟讨厌，下一秒立马变得情深款款。
所以说，艺人敬业，也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
这不，这一场戏拍的是大雨中范米因为被喜欢的女人讨厌了，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漠然的看着前方。
范米呆呆的坐在台阶上，从场景上看，她的眼神木然的，有些呆滞。只是仔细望过去，可以看见她眼里细碎的绝望。看得人一阵纠结。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话筒，或者是一个放大镜能看到范米内心的独白的话，在场的人一定立马跌倒。
“搞什么搞？明明是下雨，用的着用淋喷头冲吗？威尼斯都不是这么下的，你当我是在洗澡吗？”范米心里碎碎念，眼神继续看向远方。话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戏？天天看到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妈妈的，后面还要老子跟他谈恋爱，想到那讨人厌的一张脸，想到还要在剧组呆多少天，范米又是一阵绝望。
演员，就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工作。跟讨厌的男主演对手戏，还要说琼瑶的台词，谁来找个放大镜把老子的内心独白放放大？
“导演，你还真别说，范米年纪轻轻，演起戏来就是一身的灵气，打在镜头上，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招人疼。”副导一边看着视频效果一边啧啧称赞。
导演笑了，露出一排大黄牙，“切，人家范米8岁就为了还债跑出来混了，演戏那是一个生存的本能，都不是技巧了。你说能不好吗？”说着手势一打，“好～很好很好～～准备准备下，下面要拍程欢告白部分了。”
说着，头转向那边，“程欢？准备好了吗？有情绪在吗？”
程欢微笑着撩了下长发，“还需要准备吗？拍就是了。”说着走向前面，有的人，你不得不说，美起来的时候，就是能分不清性别的，比如程欢这种，那侧脸的完美弧度，那身姿，那动作优雅的，副导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都说程欢是个GAY，我觉得，有个这种女朋友，把我掰弯了我都爽快。尤物啊～”
导演忍不住的撇过来一眼，笑了：“副导，请你注意素质。”
副导一挥手，“切，素质算个屁，素质有咱的欢欢小同志漂亮吗？这么看来，男人跟男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旁边的拿摄像机的男性同志忍不住的一个哆嗦，“导演，我觉得不舒服。我想先撤了。”
导演瞪了副导一眼，“这么老大个人了，没个正经的。再听你罗嗦把你扔出去。拍！”
这边正在被众人YY的程欢好像丝毫没觉得这边的骚动样的，不经意的抚了一下长发，懒散的靠在台阶上。这个动作被他做起来，十足的美感。画面很美型，可是范米看了起疙瘩。
“你能稍微男人点吗？你这样我对你起不来情绪，娘娘腔。”范米忍不住的说了。好吧，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程欢脸转向范米，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锁住她，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讥讽，“8岁就出来混的人，既然还会说起不来情绪？”跟着身子往范米的面前倾了一下，“呐～老实说，你睡过多少个导演才到今天这地步的？悄悄的告诉我。。。我不会鄙视你的。”说完，还在范米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带着些SEX意味的挑逗，“你这么端着放着，跟纯牛奶样的，怎么看，都像拍A的，有潜质噢。”
范米身子一僵，不是被气的，是被那口气吓的。那道暖流好像带电一样缓缓流过她的耳廓，这种暧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在这个圈子里待这么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饭局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这会儿这种感觉，还真是第一次。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程欢笑得更得意了，“身子居然还这么敏感，难怪人导演都喜欢找你拍戏了。你这种想不红都没道理吧？”
范米垂下眸子，两手的指尖轻轻的掐了掐，定了定神，本来以为她该是很尴尬或是恼怒的立马反扑过来的。只是她突然笑起来，眼睛望着程欢，冷漠而透彻，跟个老太太样的看透人心，“想要成名，想要赚钱，本来就是这个圈子里最普通的愿望。为了自己的目标，怎么努力，怎么拼命，怎么利用自己，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用的着你批评教育吗？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麻烦你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你既不是我的德育老师，也不是我的男朋友，你觉得你有什么立场指点我的私生活问题？”语调冷静，不带一丝情绪，那感觉就跟在说“恩，你说的对”一样，温顺的语气，说着的却是让人找不到词反驳的话。
说完，范米眨了下眼睛，“再者，别忘了，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更何况，你这种不男不女，男女通吃的长相，我倒觉得，你睡过的导演，不会比我少。”
程欢唇角一勾，“这你也知道？男女通吃，不然，你也试试看？”
范米说：“谢谢，最近流行禽流感，要远离鸡鸭野禽。”说完，看向远处。
程欢呛住，半天没说话。只是那气场却是比之前还要低，一副我很不爽别惹我的表情，吓的几个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副导说：“好像又吵上了，我们要拍吗？”
旁边围观的一个女生无奈，“饭饭姐又跟欢欢杠上了，这两个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
一个女生附和道，“还用说？一定是的。你看平时饭饭姐多温柔的说，对我们都超级好的。程欢也一直都是很有礼貌的，从来不耍大牌。只是一碰到一起就起化学反应了。这戏真的能拍下去吗？”
导演摸摸下巴，“拍～怎么可能不拍，我要的就是这种化学反应。”说完，手一挥，“开始！”
于是，刚才还是一副火药味十足的场景迅速转变，程欢望着范米，一脸的心疼，他缓缓伸出手去拉过范米，拥住她，浅浅低吟：“我在这里。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喜欢谁都好，我都在这里。只是，偶尔难过的时候，你能不能，看看我？”
那个美的让人窒息的程欢，用一种哀伤而心碎的眼神望着前方，那双纤细的手一下一下的顺着范米的短发。眼泪，缓缓流出。
范米愣愣的被他抱在怀里，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泪，伸出手来，擦干那些眼泪，笑起来，“你为什么要哭呢？因为得不到？”
程欢看着她，微笑，“因为你得不到。”
范米有些恍然，半晌，轻轻说，“阿言，我们在一起吧？至少，我们之中有一个是得到的。对不对？”说这话的时候，范米的眼神是空洞的，完全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没有一点意识。
程欢抱住她，“你觉得好，就好吧。”说完，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于是，现在就是一幅这样的画面。大雨中，两个人紧紧相拥，相互取暖。长发的程欢，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范米，那动作，那姿势，说不出的契合，说不出的美型。
也是，说不出的相配。
刚才说话的两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众人一起发出，“天啊，好配啊～”的声音。
导演看着眼前的屏幕，一脸的淡定，“我就说吧，范米跟程欢来演这戏，配绝了～！”
副导在一边哀叹，“我想起了一句话。。。”
旁人问，“什么？”
正好这时，导演一声令下，“好！一遍过，很好，可以休息一下。”
于是，场上的两个人迅速散开，还一脸彼此嫌恶的表情。范米坐在一边黑着脸继续看笔记，程欢坐回到沙发上，冷着脸擦着头发。
副导说，“冰火两重天。”
于是，全体人员一致点头。。。导演，你还是不要喊卡了，一辈子都别喊卡了吧。。。我们承受不住。。。。。